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回家看看吧。如今爹和大哥都不在。”我想起了王管事的狐假虎威,不免提起。
“好。聽說支月國軍隊慘敗,我軍大獲全勝。相信,爹和大哥很快就回來了。”焉天宇如釋重負的說。
捷報頻傳,小小支月國的進犯根本不足為懼。從發兵到結束,前后用了不到三個月。聽聞爹和大哥要回府,二娘生怕他們知道我住在冷霜閣里而受到怪罪,便勸我回將軍府。
在二娘的一遍遍炮轟加眼淚戰術下,我只能點頭答應,回到了那個將軍府里。
倚秋院里紅梅獨放,庭院打掃的十分干凈,桌椅上一點灰塵也沒有,仿佛這里的主人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可是事實是,這里的主人我,自醒來后就去了冷霜閣,而之前的我,也不過是在夏末剛剛住進來而已。
回到這個真正的家,心中有無限的感慨。因著二哥和惜月他們知道了我怕的本來身份和來歷,所以一有空就給我灌輸我曾經的童年生活。如此一來,我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異常。
看著冬意漸濃的院落,除了發呆嘆氣,便是撫琴。說是撫琴,不過是將手指放在琴弦之上,任由十指挑動。那曲子也便時而刺耳,時而幽怨,完全是個不懂之人在褻瀆圣物。
“小姐,您就饒了您自己,也饒了我們吧。”雙月端來龍井茶見我時,我仍在神游幻彈。
我回神,輕嘆一聲,便認認真真的彈起了剛剛熟練的《虞美人》。
“剛才是我聽錯了嗎?那嘔啞之聲當真存在過嗎。”焉天宇倚在門上,右手扇著扇子,笑著看著我。
“大冷天的,二哥的扇子能扇出熱風不成。”我看著身著淡藍色長袍,手拿折扇的焉天宇,不禁一笑。
“呵呵,扇子只不過是擺設而已。宮里傳話,讓我們進宮。約摸兩個時辰,爹和大哥就回京面圣了。”
“進宮,我們?”
“嗯,你、我,還有……”
“二娘。”
“嗯。”
“惜月、挽月,更衣。”我聽著,看來是非進宮不可了。
焉天宇看著我,欲言又止。我輕笑,不在言語,一副水來土掩的表情。
換上那紫色百褶紗裙,腰間掛一鳳翔羊脂白玉。頭發挽起一些,用玉質鳳釵盤起,臉上是淡淡的妝。看著鏡中的我,我真真的信了“人靠衣裝”這句話。
與二哥一起,連帶著塵月和惜月,其他人則留在了倚秋院。
到正廳見了二娘藍晴霞,請了安,便坐上馬車進了皇宮。
二娘身著宮裝,紅底黃紋的長袍,頭上帶著金燦燦的鳳凰頭釵,流蘇輕晃,莊嚴威儀。一臉嚴肅的面龐,在看到我為她拜跪時,嘴角輕揚。畢竟,她這一進宮,可是以將軍夫人的身份進的宮,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了。而且她的女兒焉影芷可是清影國的妃子,母憑女貴也好,將軍夫人也罷,總是讓人不覺不敢靠近、
進了宮,參拜了皇太后,稍帶著見了焉影芷,二娘、二哥與大姐寒暄了一會,便一同向皇宮正殿??——乾軒宮走去。一路上,我如同跟班一般,與他們走走停停。不過,我也樂得她們自顧自的,不理會我這個不合群的人。不過,場只冷了一會,我這同父異母的姐姐還是想起了我。
“凝兒,幾時不見,越發的標志了呢。”焉影芷有著一貫淑女的微笑和面容,用手帕輕掩笑容,聲音如鈴聲般的清脆。
我微微一愣,回答道:“姐姐哪里話,妹妹怎及姐姐萬分。”
“這丫頭是……”皇太后仔細地凝視著我,企圖找出幾絲的記憶。
“她是凝兒,是秋姐姐的女兒啊。“藍晴霞恭敬的回到,語氣里有七分的悲愴,三分的得意。
“嗯,她的容貌果然與秋兒有幾分的相像,只是,唉。”皇太后看著我,臉上的慈愛之情盡顯,竟用絲帕擦著淚痕。
“皇太后切莫悲傷,生死有命……”藍晴霞輕抹眼淚,勸導著。
我靜靜地看著一會笑一會哭的眾人,突然覺得好笑。不只是為我自己,也為了曾經的焉婉凝。
轉眼間,我們便來至乾軒宮。
官員身著藏青清影國的皇帝景御天,一身明黃龍袍,神情威嚴的坐在龍椅上。眾官員則身著藏青色官服,神色小心且服從的站在宮殿的兩側。
“皇太后駕到。”隨著侍衛的通報聲,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乾軒宮。皇太后由眾宮女及焉影芷扶著坐在皇帝的左邊。皇帝聲音渾厚且恭敬的請安后,就輪到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跪拜。
繁文縟節告一段落后,自然就在主人公還未登場前歌功頌德一番。
這位大臣說:“焉將軍征戰沙場,百戰百勝,是我朝之神將。”
那位大臣接著說:“焉將軍雷厲風行,雄才大略,是我朝之福。”
夸獎之詞在主角還未出場前,就已然開起了辯論會。
隨著鼓聲響起,討論聲戛然而止。
“啟稟皇上,焉將軍等已在宮外,等待覲見。”侍衛的通傳聲終于響徹正殿。
“宣。”簡明扼要的通傳,顯示了皇帝的威嚴和不可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