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再給姐蹦一個。”
后堂園中,董詩詩翹著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在地靠在紅木長椅上。手里拿著竹木棒子,時不時敲打地面,發出啪啪聲響。
沈明累得只喘大氣,搖著手,一臉委屈地說著:“姐,我這身體剛剛恢復呢,你至于要這樣折磨我?”
“你少來,床上都躺了半個月,還有什么毛病沒養好。”董詩詩啟動蠻不講理模式,繼續說道:“讓你小樣活得皮癢,居然敢欺騙姐。”
“天地良心,我哪里敢騙您。”沈明深這是跪在了地上。他實在是累了,董詩詩逼著他耍輕功,他已經在地面與屋檐之間來回了數十次。起初可謂瀟灑,現在簡直比耍猴還狼狽。
“你功夫那么好,干嘛一開始不跟姐講。”董詩詩質問道。“你這是信不過姐的表現。”
“沒錯,你這是信不過我肖玄墨。”肖玄墨在一旁隨聲附和,好一副公公德行。
自從明確了梁王府勢力分布,肖玄墨毅然決然地站到了董詩詩這一邊。
遠處端著茶水走來的芳兒瞇著眼睛望向天空,今天的陽光正是剛好。在這即將入冬時候,能曬得這一身暖和真叫人愜意。
將茶水放下,引得沈明深好一頓饞。
這上蹦下跳還不給人一口水喝,還有沒有天理了。
沈明深表示不服,但這牢騷也只敢在心里發。回到現實角度,他還得擠出淚眼,保持可憐兮兮的樣子。
芳兒怪笑地問著沈明深:“想喝嗎?”
沈明深心想,你這嘴臉出賣了你的內心,本大爺才不上當。硬氣頭皮,不屑說道:“不喝。”
董詩詩鼓鼓掌,不錯,小鮮肉還是挺有骨氣的。話說,有骨氣就有骨氣,你兇神惡煞是要鬧哪樣?只見沈明深這眼珠子就像著了火似的,怒視著自己...邊上一點點......
轉過身,**大門處一個圓潤的身體緩緩走來。董詩詩好久沒看到胖王爺了,心中竟有一絲想念。只不過這想念是要欺負人的欲望,就像初次見到胖王爺時候一樣。
那時候欺負這頭豬,是趁著他還不了解姐。現在要欺負他,可就是上前像呼幾個巴掌都不成問題。
“呦,這不是明王大爺嗎?好久沒來我們后堂苑了,今個是吹了哪一陣妖風,把您老給吹過來了。”董詩詩操著青樓媽咪的臺詞,戲耍胖王爺。
胖王爺賠上笑容,他聽得出董詩詩不待見自己。
說破天了,沒病不求醫,若不是眼下劇情需要,打死他也不想踏進后堂這塊已經不屬于他的領地。
沒辦法,既然來了,就要把裝孫子這門手藝做到極致。
“董爺近來可好啊!”胖王爺笑瞇了眼睛,活脫脫一副招財豬的既視感。
看著胖王爺一臉憨厚,心腸卻不咋滴。董詩詩暗暗唾棄,想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胖王爺只身前來,不帶隨從,也能猜想到他是有要事協商。
沈明深從地上站起身,抖擻一下精神,恬不知恥地走上前來,還要擺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態。。“三哥,有什么事情咱們坐下來說,芳兒,給三哥倒杯茶。”
說著話,自己倒是先把原本給董詩詩茶水拿起來,一口飲盡。
“你這孩子心眼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賊。”董詩詩踹上一腿,深感家門不幸。
胖王爺見得梁王府眾人這般和氣,心里卻有幾分不自在。
不做直視,有些為難地開口道:“前些日子不太平,南關一域群山環繞,不知為何墜下巨石,封了官道。”
“等等......”董詩詩聽著不對味,截過話來說:“我們幾個長得可都不像碼頭扛大包的,南關在你浩明地界內,這種事情你干嘛跟姐講?”
看這明王表情,保不齊他還真是人手不足,要姐去幫他背石頭去。
“董爺誤會了,本王只是想說,鄞州城主楊國爵恰好路過南關,這一封道,他可就過不去了。”胖王爺也是站得辛苦,喘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啊,接到書函,稱是要繞道浩明城,那本王身為浩明之主,自然是要擺下宴席招待一番。”
“你想說什么?”董詩詩留著心眼。死胖子故意不說重點,是怕說太早了,姐接受不了,直接給他拒絕。你越是這樣,姐越是得防備你。
“董爺莫急。”胖王爺再喘一口氣。他站不動了,擠在董詩詩邊上的長椅坐下,顯得一副關系很是要好的樣子,慢慢叨著:“你看啊,楊國爵是鎮守南部鄞州之地的南軍統帥,原本是屬太子部下,他怎么會想著要繞道我們浩明城。”
“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心要投靠秦王叔叔啦?”董詩詩總算是聽懂其中了。正露得一臉壞笑,卻聽見肖玄墨冷不丁地丟出一句:“你說得楊國爵就是楊帆吧!”
“正是。”胖王爺作出一副驚奇,強調道:“正是楊帆,沒錯,他還是你父親的老部下,現在品級可都跟你父親一般高了。”
這話說得,真有一種刺激他人的意思。肖玄墨也是被套的滿懷,聽到這楊帆如今這般得意,肖玄墨的怨氣就不知該往哪里放。
卯足了幽怨,切齒吐出“他還活著啊!”
“死人臉,怎么說話的,真沒禮貌。”董詩詩責備,這當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樣,開始注重場合了。主要還是感覺明王心里不懷好意,但一時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沈明深連喝三杯茶下肚,接著肖玄墨的話補充道:“這老東西還有臉活到現在?”
“當年要不是我姥爺扶他一把,他就是山賊土匪,現在倒是得意了,真不要臉。”沈明深口中說的姥爺指得便是肖玄墨的父親。
肖家大難之事,多少舊部寧可冒犯龍顏,也要拼死為肖家求情。這楊帆不僅沒有說一句好話,還來個明哲保身,跑去了鄞州城當差。
想不到這些年他都成了鄞州城主,真是可悲的諷刺。
見沈明深和肖玄墨一個鼻孔冒出的臭脾氣,董詩詩也明白其中還有故事。“既然我家的倆位兄弟都這么不高興,那王爺您也就別開口了,省得大家尷尬。”
想來明王是要拉攏這位楊國爵,擺下宴席,梁王府必然是要出席才是。
這樣的話,一來可以說明秦王與梁王結盟,勢力龐大;二來還可以表現出梁王府在秦王威嚴之下,凸顯秦王牛掰。
這種不安好心的宴會,董詩詩本就不想理會,只是明王搬出了秦王利益,不理會顯得不顧情面。
還好死人臉和明深都反對,姐這是有了正當理由拒絕。
明王搖首表示無奈,在滿懷敵意的眼神中默默退出后堂。然而,邁出后堂大門時候,寬大的臉上卻是一層詭異。眼前帶著面具的人等候多時,見明王神情,他也回應一個詭異,似乎目的已經達到。
岳辛摘下面具,仰望一刻晴空。
口中喃喃著:“這出戲碼要怎么演才夠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