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23：41
秋南一再次確認沒有落下的東西了才又一步挪回床邊倒了下去。明早的飛機直達冰島，15小時的路程讓人倍感疲憊，所以養精蓄銳睡個好覺是很有必要的，秋南一是這么想，但入睡困難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剛閉眼不過幾分鐘，海浪般的回憶撲卷而來，循環播放。演講噗嗤一聲跪在地上啦，學生時代被老師當著所有人的面批評啦，被人背后蛐蛐自己剛好路過啦，一連串尷尬又羞恥的記憶無比清晰的在秋南一混混沌沌的腦子里緩緩挪動，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
猛地睜眼，睡意全無。
秋南一翻了個面，她想去找程?也聊聊天，但已經凌晨了，她不保證人家愿不愿意大晚上和她說說話。半晌，秋南一點開微信，翻到了程?也的賬號。最近一次聊天記錄截止在八月畫展結束的那個晚上，秋南一又想到了那個畫面……
想太多真的致命不是嗎。
［我有點無聊］
秋南一沉默幾秒刪掉又重新打字，但無論哪個都毫無疑問地被她駁回。
她真的要瘋掉了。
第二天，日出剛結束，秋南一就睜著發酸的眼睛強撐精神坐上機場的車和姚淮之告別。
“昨天睡得怎么樣？”
“我覺得挺好的。”
姚淮之打量了一番精神萎靡的秋南一沒說話。
“這幾個月的所有開銷我都轉你了，記得收呀。”
她擠出一個笑，眼神不太自在，老實說，秋南一真的不擅長說再見。姚淮之哎呦了一聲，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堆話，最后輕輕抱住了秋南一。到底說認識四年了，她對秋南一的定義遠遠超過了“師生”，算是朋友吧，不過秋南一還是拘謹。姚淮之看得開，她拍拍秋南一的肩有些舍不得。
“你啊你，我都舍不得了，一路順風寶貝！”
“我也舍不得你，生日快樂！我都沒給你買什么禮物，希望別介意啊。”秋南一輕笑一聲，然后想到什么，嘆口氣對姚淮之小聲道，“程?也呢？幫我帶句話好嗎？”姚淮之挑眉，“當然可以。”
沉默……
“算了吧，”秋南一汕汕笑著，“我不知道說什么。”
“啊喲，”姚淮之拍了她一下，無意間看見手表上的時間，急匆匆把秋南一的行李一提，“快走快走！我這個老母親真是的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邊呢，程?也和宋璞玉坐在咖啡廳里看著窗外翡翠一樣的湖面閑聊。
“姚淮之什么時候來？”宋璞玉放了三塊方糖，支著下巴聽程?也回答。
“快了吧。”程?也的鼻音很重，交季的時候流感發生很嚴重，她不幸地留著鼻涕啞著嗓子喝藥。她望著遠處輝煌的建筑物若有所思。
咖啡廳里的人不多，四周安安靜靜，有鍵盤敲打的啪嗒聲，瓷杯碰撞的脆響，細若蚊聲的交談音。
湖面反射金光，古老華麗的歌劇院為之嘩然。飛鳥輕點薄霧，滑過漆黑的眼眸。
柔和的電話鈴驟然響起，是姚淮之回來了。
“??！”
“我在。”
“where？！”
程?也吸了吸鼻子，聲音變成了男神氣泡音，她把電話給了宋璞玉，“我不知道我們在哪里……”宋璞玉接過手機，翻了個白眼，還要靠我吧。
“姚！我們在……歌劇院附近湖邊的那個咖啡館里。我們給你點了杯拿鐵和牛角包。”
“哈哈哈哈你們知道我喜歡吃這些啊，哦，我馬上就到了。”
“程?也心思細嘛，所以和她做朋友真的蠻幸福的哈哈。”
宋璞玉拋了個媚眼送給程?也，程?也則礙于咖啡館實在安靜，難得換了種方式表達愛：學白人感動落淚時雙手揮著眼邊的空氣。
“歐買噶！！小宋宋～”
……
騷里騷氣的。
宋璞玉掛斷了電話，選擇和她發癲。
沒過多久姚淮之也來了，她乏力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拿鐵，超冰，超苦。
“辛苦咱大明星了！累了吧？快快吃口可頌。”
程?也獻殷勤一樣，奉出自己的那塊黃油可頌，還熱乎著。
“小助理！我要十分冰，這杯最多八分冰，怎么做事？！”
“其實是我故意的！”宋璞玉冷不防說道，“女明星我只是為了你好，喝太冰的對你身體不好啊！”
“笑死我了，好了好了。”姚淮之快裝不下去了。“程?也你知道嗎？”
“？什么？”
“你的聲音像辣條音。”
。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人家……”
“你是綠茶我是龍井。”宋璞玉受不了了，一下就打到了她腦袋上。
程?也嗷了一聲，然后向后靠在椅子上，咧著嘴露出森森然的尖牙，一手撩過眼前碎發，眼神曖昧，咬唇酥酥開口：
“爽了。”
？
媽呀，姚淮之痛喝一大口拿鐵，偏頭無語。宋璞玉夸張地要命，五官扭在一起，法令紋突然出現，她咋舌道：“我－－靠－－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嗎……”
“你敢對著秋南一做嗎？”
不愧是姚淮之，一出口必出精品！！！
她笑嘻嘻地看著程?也，慢條斯理地攪動拿鐵，“她今天讓我告訴你。”
“什么？”她依舊是半躺，神色稍微變了。
宋璞玉快笑死了。
“沒什么。”
程?也癟癟嘴，她不喜歡別人吊著她，但是她沒告訴任何一個人，為了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她可以裝傻充愣，用她的方式獲得。
她把方糖放到杯子里，幫姚淮之攪勻，可憐地眨巴著眼睛，“小姚姚，好小姑，到底是什么啊？你說你說你說啊！”宋璞玉也移到姚淮之旁邊幫忙敲手揉肩，“姚老師，你知道她的，她會急死的，就說吧！”
其實姚淮之也不是故意不說的，她只是想逗逗小朋友一樣的程?也，她自有打算。
“她說如果蘇黎世下雪了就來找她吧，你愿意來她就一定在。”
程?也噎住了，她慢慢轉動眼珠，凝視著窗外艷陽攀登蒼穹，腦海里思緒萬千。
如果是真的，她可以等，什么時候都可以，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