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程憶凡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坐在沙發上，沒有人告訴他，他已感覺到這就是新來的那個人。早就聽說有個人要分到這里工作，但不知是何許人。程憶凡幾乎是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眼，白色上衣，淺藍色牛仔褲，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短發，臉上還很有些學生的青澀。程憶凡沒說什么，轉身就去了經理辦公室。

“這里又不是吃白飯的地方，你怎么調這么個人來？”

李云坊笑了：“我還沒向你介紹，你知道是誰了？”

程憶凡輕聲哼了一下：“還用問？不是新來的，誰會這么早就到辦公室？如果沒后臺，誰會一畢業就能坐到辦公室里？我們這里每年都來幾個大學生，誰不是先到基層鍛煉的？”

“是啊，我們這個服裝公司快成關系網了，也不在乎多一個。人家未來公公是做大官的，直接管著我們，少說兩句吧。”李云坊也報怨。

在他們談話的時間里，方思雨正納悶地看著窗子愣神，剛才那人好像有點不太滿意的樣子，他是誰啊，干嗎用這種態度對我？這樣想著，不由得心里有些生氣了。第一天報到就遇到這樣一個人，但愿不是自己的上司才好。正想著，那個人風風火火地又進來了，思雨有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依舊安穩地坐著。這時，方思雨已經認識的朱青和王樹提著水進來了。見到這樣的局面，熱心的王樹趕緊給方思雨和程憶凡介紹：“這就是我們的辦公室主任程憶凡。”

方思雨站起身作了個牙痛似的表情，勉強擠出一個笑來：“你好！我是方思雨，是剛分到這工作的，以后請多指教。”

程憶凡斜著眼看了她一眼，因為方思雨的聲音很好聽，“我知道了。”敏感的方思雨一下就聽出了他話語里的冷淡，心也有些涼了，和這樣冷酷的人相處，真是慘了，方思雨暗暗地想。

方思雨的工作正式開始了，上了四年大學，竟然只落得在辦公室里打掃衛生，方思雨真是有氣無處發，她覺得程憶凡是故意和她作對。方思雨私下對朱青說：“這么個辦公室主任，你們也受得了？整天繃著臉，動不動就發火……”

朱青不在意地笑了：“沒關系啊，另一個張副主任具體負責接待，他主要分管文字這一攤兒，也許，可能，他是動腦子寫材料累的吧。”

“會嗎？那我可不想寫材料了，萬一將來變成他這樣的，就永遠都嫁不出去了。”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說笑了一陣。王樹在一邊聽到了她們的談話，怕方思雨不適應，就向她解釋：主任一向就是這么嚴肅和直接的人，但沒壞心眼兒，呆久了，就知道了。

方思雨嘴里應著，心里說鬼才相信呢。除了工作之外，她和那個主任無話可說。方思雨和其他同事關系都很好，大家一聊天，一說一笑，自然親切，但只要主任一來，方思雨馬上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