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sing”秒回,“好看永遠是必殺技。”
“怪我年幼不懂事。”
她大概意識到自己的發言不妥,很快在群里補充,“每個人長大都要遭遇些屁事啦,總有偶像會出軌甚至犯罪,總有人不幸粉上他們,是我們命里有這一遭。”
“星落”沒有回話,虞開霽與“rising”攀談起來。
雖然很少和段鳴鳴聊這個話題,但虞開霽大概知道對方為什么追星。段鳴鳴的工作時忙時不忙,她忙則摸魚,閑來就想要做點什么。總要找點事做消耗空余時光吧,段鳴鳴給給自己找了好些由頭,陸云深就是她最近一年最主要的那個由頭。為頂流創作的便捷之處在于,陸云深帶來一圈同樣喜歡他的人,她們會欣賞段鳴鳴的產出。
所以對段鳴鳴而言脫粉不難,她有的是其它愛好其它圈層,再寫點兒小文章剪點兒小視頻,哪怕邪性,做飯的廚子總歸是走哪兒都相對受歡迎。“rising”的情況其實有點兒類似,她雖然只追過陸云深,但她同時是學校的學生會外聯部和羽毛球社的成員,周末和假期還做一做兼職。在現實生活中過得很充實,所以對網絡不怎么依賴。
“星落”恐怕不太一樣,從她在空間的動態來看,小姑娘在學校中獲得的歸屬感恐怕是有限的。如果家庭再沒有給她足夠的支撐,她會把目光投向網絡,她會想要在網絡世界里找一個適合安放自己的位置,并以這個位置為中心重新構建自己的社交環境。
這是一個非常粗淺的想法,但如果這個想法的方向是對的,虞開霽就有機會在“星落”的追星環境大面積崩塌的現在找到一個切入點。
虞開霽調轉話鋒,說起陸云深不是個例,國外也有類似的搖滾明星,引誘未成年歌迷,槍殺隊友,入獄后仍被粉絲寫信表白。
“無條件崇拜?”“rising”道。
“不只是明星,也有人專挑犯罪者崇拜。”
“rising”表示震驚,說自己無法理解這些人。
虞開霽想起李子猷那句“人是復雜的動物”,她斟酌字句,“反叛、不滿、發泄,為別人度了過另一種人生而感到好奇,人有時候是很怪,無條件崇拜不也很神奇嗎?”
她點開“星落”的通訊頁面問對方:“喜歡陸云深是什么感覺呢?”
五分鐘之后,對方單獨回復了她:“很真實。”
“會為了陸云深結婚和出軌而大驚小怪的那些人,她們從來也不懂他。”
“那你覺得陸云深有可能殺人嗎?”虞開霽快速發問。
“星落”說自己不知道,但陸云深是個很沖動的人。
“星落”的朋友中當然也有沒有脫粉的。但在,在那位同念初中二年級的朋友的設想中,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演藝巨星隕落在無法承受巨星重量的渺小片場,崩殂于通向萬世巨星的青云長階發端。而她,見證了內娛百年才得一次的絢爛花火,爆炸引發的轟動讓全世界沸騰,陸云深的死亡登上過社交軟件的世界趨勢!
在距離那片燦爛云煙最近的地方,她與像她一樣品味頂尖的粉絲相遇了,她們舉杯豪飲,清歌不歇,這是最好的時代,是這最壞的時代。陸云深死了,痛嗎?痛啊!這世紀的葬禮。戰嗎?戰過!那場光榮的丈她們已經打完了,應行的路她們也已經行完了。
當年拚卻醉顏紅,一日看盡長安花,從別后,幾回魂夢與君同!
所以“星落”的朋友很感謝那個喜歡過陸云深的自己,而哪怕陸云深犯罪了,他也以死贖罪了,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能懷念他呢?當然了,眼光太好的人要承擔高處不勝寒的孤寂。這些話說給外人聽被批評都是其次的,最關鍵的是會被嘲笑,所以她說給同擔“星落”聽。
不是的!
不是的,陸云深并不是這樣厲害的人。“星落”苦悶,哪怕是愛著同一個人渣的同擔,對方眼里的陸云深也和自己看到的千差萬別。
“星落‘從一開始就不介意陸云深是壞人。
在虞開霽與“星落”聊天的同時,段鳴鳴見證了“每當你親吻我的時候”被圍攻和新推理的誕生。
網友們普遍覺得“每當你親吻我的時候”想得很多,并或友善或激烈地表達了“下次不許想這么多了”這重建議。
博客網友“池魚”卻在“每當你親吻我的時候”的推理上提出了自己的二重推理。他先是指出“每當你親吻我的時候”的推理有幾個問題,雖說醫學上的情況他不懂,但最大的問題在朱墨為陸云深隱瞞罪跡的風險。她要真那么愛余飛,就更該在摔倒之后心肌梗死前想辦法自救。
畢竟,朱墨出事前大概十分鐘左右,陸云深被曝出出軌白冉。假如他們是因為這件事發生爭執的,朱墨做決定前應該要考慮到陸云深個人價值的重大貶值。如果未來《黃英》賠本或者陸云深東窗事發,她和余飛一起面對債務總比把自己的爛攤子統統留給鰥夫丈夫要好。而且,余飛在泰云影視公司的只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朱墨真的需要用命來保護這樣一份合同的回報嗎?是不是有點小瞧朱墨的工作和掙錢能力了?
倒是余飛和全斌的反應非常耐人尋味,上周五下午三點十九分警方趕到朱墨死亡現場查看情況,按理說余飛作為死者丈夫,在當天下午就知道朱墨的死訊了,但朱墨的尸檢是周日下午做的。在余飛同意尸檢的關卡之前發生了兩件大事:全斌逃跑和陸云深死亡,是不是這些事情和余飛的決斷有關呢?
如果說朱墨死亡還不算給泰云影視有限公司判處極刑,那另外兩個實際上的股東全斌的逃跑和陸云深的死亡呢?“池魚”不知道三個人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如果在朱墨出事之后公司里還有人在購買水軍操控輿論方向,可以認為這是全斌授意下的力挽狂瀾吧?
問題在于,全斌既然要逃跑,做這個干什么?是因為他在朱墨出事后還沒有打算逃跑嗎?那么,是什么改變了全斌的想法呢?假如他在周五下午試圖穩住余飛,以共同盈利或負債為借口讓余飛拒絕給朱墨做尸檢,但余飛在周六反悔,那么就有可能導致全斌的逃跑,因為他知道一旦尸檢,自己的罪行必將暴露。
通過行為倒退原因,全斌一定參與謀殺了朱墨,陸云深有可能是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