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弗雷德他們又把游走球打飛了！”觀眾席另一側傳來羅恩的大喊，帶著點氣急敗壞，顯然他又沒接住球。

哈利回頭看了眼球場，又轉回來對言予檸說：“訓練快結束了，要不要一起回城堡？赫敏說圖書館新到了一批關于防御魔法的書。”

言予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邀請自己。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邀請她做什么，以前她總是跟在淮月或赫敏身后。

“好、好啊。”

她點點頭，指尖還殘留著玻璃瓶的涼意。

三人往球場出口走的時候，言予檸故意落后半步，悄悄觀察自己的手。

【絕對防御】的光暈安靜地籠罩著她，透明得像層水汽。

她試著想象哈利和赫敏的樣子，那層光暈就會微微發亮，帶著點溫暖的波動。

而當她瞥見不遠處斯萊特林訓練場的綠色旗幟時，光暈立刻變得緊繃起來，透明度也降低了些。

“原來你真的能控制它？”赫敏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驚喜地說，“我就知道情緒關聯理論是對的！”

“我沒有……”言予檸想否認，卻又說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她確實沒刻意做什么，但護盾的變化是實實在在的。

哈利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她說：“魁地奇比賽的時候，你愿意來看嗎？就在下周六。”

言予檸愣住了。

她想起剛才那顆失控的游走球，心里還是有點發怵。

但看著哈利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甚至能感覺到，【絕對防御】的光暈在聽到“比賽”兩個字時，輕輕跳動了一下，像是在期待什么。

“我……我可以試試。”

她小聲說，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卻足夠讓兩人聽清。

哈利笑了起來，鏡片后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太好了！到時候我們留前排的位置給你。”

走在回城堡的路上，風變得柔和起來，吹得圍巾邊角輕輕掃著脖子。

言予檸攥著空了的玻璃瓶，心里有種陌生的雀躍。

這些變化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維持的平靜里，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魁地奇球場的草葉還沾著午后的熱氣，言予檸跟著哈利和赫敏往城堡走時，【速速鞋】的鞋帶在腳踝處輕輕晃蕩。

淡藍色的鞋繩上還沾著幾粒草屑，是剛才擋下游走球時蹭到的。

那層突然展開的大范圍護盾把她往后推了半步，鞋跟在草坪上碾出淺淺的印子。

哈利在前面停下腳步，轉身時黑袍下擺掃過腳踝：“龐弗雷夫人說你的提神劑效果能維持兩小時，要不要去圖書館待一會兒？我剛才看到新到了一批防御術的書。”

言予檸點點頭，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些。

【速速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她偷偷抬眼打量哈利的背影，他額前的黑發被風吹得有些亂，閃電疤痕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銀光。

就在三人拐過轉角，快要抵達圖書館石階時，三個穿深灰斗篷的玩家突然從石柱后走了出來。

為首的男人胸前別著枚銅質徽章，上面刻著交叉的魔杖與天平圖案。

言予檸在玩家論壇上見過這個標志，是專門研究技能機制的攻略組。

“檸檬玩家，終于找到你了。”

男人的聲音像磨過的砂紙，帶著刻意壓低的興奮，他手里的羊皮紙卷嘩啦啦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咒語名稱。

“我們想請你配合做個測試，從‘熒光閃爍’到‘粉身碎骨’，按強度遞增來試試你的盾，但是數據會幫你匿名處理。”

言予檸的肩膀瞬間繃緊，【絕對防御】“唰”地變得清晰起來。

她下意識地往哈利身后躲，指尖攥住他黑袍的下擺，布料上還殘留著魁地奇球場的草腥氣。

“測試什么？”哈利往前一步，魔杖在袖口里微微抬起，語氣里帶著警惕，“你們想對她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這面盾的極限在哪里。”

另一個戴單片眼鏡的玩家推了推鏡片，目光像探針般掃過言予檸的護盾。

“全服都在猜，你能不能硬接‘阿瓦達索命’。要是測試成功，我們愿意付2000加隆的報酬。”

“2000加隆？”

言予檸愣住了。

她想起對角巷那把山楂木魔杖才花了10加隆，2000加隆足夠買一整套純金坩堝了。

可用咒語一次次轟擊自己的盾，聽起來就像把自己變成會走路的靶子。

“她不是你們的測試工具，”赫敏的聲音陡然拔高，《魔法防御基礎》在她手里被攥得變了形，“防御術的意義是守護，不是用來給你們刷數據的！”

“小姑娘懂什么？”

為首的男人嗤笑一聲，舉起魔杖對準言予檸的肩膀，杖尖凝聚起微弱的白光。

“就試一個‘熒光閃爍’，看看護盾的光反射率……”

“放下你的魔杖！”

淮月突然從石階上方跳下來。

她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圖書館門口，發梢挑染的金色在暮色里格外刺眼，手里的黑色金屬魔杖直指攻略組的人。

“攻略組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淮月幾步沖下石階，一把將言予檸拽到身后，黑袍下擺掃過地面的落葉。

“官方手冊第17條寫著，強制測試他人技能屬于惡意騷擾，需要我找GM來評理嗎？”

為首的男人臉色變了變，顯然認得淮月的ID：“我們只是友好協商……”

“協商？”淮月伸手彈了彈言予檸的額頭，力道不輕不重，“我閨蜜剛才看你的眼神，跟看禁林里的吸血蝙蝠沒區別，這叫協商？”

言予檸捂著頭躲在淮月身后，鼻尖縈繞著她斗篷上的薄荷味。

剛才那瞬間的恐慌退去后，她突然注意到個奇怪的細節。

當攻略組的人念出“粉身碎骨”時，護盾的溫度明顯升高了。

而淮月擋在她身前時，那層光暈輕輕顫了顫，顏色淡得幾乎看不見。

這些細微的變化，以前從未被她留意過。

“走了。”淮月拽著她的胳膊往圖書館走，路過哈利身邊時頓了頓，“謝了，剛才。”

哈利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應該的。”

言予檸被淮月拖著往前走，【速速鞋】的鞋帶在腳踝上打了個結。

她回頭望了眼站在原地的攻略組，他們還在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羊皮紙上的咒語名稱在暮色里模糊成一片灰影。

“他們說的‘阿瓦達索命’，”她突然開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真的能擋住嗎？”

淮月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個笨蛋.

“你以為全點防御是白加的？但沒必要拿那種咒語試，除非你想體驗靈魂出竅的感覺。”

她頓了頓，突然用魔杖敲了敲言予檸的盾。

“不過剛才‘熒光閃爍’靠近時，你盾的反光率確實變高了，像塊被擦亮的玻璃。”

言予檸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那層透明的屏障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濃度，但她好像能摸到剛才升溫的地方，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暖意。

也許，這面盾并不只是簡單的“絕對防御”。

也許，它像赫敏說的那樣，會跟著她的情緒變，會對著不同的咒語做出不同的反應。

但在魁地奇球場上，它知道哈利遞來的不是威脅，所以溫柔地讓出了一道縫隙。

圖書館的橡木大門在身后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議論聲。

言予檸看著淮月在書架間穿梭的背影，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張羊皮紙，飛快地寫下幾個字：

中等強度咒語——盾會發熱。

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里，她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撞在那層透明的屏障上，發出輕輕的回響。

也許，她可以自己試著弄明白。

不被任何人當作測試品，就用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