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爵真可謂是一方大統(tǒng),氣派之勢不比秦王弱下多少。大隊還在數(shù)十里外,斥候已經(jīng)奔入浩明通報,惹得胖王爺趕忙做好準備。
清空大街便是首要工作。說起來,沈巧玲在王府之中也是憋出了毛病,眼下能活動手腳,還是她最擅長的擺弄高姿態(tài),簡直是要樂瘋。
董詩詩本不想?yún)⑴c這熱鬧,可心里總覺得沒著沒落。
芳兒一旁提醒。“姐,你不覺得明王是在故意揭玄墨的傷疤嗎?”
這話說得太對。
被芳兒這一提醒,董詩詩的思緒立即換轉(zhuǎn)方向。
可非要說胖王爺有什么不軌之心,好像也說不上來。
眼下傻呆在家里瞎猜,倒不如去看看王府之外,胖王爺是要如何清理滿城百姓。
董詩詩帶著芳兒,約上陳湘茉。姑娘家上街逛逛總無可厚非。
芳兒也是有心之人,一見到湘茉便詢問著陳顧成安康與否。
“老爺近日可都無恙。”
“嗯,爹爹的老毛病已經(jīng)許久未發(fā),芳兒不必掛心。”
聽著兩個人文縐縐的對白,董詩詩猛地覺得自己是個鄉(xiāng)巴佬。可看見遠處吆五喝六的沈巧玲,她有覺得自己頂多是沒文化,那丫頭才是真正的潑婦。
“你們看看,那死丫頭仗著自己是公主,多囂張。”董詩詩示意芳兒和湘茉倆人望向沈巧玲。“你們說,姐要不要去嚇嚇她。”
經(jīng)歷那一夜驚心,沈巧玲也算是學了老實。這段時間以來,每每看見董詩詩便主動繞行。有幾次被董詩詩發(fā)現(xiàn)了,硬著頭皮,不想放下公主的身段又不能太過挺直腰板。看得董詩詩心里那叫一個樂呵,樂呵到不禁對沈巧玲的悲劇感到幾分同情。
現(xiàn)在又見她飛揚跋扈,想刁難她的心情瞬間死灰復燃。
“姐,還是算了吧,她畢竟是公主,總針對她,明王會有看法。”湘茉靜水口吻,甜聲直叫人心情大好。
芳兒接過話說:“你看這明王大張旗鼓折騰,雖說楊國爵屬子爵候,可畢竟是臣子,他堂堂三皇子這般討好,總覺得藏著點什么。”
“還能藏什么,藏私心唄。”董詩詩不避諱地說道。
秦王已表明要過河拆橋,明王再不會自己多做準備,以后還能有抬頭的日子嗎?
不行,姐不能讓你這死胖子的陰謀得逞。
“湘茉,以下內(nèi)容太血腥,要不你回避一下。”董詩詩挑逗一下湘茉。惹得湘茉真以為董詩詩要干出格之事。只見董詩詩對著沈巧玲嚎了一嗓子。“巧玲,到姐這來。”
口氣可算平穩(wěn),像是姐妹之間的呼喚。
沈巧玲斜過視線,在董詩詩的身影倒影眼球時候,只覺后腦一陣發(fā)涼。
這該死的女人是想找茬嗎?
