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停車。”陸雅洵自在冷月庵和焉婉凝離開后,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馬車沒走幾步,就讓叫停了。
“是,少爺。”秦生停穩了車,掀起車簾。
陸雅洵下了車,吩咐道:“顧宇先回府吧,秦生留下。”
“是。”車夫顧宇和隨從秦生異口同聲道。
陸雅洵漫無目的地走著,身旁的秦生則在一旁十分疑惑的看著主子。
“秦生,剛才,你說話為何如此的慌張。”陸雅洵突然想起了剛才在冷月庵時,秦生的膽顫。
秦生一愣,繼而慢慢的說著:“公子和那位小姐在古松旁和音吹唱,讓屬下覺得你們二人是那樣的相配,仿佛公子和那位小姐是不是人間煙火的神仙眷侶一般。屬下是怕插話破壞了這樣美好的一面,所以……”
陸雅洵聽到秦生如此說,嘴角泛起了微笑,心底卻在默默的念著:“神仙眷侶。”
“冰糖葫蘆,甜甜的冰糖葫蘆。”
在街上閑逛的我終于在聽到這聲叫賣后,心里的煩悶頓時消失。“老板,等一下。我要……呃,兩個。”
“好的,小姐。”賣冰糖葫蘆的賣主十分高興地說著。
“謝謝。”我看著手里的冰糖葫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一邊拿著,一邊哼著歌繼續往前走。
“好吃,想不到,在這里也能吃到這樣好吃的冰糖葫蘆。”咬下一顆,慢慢的品著味道,心里滿足的贊嘆道。
“呦,這是哪來的美女啊,像個仙女一般。想必芳馨閣的姑娘也沒有姑娘你長的標志呢。”三五個地痞一般的猥瑣男子擋住了我的去路,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
“糖葫蘆好吃,想必,姑娘更好吃吧。”其中一個人,色迷迷地看著我,眼神里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的心術不正。
我用眼神瞟了一眼猥瑣男,心里卻在暗暗的后悔著:“早知道,就帶上塵月他們其中一個人出來了。雖然我會些三腳貓的功夫,但是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不見得會像上次那樣能堅持很久直至有救兵出現。”心底認命的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突然覺得今天出來真的沒有看黃歷。
正在我左顧右盼之際,那個色迷迷的人早已離我有半米之遙了。
在他即將撲上來之際,我屏氣凝神,反手一掌,趁四面環住,其不意把他打飛有幾米之遙。剩下的那幾個見自己的弟兄被打傷了,其中一個使了個眼神,他們便一同朝我走來。
見他們來勢洶洶,無奈下,我只能硬著頭皮迎戰。打了幾個回合,見附近有些破框爛木頭的,索性腳下一橫,將它們提起,百發百中般的擊中在他們身上。
他們見被我這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打成這樣,頓時胸中有幾腔怒火。狗急了還有跳墻的時候,何況是幾個大漢呢。
能堅持到現在,我早已筋疲力盡,體力不支了。看到他們眼睛通紅的圍了上來,我只能撒腿就跑了。“這幾個果然很榮幸的被我惹火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心底還沒想完,身體早就先一步的做出了反應。
“臭丫頭,哪里跑。”那伙人中的老大終于怒號著,向我追來。
無奈啊,無奈啊。終于被他們幾個給堵住了去路。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終于一步一步的倒退,直至被他們狠狠、狠狠的推在墻上。
“哇,好痛。”猛地一擊,讓我著實暗暗吃痛。
“臭丫頭,也不睜開眼睛看看老子我是誰。你他媽的竟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不教訓你,你就不知道老子是誰。”那老大用手狠勁的捏著我的下巴,憤憤的說著,目光狠冷地看著我。此刻他仿佛是匹失去理智的狼。
“呵,我還真不知道你原來是條狗。”我看著他,不甘示弱地說著。
