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就說話，罵人干啥？！
舒諾聲音一哽，扭頭瞥向旁邊的楚江夙，可楚江夙只是無奈地沖她聳聳肩，表示這事兒他不參與。
明白了，她身陷兩方得罪的險境這才是他想看的熱鬧，明知道舒震元和舒紀(jì)程會碰面起爭論還讓她來往前湊，這是山上的筍都被他拔光了是吧！
“我覺得大哥說的沒錯。”舒紀(jì)程挑眉悠悠附和道“若是兄弟間的小事五弟都處理不好，那將來又要如何治理大魏江山，這儲君位可要好好掂量。”
小事？
有關(guān)虎符的能是小事？直接說想找原由讓她退位不就得了嗎，還非得整這出。
舒諾深吸口氣壓下心里的無限吐槽，扯扯嘴角露出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既然是大哥和二哥的要求，那又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不過呢，我感覺這事兒也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
“哦？”
舒震元和舒紀(jì)程紛紛挑動眉梢，好奇她接下來要說什么。
“虎符，號令三軍，三軍，主攻人心。”舒諾緩緩說道“既然是人心，又哪有隨便指使的道理，下月初秋，正好武舉，那里都是志在參軍的青年，大哥和二哥與其問我誰適合當(dāng)將領(lǐng)，倒不如問問他們想讓誰成為他們的主軍。”
她的誠懇又認(rèn)真，但盯住他們的眼神卻清晰透露著‘老子就這一個方法，你們愛用用，不愛用別煩我’的隱忍。
舒震元和舒紀(jì)程相互對視一眼，“可以，那就等下月初秋。”
舒諾揚著禮貌的笑清淺點頭，轉(zhuǎn)過身瞟向一臉瞧熱鬧的楚江夙，嘴角笑意更深：“那有關(guān)武舉的各項事宜，就交給皇叔了。”
吃瓜到自己頭上的楚江夙：？？？
“孤是太子，您是臣子，分派任務(wù)不是常事？這有什么異議么？”
看著想爭辯卻又無從下口的人，舒諾感覺心里的那股郁氣總算煙消云散，原來拖別人下水的感覺是這樣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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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轉(zhuǎn)瞬便到了。
微涼的風(fēng)吹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濃綠的葉尖也緊跟著泛起枯黃，舒諾伸出手放到窗外，肌膚被吹得有些發(fā)紅生寒，但她卻喜歡這種感覺，進(jìn)入秋天，就意味著她伴男裝的事情又熬過一年，她又多活一年。
如果刨除某個人的話……
白瓷碗相互碰撞的叮當(dāng)聲傳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拿著白瓷勺伸到她嘴邊：“喝點熱姜湯，驅(qū)寒。”
舒諾木訥地轉(zhuǎn)頭，看著一臉認(rèn)真嚴(yán)肅的人，自從楚江夙知道她為女子后就簡直觸碰到了什么開關(guān)，開窗怕冷，關(guān)窗怕熱，多吃點怕她撐著，少吃點怕她餓著，完全處于一種摸不著北的狀態(tài)。
她默默地避開她喂來的勺子：“你已經(jīng)喂完一碗了，我真的不想喝了。”
“不行。”楚江夙一臉認(rèn)真“我算了算，你這個月事還有兩三天才過，此前不能受寒。”
不是……
他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要算這種東西，而且還一幅要和她辯論的樣子？！
舒諾說不過懟不過，拿起他端著的碗仰頭一飲而盡，不能再讓他那么一點一點地喂了，主要是太他喵地辣了。
把空碗放桌子上，楚江夙看著挑眉沒有說話。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主子，殿下，馬車備好可以出發(fā)了。”
門外是葉凌的聲音。
今日九月十二，武舉的日子，
按照規(guī)定，更是舒震元和舒紀(jì)程約定斗法的日子，
她這個主事人自是要到場。
“后悔了？”楚江夙看著倚靠軟枕一動不動的人，撐著腦袋挑眉瞧她。
“有用嗎？”舒諾聲音懶散地回答他“躲來躲去還不是被他們拉下水，走吧，早些處理早放松。”
舒諾套上一件金絲繡邊的蜀云披風(fēng)，掠過楚江夙轉(zhuǎn)身下的美人榻，她踏過雕花門欄卻見倚靠塌邊的人沒有動，神色狐疑：“還愣著干嘛？”
從少女離榻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她，他看著她穿好衣服，整理青絲，再到踏出門欄，沒有一刻的停頓，楚江夙只感覺頗為諷刺，無論做什么他似乎都走不到她心里，本以為還會如先前一樣他追隨著她離開，可沒想到她竟會停下來……
“你怎么了？”看著楚江夙那一幅呆愣到懵懂的神色，舒諾好笑的同時竟也覺得他有幾分可愛，收回踏出去的腳，重新回到他身邊伸手拽起他“別愣著了，快走。”
“好。”
楚江夙順著她的力道起身，表情乖巧地任由她拉著走。
……
武舉，設(shè)于汴京東北。
巨大的比武臺呈現(xiàn)橢圓狀，兵器架子端放兩旁且各插一面大魏旗。
舒諾和楚江夙下馬到地的時候，比武場上已經(jīng)有兩個人進(jìn)行比試了，一拳一掌來回進(jìn)攻防守，相互試探，舒諾不懂武，但也能看出招招見真功夫。
她看得入迷，直到跑腿的小太監(jiān)喚第三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那小太監(jiān)擦額頭上的汗，弓著身恭敬道：“殿下，二殿下和大殿下在三雅閣等您。”
“知道了。”
舒諾收回視線，跟著小太監(jiān)走上高樓階梯，楚江夙一步一行走在她后面，悄然彎下腰湊近她耳畔低聲道：“我的武藝比他們都好，你若想看，我也可以，還能教你。”
“皇叔渾身上下哪兒不好啊。”她還記得上次某人說他腹肌好要給她看，可到頭來不也是羞澀的左閃右躲？
“嫉妒了？”楚江夙挑眉安慰她“別傷心，雖然你確實比本侯差了點，但本侯可以大發(fā)慈悲將自己送給你，這樣你不也什么都有了嗎？”
變相推銷？我謝謝你。
舒諾沒搭理他，腳步更迅速地跟上領(lǐng)路太監(jiān)。
三雅閣的門推開，果真見舒震元和舒紀(jì)程坐一起安靜地品茶，舒諾還沒進(jìn)去，先被楚江夙拉到旁邊叮囑：“我不方便，你自己進(jìn)去吧。”
“為什么？”
楚江夙沒說話，只是靜靜地?fù)u搖頭。
舒諾走進(jìn)去，來到他們旁邊坐下。
“皇叔怎么沒進(jìn)來？”舒紀(jì)程側(cè)頭瞟一眼門口，哪還有半分的紅衣影子。
舒諾撣下袍袖，緩緩道：“他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