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煙明眸中泛著笑意:“放了這姑娘。否則,我保證你三日之內,必定七竅流血。”
肖煜昌氣急敗壞,又恨又怕地盯著雪凌煙,手下一仆從疾步向前,欲抓住雪凌煙。正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低沉卻又溫潤如春風般的聲音:“肖公子!”
身著雨過天晴色錦衫,腰系碧綠色玉帶,玉樹臨風、豐神俊朗,雙眸澄明如玉似水,眼角笑意彌漫,目光掃過眾人落在雪凌煙臉上時,俊美的眼中掠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贊賞,那驚艷的眼神在他臉上絲毫不顯得突兀,反而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禮貌與儒雅。正是當今太子慕耘灃,掃了一眼狼狽的女子,淡淡道:“肖公子這是做什么?”
肖煜昌的家仆不識得慕耘灃,正欲開口讓其莫要多管閑事,被肖煜昌一把攔住。他縱是在囂張,也不敢得罪當今太子,心中不由得慌亂起來。:“這...是我家逃跑的丫鬟...”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女孩大喊。
此時慕耘灃微一抬頭,看向雪凌煙,輕聲道:“勞姑娘說。”
雪凌煙心下覺著奇怪,眼前這位男子器宇不凡,又能讓肖煜昌忌憚幾分,定是身份不簡單,為何要問她。睫毛投在眼底的淺淺陰影微微一動,深秋湖水般的眼波流轉,輕聲道:“綁架,圖謀不軌……”
“嗯?”慕耘灃皺了眉頭:“肖公子,當真如此嗎?”
這不廢話嗎?雪凌煙當即便想,難道看不出來?不過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冷冷地說:“都城重地,天子腳下,如此膽大妄為,難道是官宦子弟的特權嗎?”
聽到雪凌煙說出這話,肖煜昌等人早抖成一團,結結巴巴地道:“太...太子..我...”慕耘灃看向他們的眼中精光一閃即逝,隨即恢復了平靜。
慕耘灃始終帶著高貴卻又疏離的笑意看著她,問道:“此話當真?”
雪凌煙笑問:“原來是太子殿下,不知殿下何時來的?”
“怎么?”負手身后,慕耘灃向前邁了一步,道:“覺得我眼盲?”
雪凌煙挑了挑眉梢,淡淡道:“殿下是否眼盲我尚不知,不過此番場景,難道殿下覺得,反而是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撕心裂肺糾纏不休,硬是要跟了這位公子回家去嗎?皇城之中,有人目無綱紀,囂張跋扈、仗勢欺人,試問天子顏面何存,國家法紀何在?身為太子,上承天恩,下擁百姓,當真可以袖手旁觀?”
聞言,慕耘灃不禁笑出聲,語氣卻仍保持皇家應有的溫和儒雅:“姑娘言辭犀利,卻當真是言之有理。如此高帽給我戴上,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不過,此事按慣例應該交由律轄司,層層審問方可定案,而掌管律轄司的司長受命在外,一時不得歸。”
雪凌煙看向他的目光逐漸收緊,半晌,笑道:“既如此,便等著毒發吧。他自會放了這姑娘。”
眼見雪凌煙轉身欲離開,奇癢無比的鉆心感使得肖煜昌已皮膚紅腫,他既害怕當著慕耘灃的面承認了自己的所未,卻又難于抵抗鉆心的折磨,急忙喊道:“解藥!我...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錯了...”
雪凌煙輕笑:“果然!”走上前拉住女子的手,將其帶至身邊,又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肖煜昌:“涂抹三日,自會毒解。”
肖煜昌握住藥瓶,向慕耘灃匆匆作了一揖,便倉皇逃離。
隨著眾人散去,雪凌煙輕輕為女子理了理散亂的秀發,輕聲道:“獨自在外,注意安全。”
女子抽泣道:“謝謝姑娘,我叫疏影,家鄉受了災,弟弟妹妹都死了。我只能到這里來找點兒活干...姑娘可以讓我留在你身邊嗎...洗衣做飯打掃,我什么都能做。”
雪凌煙依舊保持溫和的微笑,道:“我亦是初來乍到,眼下也不知道該在何處落腳。”
“姑娘擅長藥理,若不嫌棄,我名下正好有一間醫藥堂缺一位醫術精湛的醫官,姑娘可以暫且棲身,亦可以濟世救人。”慕耘灃依舊保持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即使剛才的表現讓雪凌煙著實有些不快,但不可否認,慕耘灃是溫潤如玉的佳公子。
她眼下確實無處可去,即便要去尋莫云寒,也得讓自己先有棲身之所。再看了看狼狽的疏影,若是要將她留在身邊,也須得有安身之地:“如此,便叨擾太子了。我們不會打擾太久,待我們找到住的地方,便會離開。”
慕耘灃依然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溫潤模樣,身長玉立,朗目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