“你……”聽到我的回答,那老大氣極,甩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火辣的感覺頓時在我的左臉上蔓延,嘴角也因此有了幾絲的血跡。眼睛酸澀,眼淚毫無征兆的在眼底打轉。“哼。”我輕哼了一聲,并不因此而服輸,可是心底卻害怕的緊。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屈服。我抱著微妙的希望,希望能有人看到,并出手相救。可是,卻看不到任何關注這里的人,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對象。
面對那地痞老大憤怒的目光,我終于妥協的認了,準備接受來自他的更多酷刑。也許,被他打死了,我就能夠回去了呢。
“不知死活的臭丫頭。”那老大終于又抬起了他那雙骯臟的手,準備朝我扇來。我閉上眼睛,緊咬嘴唇的等待著下一秒的痛楚。可是,卻聽到了那人的痛呼,也是在那一瞬間,我也失去了先前的鉗制。
突然來的自由,讓我一個踉蹌的站不穩。在我即將與地面接觸時,一雙溫暖的手拉住了我。只見他往上一拉,我就跌入了他的懷抱,撞在了他的胸口。頓時間,仿佛天旋地轉。
待那身軀穩定下來,再看那些找事的地痞,皆都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著。我驚魂未定的抬頭看向這突然出現的人,不覺一愣。原來,此刻救我的,正是當日那樓閣上吟詩之人,那大殿上端坐之人,當今的皇上,景御天。
隨即趕來的侍衛拿下了那些人,我看著他們痛苦的樣子,不免有些不忍心。他到底有多么的厲害,在懷抱一個人的情況下,僅憑自己一己之力就打倒了這些人。
懷抱?想到這個詞,我突然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并掙脫出他的懷抱。景御天只是看著我的動作,然后緊縮雙眉的松開了我。
我沒有再看他,而是逃開,去找打斗中丟失的糖葫蘆。看著那早已“血肉模糊”的糖葫蘆,我不緊不慢的說:“放了他們吧,他們已經得到懲罰了,就放了他們吧。”
踱步走來的景御天聽到我的聲音后,遲疑了一會,就做了個手勢,讓手下的人放了那些惹事的地痞。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地上的糖葫蘆。不是我覺得失去糖葫蘆可惜,而是此刻的我不知該怎樣去跟景御天說話。剛才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一時間,我竟有了沉迷的感覺。可是,一想到他是皇上,我那個姐姐是他的皇妃,我就覺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來自未來的我,終是把他當作姐夫來看,盡管,本質上我與焉影芷沒有一點關系。
“怎么了?臉上還在痛嗎?”景御天看到我如此的沉默,不免關心的問著。
“嗯,沒事。謝謝皇上。”我恭敬地答道,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忐忑和矛盾。
“真的沒事?”景御天見我明顯是在敷衍他,接著問道。
“哎呀,沒事,沒事。時間不早了我走了。”我終不是那大家閨秀一樣能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裝作無事。終于在我的眼淚要決堤之前,快步的逃離了那里。
景御天沒想過我會這般,錯愕的看著我慢慢離開了他的視線,腳底卻慢慢的隨我而來。
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在叫我。由于我實在是沒心情,就沒有在意,繼續走著,直到那人出現在我面前。
來人看到我臉上那紅紅的手印時,著實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問我:“婉凝姑娘,你的臉……沒事吧。”
我看向他,淡淡的說:“沒事。剛才碰到幾個地痞,和他們切磋了一下。愿賭服輸。”
“地痞?和他們切磋?”那人聽聞,不敢相信的重復著。
“是,陸公子。我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只會賦詞頌歌,事事都靠別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姐。您愛信不信吧,我走了。”心里被他那疑惑的目光激怒了,似是發怒一般的,就說出了這么多話。
當我停下來時,發現不禁是陸雅洵,剛趕到的景御天和大街上的行人都驚訝的看著我。我沒好氣的看了四周一眼,,一甩手一跺腳,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