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白榆詢問道:“久兒可還記得我?”
臨柳蘇有些靦腆的回答道:“我看著朝二小姐確實眼熟,但又不曾想起在哪見過。”
“看來今日的中原屬實熱鬧。”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這個女子的聲音如黃鶯般聲音美妙,使人陶醉。
而這正是臺上那名戲子,此時她已改換素衣,她身穿白色長袖淡粉色的素衣,這身衣襯的她十分樸素卻優雅,淡雅的雙眸如水樣清純,鼻子是十分標志高挺鼻,嘴唇櫻桃大小,左手手腕上是一個銀手鐲,耳朵上掛著梅花耳環,整個人顯得十分落落大方。
朝白榆親切的喚了一聲:“寒悠姐。”
“小榆啊,有段時間未曾見你了。”
“這段時間過于繁忙,屬實無空;寒悠姐可否用膳?”
寒悠聽此言,滿臉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誤以為朝白榆要親自下廚,便朝著門口喊道:“玲娘何事?有客者要聽戲?吾馬上來。”便以這個借口逃去。
朝白榆對此疑惑不解,但立馬轉換為笑顏,向著臨柳蘇道:“那么久兒留下來用膳吧,剛好給你講一些舊事。”
臨柳蘇笑著應道:“好啊。”
兩人來到小館用膳,朝白榆叫來了小二,點了兩個菜,但自己卻一口未動,而是不停的往臨柳蘇碗里夾菜,嘴里卻滔滔不絕的講著一些舊事:
“我參加過你的誕生宴,那年我二十歲。小時候,我干娘也就是你娘親,以前經常帶著你來中原游玩,每逢節日必定帶你來;說大一點,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說小一點,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臨柳蘇問出了個讓世人都不解的一個疑問:“那朝二小姐可知我娘親為何要隱居?她又究竟去了哪里?”
“不必這么生疏,叫我榆姐吧,雖然我們差不多大。你母親啊,是一個絕世美人,沒有嫁你父親前,很多人都敗倒在她的長袍之下,只是她不愿接受世者的指指點點,而選擇回烏鄉隱居,她決然隱居那年你才一百歲,如今的你已一百五十歲。”
臨柳蘇在心里陳述著:“不愿接受世者的指指點點嗎……”
朝白榆見臨柳蘇沉默不語,便出聲安慰道:“只需三十年,你便可再次見到你母親,你母親會來參加你的成人禮。”
臨柳蘇眼里一下就像太陽升起般:“此話當真?”
她朝著臨柳蘇笑著點了點頭。
用完膳之后,朝白榆便帶著臨柳蘇閑逛佳節。
他們站在眾者中仿佛都是一道風景,一個議論點:
“你看是朝二小姐!”
“果如傳聞中般好看。”
兩個孩童對著朝白榆展露笑顏,兩個孩童笑容燦若朝霞,明麗而動人,唇角的笑意蕩漾開來,猶如蝴蝶在花間輕舞將馨香的芬芳絲縷傾落。
兩個孩童齊聲道:“二小姐,佳節吉樂。”
朝白榆笑容映在臉上,拿出兩個迎春花的花環:“佳節吉樂。”
她給兩個孩童一同帶上了花環,寓意平安喜樂。
她又拿出了另一個花環,本想給臨柳蘇帶著,但臨柳蘇卻拒絕了,朝白榆便拿出了個平安符,臨柳蘇無奈只能接過。
“來我們中原游玩,尤其為佳節,你需在此求一個平安符或迎春花環,不僅寓意你平安喜樂,也能在關鍵時候起很大的作用。”
“外來者我們都會為此準備一個花環或平安符。”
臨柳蘇不解其中意:“關鍵時候能起何意?”
朝白榆眉角略彎含笑道:“到關鍵時候便知道,但我們并不希望任何者能用到這花環或平安符;有些東西最好永遠都是一個裝飾品。”
商鋪開始掛上紗燈,夜深便是燈會,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喧鬧不已,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這座城的夜晚總是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息。
朝白榆已經完全融入到此景中,臨柳蘇卻顯得還有些生疏。朝白榆看出了臨柳蘇的內心,便去買了個糖葫蘆遞給了他:“給你,久兒啊,放開玩吧,自在點。”
“謝謝榆姐。”
忽然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如娟娟泉水般溫柔,沁人心扉。
“今年的佳節很成功啊。”
身后的女子秀雅絕俗,有一股清靈之氣。淺淡的銀顏色長袍,左側佩帶有一塊上等琉璃佩玉佩掛在腰間,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花枝簪挽在了在發箕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淺粉淡妝。尤其為那五官,長得竟與朝白榆有八分相似。
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綽約的身姿娉婷,身高約在一米六五。懷中還抱著一只幼年時期的上古神獸白澤。
此人正是中原的大小姐朝望舒。
“好久不見啊謝公子。”
“朝大小姐。”
朝望舒說罷,便將懷里的小鹿遞給了朝白榆,輕聲開口道:“給你的佳節禮物。”
朝白榆笑著接過小鹿:“謝謝阿姐,下次節日我必送你禮。”
“不必,有你的心意便是最好的。”
朝望舒轉過身笑著道:“謝公子我也給你準備了佳節禮物,一會兒回繁花嶺我給你。”
臨柳蘇展開笑顏回道:“謝朝大小姐之禮。”
天越發淡如墨,竹子也輕輕被風微吹動,發出沙沙的響聲。
朝望舒第一個察覺出了周圍氣氛不對,并且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她快速釋放出了一道結界,護住了集市所有人,果然隨著一道道刺耳的鐘聲傳來,臨柳蘇緊捂著耳朵,臉上露出一絲驚慌,就仿佛這件事他經歷過。
突然熱鬧的集市仿佛禁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剛才還被晚霞所包裹的城,夜色瞬間如墨一般稠濃,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沉入冰冷黑暗的海底,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令人恐懼不已。
隨之傳來的是人們的逃竄聲:
“快跑!”
