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婉躺在床上,回想起蓮蓮所說的話,覺得她還是想得太幼稚了。
在顧婷和張翰的婚姻中,顧婷太過被動,張家又很雞賊,小/三李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就這種局面,顧婷怎么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以為是宮斗劇呢!
即便是宮斗劇,也得有旗鼓相當的實力,不然被踩在腳底下碾壓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張婉婉正想著,張母打來一個視頻通話。
張婉婉立馬接通。“媽媽,你怎么還沒睡?爸爸也沒睡呀,是不是恬恬還在做作業?”
在視頻里,張母穿著睡衣,靠著米色歐式床頭,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張婉婉,張父就在張母身邊看書,見是跟女兒視頻,便也湊了過來。
張母說:“恬恬沒睡,我們哪能睡呢?就跟當年陪你一樣,你們用功,我們在旁邊陪你們用功。”
張婉婉咯咯笑。“你倆就是厲害,現在想來,這一招真讓人感到壓迫,想偷懶都不成,你們都不知道當時我多么想你倆早睡,千萬別管我。”
張父聽后哈哈大笑。“讀書不努力的人想法都跟別人不一樣,恬恬她就很專注,我們陪在旁邊她都沒感覺。”
三人天南海北地閑聊了一會后,張婉婉就將今天看見李娜搬到1602的事,向自己父母八卦了一下。
張父張母聽后,唏噓不已。
張母便接著說:“婉婉,女孩子一定要獨立起來,精神獨立,經濟獨立,這樣以后遇事也能自己扛得住,爸媽總有老去的一天,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
張婉婉知道她媽又在旁敲側擊地對她進行思想教育,便調侃道:“現在有句話很網紅,就是說女人靠父母最多是個公主,靠老公最多是個王妃,靠自己就可以成為女王,媽媽你是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張母聽了直樂。
“爸爸媽媽對你要求沒這么高,你和妹妹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高高興興就好,什么王妃女王的,這個就不奢望了。”
可沒過幾天,張母這么樸素的愿望,也很快被打碎了。
周二下午。
張婉婉的部門領導趙總,讓張婉婉去S所辦事。
自從張婉婉轉為正式員工后,財務部與S所的業務,主要都由張婉婉負責。張婉婉形象好,又善于溝通。打過幾次交道后,跟那邊相關的工作人員,關系都不錯。
雖說在銀行的這份財務工作,她爸在關鍵的時刻推了她一把,可她進來后,她的工作態度和業務能力一點都不含糊。
該加班就加班,該跑腿就去跑腿。跟一起進來的職場小白沒兩樣。
用她爸的話講,“老爸只能幫你到這兒,以后的江湖地位,還得靠你自己打拼。”
張婉婉了解她爸媽,別看平時沖著她和恬恬笑哈哈,一點都不嚴厲,可在關鍵時刻真的狠得下心。他倆的宗旨一直都是:現在自己不對孩子狠,以后進入社會,有的是對孩子狠的人。
從他倆幾乎放棄一切娛樂活動,十幾年如一日地陪著她們姐妹倆苦讀,就知道他們的這份決心了。
當天下午,已快到下班時間,張婉婉才在S所辦完事。
她正準備回家,S所的副所長黃彥叫住她。
黃彥熱情地說:“小張今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工作中的一些飯局很普遍,也很重要,更是避免不了的。舒琬知道,中國的飯局文化博大精深,很多商務都是在飯局上談妥的。
張婉婉微笑著說:“怎么能讓您請呢?今晚我請您吃飯。”
黃彥說:“那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知道一個好吃的地兒,到時咱們去那兒。”
“我去把小姜小胡都叫上吧。”張婉婉笑著說。
在業務上,小姜小胡是具體替舒琬辦事的人,黃彥是副所長,他是具體管這攤事的人。
黃彥猶豫一瞬,笑著說:“他倆今天還有點急活,得加班趕出來,他倆就下次吧!”
