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邦主,必須得重視起來啊!若是那妮子欲求不滿,這朝野,不就成了女子的天下?”
“國師,不必如此擔憂。她們今日才大捷,是為我都立了一大功,怎可喜上添霜,壞了好興致?”風曄坐于書房,靜聽闡述。
“未雨綢繆,亡羊補牢,現在不管不顧,今后權勢滔天,就想管也管不住了!”
國師黑衣布身,戴一頂高帽,攢一綹修長的白胡須,眼神奸詐且犀利。
“百官都有這樣的想法,老夫年長,一直跟隨前邦主,資歷深些,便推舉我前來向邦主道明。一切考慮,都是為了虎都的安穩和幸福。現今,‘穆英軍’精兵良將共赴朝都,最是好時候一網打盡啊!就強加個蔑視君上的罪過,甕中捉鱉,她們是插翅也難飛!”
“這樣做,也太無情無義了些。”
這么快,就眼紅,迫不及待動手了么?
“不能養敵為患,徒給自己增添煩惱。狠心一點,今后不就高枕無憂了嗎?”
哼,豺狼當道,有你們“指點江山”,孤怎樣高枕無憂?
“好時機,不能錯過啊,邦主!”
他亮出威脅的審視,語氣里全然自顧做了主。
——
寅將軍大勢回宮之日,朝廷外私下埋伏幾百軍士,一聲令下,將大開殺戒,一個不留。
國師一群人立于殿內,只等抓住合適的時機。
“孤要如何才能救你于水火?”
寅之傲慢,驚動四座,正隨了他們的意。
邦主圓滑幾句,試圖蒙混過關。
“此外,還有一事獎賞于你。”
“知曉寅將軍長年練兵,到如今還未成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孤乃虎都君上,即是萬民父母,關心寅將軍的婚姻大事也是應該的。所以,提前為你說了門好親事——”
他知道,她一定悲痛的昏厥過去:他不僅失了言,還把她,為他殺敵立功的她,親自送給了別人。
果然得到了強烈的反抗。
“放肆!”他高呼一聲,龍顏大怒。
就妥協吧,你知道孤這樣做,是在救你,救你們。婚事,是唯一保全的辦法,卸下那刺痛鋒利的盔甲,他們,便會放過你了。
就算從此我們真的成為敵人,只要你活著,只要你活著……就一切都好。
(六)
“人,不見了?”風曄手里攥著留下的信紙:非自愿,誓不嫁。
是你,還是那個性子剛強、不愿屈服的丫頭。
他心里一絲慰藉與喜悅。
就離開吧,再也不要回來,好好的活著。
外表卻在多雙眼睛下變為慍怒。
“人怎么就看丟了?傳令下去,四處搜索,定要將她捉拿!至于看守的幾人,失職瀆職,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宣紙在手中撕成碎末,散落殿堂。
心口不一,他成了那個早已沒有自我的一邦之主。
——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飛鴻踏雪泥,過往的痕跡一幀幀涌上腦海。
空蕩的玉金皇宮,一只化成漿水的虎形糖人,他獨飲成殤,和當年她離開前的一夜一樣。
“我終究是沒能護得住你。”
一杯盡,斷衷腸,此生情緣,舍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