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三姐云子一起坐公交回去了,路上我們沒有講話。
大家都很疲憊了,到學校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她把我叫醒的。我坐上公交就暈車原本路程短沒問題的,只是身體感覺累了所以就不行了。
惺忪的睡眼看著夜晚燈光璀璨的大學城,我們究竟在哪里?
景深從我的通訊錄的出現到離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我悄無聲息的等待似乎是十多年了。
他已經把我的生活翻得底朝天。他離開后,我又回歸了自己的冷漠與冰山,孤獨與勇敢。
一個人在求知的道路上探索,一個人在生活的海洋里遨游。
更害怕有煙火氣的人群,有些歌都不能再聽了。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但也算是一個開始了。
以前哪怕我過年沒有回家,考試時,我就會給老爸打電話,話題很快轉到快過年了村里有哪些人回了,老爸就會順著話題說下去。
如果還沒打聽到他的消息,就可以問他姐姐的消息,老爸順嘴就會把他有無歸家的消息也透漏出來。
現在我的那些小心思看來是如此的荒誕可笑,即使知道他的消息又能怎么樣。就沒有再刻意去打聽了,可還是習慣性地查找他的qq號,他似乎有所察覺般。
沒過多久就將空間上了權限。把我關在了外面,自己留在了里面。
以后就只能看到他的封面了,他的封面換成了一個大大的后悔藥的瓶子,瓶身標注著大大的后悔藥的字跡。
我不知道他在后悔什么,如果在意我為什么不來找我,難道他即使愿意后悔也不愿意再搭理我了。
就這樣我停留在被他遺棄的地方向他張望,他轉身關掉了所有向我敞開的門獨自飛翔。
大二晃晃又過去了,不知為什么即使春天再暖,別人再好,我的心似乎都已經麻木了。
只有在累到發狂時,眼淚才會從心底涌現出來。
我的計算機基礎還是沒有過,暑期里其他同學有的查到了分,我的沒有查到。
查到分的同學第一次看明明是過了線的,開學后再看系統又是沒有及格。
不知是系統壞了還是什么原因。她就找到教務處要求再查一次分,不僅沒有得到應允還被老師狠狠批了一頓。
就這樣我們這批補考的就面臨著重修了,當時我也沒做他想只是覺得是自己沒有做好,有學習的機會我一定好好抓住。
可大三的許多專業課和實習課和計算機課時間上有沖突就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上著了。
又到一年的考試季,這次考試很多都是專業課,要求起碼75分往上。
尤其統計學感覺沒有那么好學。這段時間里大多數同學都扎根在教室了,那天中午復習結束我往食堂里跑去。
老妹給我打電話,說是她媽讓她回去一趟。
那時她正上高中哩,正是需要賣力的時候了。
我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可能有不小的事情發生。可能她也是這么想的才給我打這個電話的。我就假裝輕松地安慰了她。
吃完飯出來接到老媽的電話,說是我小爹去世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就難過地哭了起來,小爹是我老爸的親弟弟。
我有兩個姑姑,四個叔叔。小爹是在工地里夜晚突發腦溢血去世的,尸身還沒有弄回來。
就這樣流浪在外了,我哥哥當時和他們在一起打工的。
這個堂妹就是當初告訴我縣里有個流水的壺,讓我對外面的世界產生遐想的第一人。
她知道小爹出事后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親生的女兒的。
在我們老家尤其是老一輩,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廣泛。
........
我們住在一個小院里,小時她就是我的一個小尾巴。
親兄弟住在一起也總會有些摩擦,記得哥哥學習時需要一個算盤,老媽得知后就決定去爺爺家借用一下。
可提前聽到消息的小媽早就把算盤借走了,可能是想著我堂哥以后要用的吧!
沒辦法,老媽只能在村子里其他人家借了。和妹妹在一起玩,她總會有各種好玩的玩具我看到會眼饞,她討好般地找我玩。
有時她的玩具不見了,小媽就會單獨找我問問有沒有拿。
她們家零食也很多,小爹在工地里拼命干活錢都給小媽拿著的,小媽很會生活。不僅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還會趕集給堂妹買好吃的。
有一年我媽和小媽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吵架了,隔著稠稠的雨幕。
庭院的對面兩個小孩子也會參戰,只見堂哥和堂妹也學著小媽的樣子:
身子向前傾著,嘴里一邊罵出難聽的話,腳下還不忘在地上一下下地蹬著。
雨幕的這邊只有我老媽孤軍奮戰,她的兩傻孩子還不知道為什么小孩子也要像大人那樣的去罵人,老師都說這是不禮貌的。
老媽狠鐵不成鋼,就在罵對方的同時也要罵一句我們不給力。
這場三對一的舌上大戰最終還是隨著夜幕的降臨熄滅了。
妯娌之間的爭吵也算比較正常的,畢竟那時窮得一無所有,一點雞毛蒜皮都值得大動干戈。
現在再回頭審視那段時間自己不禁會覺得可笑。
大人有時會把自己的想法有形無形中傳給孩子,那次爭吵之后,妹妹好幾次看見我就故意躲得遠遠的。
可小孩子根本就管不住幾天的,再加上我在孩子之間的影響力,我若不和她玩是沒有人敢和她玩的。
可那時的我并沒有刻意針對她,甚至有一個中午家人午睡去了,我還拿了一塊西瓜通過土坯墻遞到小媽手上,并做了個噓的動作。
后來我們兩家基本是上就沒有什么太大的爭吵了,但小摩擦還是不斷的。
小妹在我的聯合國中有獨特的地位,她還是那么地霸道。
從她媽媽那里學得整理內務的一身武功,小媽那美妙動聽的說話技巧和識人的本事小妹都有遺傳到。
想必親媽也不過如此!
就這樣妹妹長到了十六七歲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從沒有過尋找親媽的心思。
小爹的突然離世讓小妹的身世突然曝光。
回想自己成長的十多年里,小爹的那個暴脾氣小妹都不會采取容忍的態度必定會以牙還牙般懟回去。
小媽還會在中間調和他倆,可年輕氣盛的妹妹哪里會聽得下去。
這突然碰上了突然,小妹心里的那一道防線徹底崩塌了,自己這樣面對收養自己的親人。
她后來每每提到這件事總是說自己心里的懊悔。小媽打電話之前小爹已經過世了,走得那么突然,根本來不及留下自己想說的話。
就這樣,小爹就留在了打工的途中。漂泊他鄉的異客終是沒能見到親人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