櫻廚。
一個包間里。
張婉婉和黃彥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擺放著蜂蜜烤南瓜沙拉、香草烤雞、玫瑰卷、味噌櫻花鱈魚、桂花暖手茶。
張婉婉盯著這些菜,腦袋里在飛快做加法計算。
就這么幾個菜,又要吃掉她500元。
她在心里暗暗抱怨,每月就那么一點工資,還要因為工作上的應酬消耗掉這么多,真是太虧了,要是回去單位能給報銷就好了。
但張婉婉知道,這是癡人說夢。
除了心疼錢外,她也很快意識到,單獨跟一個中年男人出來吃飯,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還沒吃幾口,黃彥看她的眼神逐漸曖昧起來。
嚇得張婉婉連忙將話題往他家庭方面引,希望能提醒他,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應該注意點分寸。
“您家孩子多大了?平時上學都是誰在接送呢?”話一出口,張婉婉感覺自己瞬間變身成絮絮叨叨的中年大媽。
“我老婆。”黃彥呷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說!
停頓片刻,他又聲音低沉地說:“我們感情很淡……她生了孩子后,就像變了一個人,整天邋里邋遢的,眼里只有孩子,完全沒有了自己,對我也漫不經心。”
我爸媽怎么不是這樣。我媽生了兩個孩子,還不是貌美如花?自己不給力,還好意思怨自己老婆。
喪偶式育兒!張婉婉在心里暗暗評價。
她瞇起眼睛,望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也就三十七八歲的樣子,已有1/3的白發,眼角有幾條深深的皺紋,眼神里的欲望和圓滑,藏都藏不住。
張婉婉淡淡地說:“家里請個保姆就好了。”
“不,跟請保姆關系不大,是我對她沒感覺了。”
黃彥突然蹭地站起來,疾步走過去摟住張婉婉,激動地說:“婉婉,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很多……”
張婉婉嚇得尖叫一聲。她使勁掙扎,越是掙扎,黃彥抱得越緊。黃彥的臉湊了過來,張婉婉狠狠地朝他的耳朵咬去……
黃彥嗷的一聲放開張婉婉,然后用力地扇了她一耳光。
張婉婉措不及防摔倒在地,突然吐出一口血。
黃彥指著張婉婉罵:“呸!給老子假正經啥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客戶經理,為了業績,什么事干不出來,你給老子等著瞧,老子早晚弄死你。”
這時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站在門口,驚恐地望著這一切。
黃彥奪門而出。
他的左耳正在流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左肩上。
他渾然不知。
女服務員沖進來扶起張婉婉,臉色蒼白地說:“我去叫我們經理來。”
張婉婉稍作冷靜,立馬給鄭凱打去電話。
電話一接通,張婉婉就哇地哭了起來。
“小凱子,我被人打了……有個人想對我耍流氓,我想報警……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現在我很害怕,你能不能快過來?”
鄭凱很快趕到,還穿著警服。
張婉婉的嘴邊還留有血痕。在鄭凱沒來之前,她拒絕服務員幫她擦掉,她說報警后,這都是證據。當鄭凱見到張婉婉滿嘴的血,也嚇得不輕,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眼圈立馬紅了。
他瞧了瞧張婉婉紅腫的臉,問:“除了臉,他還打你哪兒了?”
張婉婉搖搖頭。
鄭凱擔心地說:“乖,你把嘴巴張開給我瞧瞧,是不是牙齒被打掉了?”
張婉婉用清水漱了幾次口。
鄭凱幫她仔細數了數牙齒。一顆都沒少,只是牙齦破了一點。
鄭凱一臉的詫異:“這么多血是哪里來的?”
張婉婉說:“他動手動腳時,情急之下,我咬了他耳朵。”
“咬得好。”
說罷,鄭凱低頭在地板上尋找著什么。
很快,他發現桌子底下有一個小血塊。
他用一根筷子戳了戳,恨恨地說:“咬得好!張大小姐,你把這孫子的耳朵咬下來一塊了。”
“我要報警,我咽不下去這口氣,從小我爸媽都舍不得動我一根指頭……”還未說完,張婉婉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鄭凱義憤填膺地說:“報,咱必須報,讓這孫子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