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跡斑駁的鐐鏈拖沓在沾滿污垢的水泥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鐐環上的鉚釘釘得死死的,粗大烏黑的環與纖細白皙的腳踝極不相稱,雪白的肌膚上泛出鮮紅的痕,仔細看去,摩擦得厲害的部位已破了皮,滲了血。?
他被猛地一推,踉蹌著摔進了一個昏暗的屋子。鐵皮門被重重地砸上,此后,便是死灰般的寂靜?!霸撍赖?!”他低聲咒罵著,不滿地起身,腳鐐嘩啦啦地響。他覷著眼,不屑地環顧四周。一面墻上有個小窗,用鐵絲網罩住,陽光細密地透進來,然而這并不能提供足夠的光亮,除小窗外,四周漆黑一片。他借著微弱的光摸索著,墻壁冰涼粗糙,一塊床板架在角落,他坐下,床板嘎吱作響。?
“哼!”他不滿地從鼻腔悶聲發出一個音,“上帝?反正我只信我自己?!闭f著,他倒頭睡下,枕著露出棉絮的薄被,竟也很快入了眠。?
“414!”鐵門“唰”一聲被打開,“走!”獄警揮舞著警棍,斜睨一眼驚醒的囚犯,用力敲了敲鐵皮門,“快點兒的!”?
他被帶到了接待室。對面端坐著一位神父,油膩的頭發一半白一半黑,一雙深藍的眼睛深陷在眼窩里,長著一只鷹勾鼻,一個長下巴?!拔业膬鹤?!”神父充滿儀式感地呼喚道,“主會解救你!”?
“相信主吧!主在我們心中!”?
“相信主吧!你會進入天堂!”?
他騰地站起,咆哮道:“不!我只信我自己!你救不了我,救不了我的生命!”?
話未完,他就被一旁的獄警粗暴地按下去,在神父“相信主吧!主會保佑你!”的祈禱聲中被帶回了那個昏暗的屋子。?
“何必呢?年輕人。”獄警斜眼打量著他,“我們都信主?!?
“哼!”他揮揮手,轉身蜷縮到床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