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其他三人早已在圓桌上等著了。麗娜他們一回來坐下,辛尼她們便目不轉(zhuǎn)睛地投來期待的目光。
見此,九海撇頭哼笑一聲,然后開始講述林婉香的翻供情況。
十五分鐘后,林婉香在審訊室里講訴的內(nèi)容信息已在整個調(diào)查小組統(tǒng)一。等麗娜將黑板上的人物關(guān)系圖更新后,幾人開始了分析討論。
“所以我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陳京憶真的是林婉香的女兒。”庫瑪感嘆道。
“是的。”麗娜說。
“我比較有疑問的是痣的問題。”九海道,“錢元的口供說真陳京憶有兩顆痣,假的沒有;林婉香說有一顆;而我們親眼所見的假陳京憶也是一顆。不過假陳京憶的那顆是紋的是吧?娜娜?”
“我看著是紋的。”麗娜回道。
“是紋的話,那就對應(yīng)了錢元說的。零零,你讓人去錢家確認(rèn)一下,假陳京憶耳朵上的那顆痣是不是錢元告訴她才刺的,為什么只刺了一顆。”
“好。”零零點了個頭便起身去辦。
這時辛尼歪了歪頭,“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刺的,她不是見過真的陳京憶嗎?”
圓桌上的其他人想了想,都認(rèn)為有這個可能。假陳京憶為了變成真陳京憶,刺顆痣也挺合理。
“不管是她自己刺的還是和錢元串通刺的,這兩個都影響不大,問題是為什么她只刺了一顆,錢元只告訴了她一顆的位置嗎?這不合理呀。”九海苦惱道。
“我比較傾向是她自己看到,然后為了模仿真陳京憶而去刺的,只是她只看到了一顆。”麗娜說道,“錢元和陳京憶串通之后,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只告訴陳京憶一顆的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那樣只會讓自己也一起翻船,我想錢元他是懂這個道理的。”
此時零零剛好回來,“我已經(jīng)叫人去錢家了。”
“行,辛苦了。”九海向她點頭。
“這個真陳京憶的生父,你們有頭緒嗎?”靠在椅子上的科德問道。
眾人沒有聲響,科德慢慢地看了一圈大家,手提眼鏡平緩出聲:“雖然林婉香透露的信息不多,但還是能查查的。奈烏、大家族、林婉香前男友、與陳城平交好、妻子也大家族出身、社會身份地位不低,我想,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多吧。”
“沒錯!林婉香不說,我們就查!”九海突然激動地一拍桌子,“不過,我總隱隱約約地…感覺是他。”
“誰?”眾人齊聲問道,九海繃著的臉漸漸扭曲,要說不說的樣子,其他人看著也憋。
“葉歐倫。”九海突然用氣聲說道。
“什么!”眾人驚呼,每一雙都是瞪大的眼睛。
“有證據(jù)嗎?”科德問九海。
九海的眼珠左右動了動,“我先說明這只是我的猜測!以前還在奈烏的時候,我混過他們的圈子,葉歐倫有幾個條件都是符合的,什么大家族、身份地位什么的,加上最近他在海城的所作所為,我真的很難不懷疑他跟陳家的案件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而且林婉香也說了,陳城平只是幫了那個生父的忙,收養(yǎng)的陳京憶。”
“難怪他一直不走,還這么關(guān)心案子。”零零也開始用氣聲說話。
“他還給局長施壓呢!”九海前胸貼著圓桌說道,小聲又隱忍激動。
“我們要不要調(diào)查一下?可是這查的了嗎,被發(fā)現(xiàn)的話會怎樣?”麗娜心有疑慮。
一旁的辛尼皺著臉搖頭,“難講。”
庫瑪看著眉頭不解的眾人,手指刮了刮山根,“為什么你們要這樣說話?鬼鬼祟祟地。”
眾人用氣聲道,“你不也是嗎?”
庫瑪:“……呃。”
“小心隔墻有耳!”辛尼掩唇向庫瑪?shù)馈?/p>
“行吧。”庫瑪雙手交叉,“我可以讓家里去查,不通過局里。”
眾人霎時驚喜。
“真的嗎!”庫瑪右手邊的麗娜高興地對他說。
“沒,問,題~”庫瑪?shù)臍庖艟徛匾粋€一個字冒出。
左邊的科德拍了拍庫瑪?shù)募绨颍旖青咝Γ斑@樣的話,可幫大忙了。”
庫瑪傲嬌地擺擺手,“小意思~”
“不過。”麗娜突然說道,她的臉色嚴(yán)峻起來,“要是真陳京憶的生父真的是葉歐倫,案子一交上去肯定會被攔下來。葉歐倫一直盯著我們的進度,他不就是在保自己的女兒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九海搓起那滿是胡渣的下巴來。
“可以不交上去,直接移送判決庭嗎?”庫瑪語氣試探,“如果那樣做的話,我們會有什么處罰?”
九海的磨搓動作不斷,“要是平時的案件,直接移送問題不大,但這次陳家的案件,局長親自跟我交代過結(jié)案要上交。要是我們直接移送判決庭,先斬后奏...局長肯定會大怒,到時候我們面臨的第一步就是停職。
“之后要被如何處置…幸運的話就是被開除,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給我們安上罪名,牢獄之災(zāi)不可免。別忘了還有個葉歐倫在,現(xiàn)在海城他說一,沒有人敢說二。”
科德輕嘆一聲,“他的身份確實太大了……”
“要不我們逃吧!”庫瑪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
其余人疑惑地看向他。
庫瑪把身體往前傾,一手掩住嘴巴,另一只手示意大家也湊過來,用更小的聲音說:“這幾年形勢不好我爸媽早料到了,十年前他們就開始在南方養(yǎng)了一批人,就是為了在真打起來的時候保平安。
“我先跟爸媽說好,讓他們?nèi)グ才牛綍r我們就直接把案子移送判決庭。如果真碰到最壞的結(jié)果,要坐牢、要槍斃的,我們就逃。”
聽完,大家都有些暈乎,九海挑起眉毛看向庫瑪,“你認(rèn)真的?”
庫瑪眼神堅定,“嗯!”
眾人逐漸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時無法做下決斷。
“不著急,我們還有時間考慮,這不還沒定罪嘛。”庫瑪擠出一張笑臉來,故作輕松。
將這個重磅選擇擺到一邊,六人又繼續(xù)圍繞案件討論了半小時。會議結(jié)束后,庫瑪悄悄離開了墨闌者總局。
圓桌旁蒙了層薄塵的玻璃窗外,天光仍亮,只是街上空蕩蕩地,調(diào)查小組辦公室里的氛圍逐漸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