鐘絮晚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昨晚三點才睡的她,此時,她已經覺得自己精疲力盡了。
她覺得很困,于是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
受人之托,林暮雪掐準十點整,將御顏今季的設計稿完整版發給了鐘絮晚。
那邊,林暮雪還想向顏御追問細節,但顏御就像是沒聽到她發過去的語音通話,直接將她晾在一邊。
她最后實在忍不住,只好發一條語音罵一頓,“死顏御、爛顏御,害我一早起來收集所有的定稿,還要發給對家,雖然,我知道晚晚不是那樣的人,但要是你敢坑我,害我丟了這份工作,等你回來,我一定掐死你。”
顏御此時正在接受康復治療,眼看林暮雪打來電話,也絲毫不慌,還要求醫生先處理他的下頜問題,其他閑雜事情先放一邊。
蕭山7號館內。
夏移回到臨康后,就給顏御打了個電話,畢竟,他給顏御辦入院的時候,就發現金貴也在這一層樓住院。
只是,對方一直處于忙音狀態,夏移拿著毛筆的手,又多了幾分的力度。
林港澳拿著一杯茶走到夏移旁邊,此時夏移又被顏御掛了電話,他正在氣頭上,不自覺就下筆重了。
“嘖嘖嘖!我好好的紙都要被你搓爛了。”
夏移反應過來,看著面前的宣紙被自己搓了個洞,他連忙說:“對不起,外公。”
“年輕人別太浮躁。”
“知道了。”
“還有,下次忙就別來了,你媽媽說的話又不是圣旨,老聽她的做什么。”
“那媽媽說你想我了,我能不來嗎?”
“就知道你小子有心。”林港澳看著夏移這個大小子,心里就是歡喜。
夏移換了一張新紙,林港澳看著自己的寶貝外孫,笑吟吟地抿了一口茶,又打趣地問了一句,“你和鐘家那小孩怎么啦?”
與此同時,醫院內,一個美女護士姐姐,正在給顏御按摩下頜的肌肉。當護士姐姐的動作只要稍微大力一點,顏御就覺得自己脫臼的那個位置有種難以言喻的刺痛。
“能不能……”
此時顏御的手機又響了,他以為是林暮雪打來騷擾他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掛掉了。
“小姐姐,動作溫柔點行不?”
“可以。”
結果,美女護士姐姐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按著流程,繼續給顏御加難度。
“第一下。”
“哦!”
“第二下。”
“誒!”
“第三下。”
“呦吼吼。小姐姐,你想要謀殺嗎?”
“我哪會!我都是按著流程去做的康復,而且剛剛到力度,我已經盡量在忍了。”
顏御面露難色,但還是表示,“小姐姐,不如你按普通的來吧!”
“早些聽話,不就能快點完成了,非要浪費我的時間。”
才半個小時的理療,此時,顏御下頜處的皮膚,可謂是青一塊紫一塊。
要不是他嘴貧,也不至于得罪護士姐姐,然后還給他送了一個限時加量不加價的經典套餐。
離開前,他站在門口,本想和護士姐姐道聲謝謝的,直到他對上護士姐姐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后,聽見那一句,溫柔卻讓人心驚的話,“下次記得要早點來喲!”
他立馬扭頭,卻不慎撞上了門框,扶著劇痛的腦門,一路沖回病房,躲進了被窩里。
不到八點,林嘉夫妻倆就回到了蕭山。
十年前,林港澳得知老友在蕭山建了套園林別墅,特地跟來這兒看,看完說什么都不肯走。
最后,老友只好以成本價把隔壁棟蕭山七號館賣給了他。
依山傍水的別墅,林港澳每天不是養養花,就是去前面的龍泉湖釣釣魚。
就是一號館的夫妻,偶爾會來湖邊遛狗,這讓林港澳特別不爽。
林港澳心想,要是我家老太太還在,看我不炫死你們。
不過,這樣的日子,真的很逍遙。放棄城里的浮躁,轉投大自然中清修,林港澳的狀態,肉眼可見的變好。
因為蕭山距離市區特別遠,林嘉每個周末都會叫上夏移到這兒來陪陪林港澳。
此時,林嘉正在修剪花叢,她總把這兒當成自己減壓快樂屋。
每次修剪花葉,總得搞個奇奇怪怪的造型。
有一次,林嘉還在院子里修剪了個思考者雕塑的園林版,氣得老頭子,拿著掃把非要趕她出去。
畢竟,那一樹的花,除了思考者園林版背后那一團,幾乎都被她嚯嚯完了。
這時,林港澳悄悄走到她身后,他拍了拍林嘉的肩膀,林嘉被嚇了一跳,一剪刀剪了前面那朵曇花的花苞。
那盆花,林港澳養了十年,才得這么一朵花,就這么被一剪沒。
“林嘉,過去我把你慣得都上天了,現在一來我家,就折騰我養的花,過去,我也是忍了,今天你居然剪了這盆我養了十年的曇花,今兒,我是忍不了一點點了。”
“爸!不要……”林港澳隨手拿起掃把棍追在林嘉身后。
“這幾年,你老拿孩子當擋箭牌,一天天指使他干這干那,真以為你當媽就無敵呀!今兒,別以為你大了,我就打不得你。”
“爸,爸爸,好了好了,嘉嘉不是有心的。”夏巍一下子將愛妻護在身后。
“管她有心還是無意,夏巍,你給我走開,我今天就要教訓這個不肖女。”林港澳氣勢洶洶,好像今兒不教訓林嘉一次,他就不安樂一樣,他繼續痛訴,“每次一來就把我養的花剪得只剩幾根梗梗,看得我的心都要滴血了。今天,你還誤傷我的曇花。”
“夏巍,你快走開了!小心我誤傷了你。”林港澳舉著掃把棍棍說。
“爸,你那花,我又不是有心剪了的。而且,要不是你嚇我,我哪會剪了呀!”
“我管你三七二十一的,今兒我就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爸……”
夏移看著三個年過半百的人在玩麻鷹捉小雞,他突然笑了一聲,正巧,此時顏御做完治療,躲在被窩里給他回了個電話。
“今兒,我把金貴給整出院了,據我了解,他現在還在晟勉審設計稿。”
“那件事安排好了嗎?”
“我辦事,你見哪次需要你來收尾的。”
“金貴,一早就待不住了,讓助理送他去公司了。”
“嗯!”
夏移看著窗外玩得不亦樂乎的三人,好心地問了句,“你那下巴好點了沒?”
然后顏御就開始嘰里咕嚕地念叨著,這里的護士姐姐好兇,這里的治療手法有問題,他想明天就出院之類的話,等等。
“你啥時候改改你那嘴貧的毛病,或許就藥到病除了。你在醫院自個注意點。要是沒事,那我先掛了!”
“等一下!”顏御停頓了一下,繼續問,“夏移,她真有那么可信嗎?”
“不知道。所以,我也在等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