在王府里,你要跟我作對,我不與你計較。在這大街上要是給你吃住了,以后還讓本公主怎么在浩明城待下去。
見沈巧玲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未做任何動作,董詩詩心里美了。
“發(fā)什么呆啊,姐叫你過來,咱一塊吃好吃的。”
壓制敵意,要表現(xiàn)出大姐姐的風范。
沈巧玲摸不著頭腦,她百分之百肯定董詩詩是憎恨自己的,可為什么感覺她,又沒那么恨自己了。
這樣的一念之差,正中董詩詩下懷。
邁步前行,向著沈巧玲走來。芳兒和湘茉跟在身后,誰都沒想明白董詩詩這是要做什么。
幾步走到沈巧玲面前,雖然沈巧玲還是站立在原地,但不難感覺到她的氣場真正快速消失。
“你要干嘛?”沈巧玲慌了神情地問道。
本來還琢磨著怎么跟董詩詩拼命,現(xiàn)在可認了乖乖,哪里還有膽子叫板。
“不干嘛,就是帶你一塊去吃東西,去嗎?”董詩詩咧開笑臉,一副無公害的樣子。
這話再傻的人也不能信,沈巧玲倒在心里有幾分期盼董詩詩所說是真心話,但這是不可能的。她擺擺手,難堪地說道:“董爺,您別為難我了。”
“我怎么為難你了。”董詩詩繼續(xù)逼問。
湘茉也是多愁善感,見得傲慢公主被董詩詩逼了這樣,心有不忍,上前搭了一把董詩詩的肩膀,溫和地說道:“姐姐,公主還有正事要辦,你看這長街上多少軍旗要更換,我們就不要打擾公主了。”
“也是!”董詩詩順著湘茉給的臺階下來,又補充一句道:“楊國爵來了,我們陳家也不能怠慢,跟你老爹說一聲,宴請的所有費用,都由我陳家負責。”
這一句才是關鍵。
讓明王請客,梁王府只是作陪。
這不是擺明給死胖子做嫁衣,顯得你明王府多了不起。
聽見董詩詩留下最后一言,湘茉和芳兒不由驚嘆,好計策!
整半天,董詩詩就是為了讓沈巧玲給明王帶上這么一句話。
若是直說,以沈巧玲的性格,多半也不會太過理會。
現(xiàn)在這般似威脅又似攏絡的手段,叫沈巧玲心中留了一個結(jié)。
“姐,其實你大可以直接去找明王說,量他也不敢拒絕,有何必為難這個小公主呢!”芳兒偷笑之余,倒也開始同情起沈巧玲。
“直接跟死胖子說,顯得姐不夠逼格。”董詩詩得意洋洋,腳步都比平時邁得大了些。“讓這個丫頭去告訴死胖子,死胖子就要屁顛屁顛地跑到姐面前跟姐核實情況,你們不覺得這樣會更爽嗎!”
湘茉笑一笑,這樣的安排確實更符合董詩詩的做派。
她不得不佩服董詩詩的聰慧,僅是花些銀兩,既能壞了明王本意所想,又能彰顯梁王府實力,可謂是一招制敵,命中要害。
果不其然,才是過去兩個時辰,胖王爺喘著大氣趕到后堂園中。見董詩詩作的一身優(yōu)雅之氣,品著不知何時沏好的茶。
“董爺,您這是怎么說得,楊國爵難得途經(jīng)浩明城,理當本王做東才是。”明王心里清楚得很,但戲還是得演得像。
“三哥,你忘了陳家也在浩明城嗎?”董詩詩不顧明王臉上的難堪,繼續(xù)說道:“你看,你出場地,姐出錢,這不是挺好的嗎。”
一句話,頓住了胖王爺?shù)淖臁?/p>
“再者說,你設宴接待楊國爵,不也是為了姐的秦王叔叔嗎?”說著話,那斜過眼的目光就想一種警告。你的小算盤怎么打得姐心里清楚,天下只需一個秦王一個梁王,沒你明王什么事。“咱們都是在為秦王叔叔的道路鋪磚,姐手里也正好有些閑錢,不花點,都覺得對不住秦王叔叔。”
把話講到這個份上,你明王還有什么意見嗎?
還能有什么意見,胖王爺面露土色,勉強掛出笑容,恭恭敬敬地說著:“還是董爺想得周全。”
搞定明王,就該做通一下明深與玄墨的思想工作。
這倆家伙脾氣發(fā)起來,還真有點男人味了。一聽董詩詩不僅要參加宴席,還要贊助宴席。肖玄墨就深感羞辱,打死也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