“往集市中心跑!”
“誰踩我!”
“我還想多活幾百年,前面的快走啊。”
朝白榆那兩刻如星辰般的雙眼,仿佛陷入無底深淵,時刻閃爍著警惕的幽光。
她將臨柳蘇護在身后,又對臨柳蘇叮囑道:“久兒注意周圍,保護好自己。”
山林中傳來不斷的哀嚎,烏鴉滿天亂飛,血腥味彌漫在空中,整個中原陷入無盡的灰暗之中。
沒過多久,結界就支撐不住,開始出現裂痕,一聲嚎叫像是下命令一般,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因為結界外的正是半生界五千年才會出現一次的赤靈。
所謂赤靈是一條為靈魂形態的蛇,身軀龐大,是普通蛇的百倍。它活吞半生者,以半生者的血為水,身軀為食物,它最恐怖的一點便是生吞靈魂,凡是被赤靈所生吞掉靈魂的半生者,將再無來世。它噴出的是毒液也是法力,凡是被毒液所擊中,將痛不欲生,直至死亡。
“是赤靈!快稟報城主!”
“應該去通知幽宗主。”
人群越來越慌張,整個集市充滿了吵鬧聲以及不斷的逃竄。
朝望舒在集市淡定的喊到:“各位不要慌亂,我們已經通知城主,請各位找好躲藏地。”
此話一說完,所有人都不再慌亂,開始在集市里找地方躲起來,畢竟誰都不想死。
一直沉默不語的臨柳蘇,看見這一幕,冷靜的對朝白榆說道:“榆姐我施展個法術,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朝白榆點了點頭,將白澤放在地上,并為它單獨設了個結界。
臨柳蘇從腰間掏出一把劍,劃破長空,再加上朝白榆向劍引入的法力,如流星般射向赤靈,隨著傳來的是赤靈的痛苦的哀嚎,赤靈身軀龐大,在平原之上搖擺不定,所弄出的塵土模糊了結界。
待到塵土散去,在那赤靈龐大身軀之上站著一個威武的身影,此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渾身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身高約在一米九,他就是中原的城主朝望黯。
而赤靈明顯被朝望黯的烈火所灼燒,身上不停冒著白煙。
“我還以為所謂的赤靈有多厲害呢。”
隨著赤靈慢慢消散,朝望黯也從赤靈身上跳了下來,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只傳信的鴿子。
朝望黯手中拿著臨柳蘇的那把劍,他聲質清冽,還帶著些許的沙啞問道:“這把劍是哪位公子的?”
“是我的。”
朝望黯望向說話的臨柳蘇,眼底也不經閃過一絲驚喜,慢慢向他們邊走來:“原來是小蘇啊,快六十年沒見你了。”
他激動的抱住了臨柳蘇,身后的人們已經齊鞠躬一片了。
“父親,你力氣過大,瞧久兒都喘不過氣了。”
朝望黯連忙松手道:“我的忽略,真是抱歉啊小蘇。”
臨柳蘇擺手道:“沒事沒事,不要緊的。”
赤靈給眾人留下不少陰影,紛紛逃回家中,漆黑的夜晚,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涂抹在天空中,連星星也沒有閃爍。黑色的天空散發著異樣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感,那種感覺讓人窒息。
朝望黯嘮了良久家常,才離開集市,走時還不忘叮囑朝望舒:“月兒務必要小心,有特殊情況快速向我匯報。”
朝望舒行了揖禮道:“若有特殊情況,我定會向父親您匯報。”
朝白榆三人回到了各自的住所。朝望黯也急忙來到一座城池—幽州城,他站在大殿前,頭上的牌里赫然寫著:幽欞殿。
突然大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幽宗主幽蘭欞,她也是半生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主,今年不過二百五十歲。她有著白凈的瓜子臉,身穿一襲深藍長袍,袖口繡著精致的白紋蝴蝶,烏油油的秀發,就連臉上都帶有蝴蝶胎記,頭綰風流別致回心髻,輕攏慢拈的云鬢里插著一支纏花吊珠緝珠蝴蝶發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纏絲手鐲,腰系柔絲絳,身型高挑,有一米八五左右,整個人顯得楚楚動人端麗冠絕,好一個絕世美人。
她語調不高,聽起來卻隱含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力量,幽蘭欞微微抬眼,似有若無地冷笑了:“黯城主今夜來找我,是為了赤靈之事吧。”
朝望黯恭聲道:“我這遠來幽城確實是為了赤靈之事。”
幽蘭欞用命令的口吻道:“都退下吧,我和黯城主有事相談。”
說罷,窗戶被關上,大門咦呀一聲也關上了。
幽蘭欞看穿朝望黯心底的震驚,她悠然道:“我的侍衛是有一點特殊。”
朝望黯認真道:“我覺得赤靈之事有蹊蹺,首先赤靈每隔五千年才會出現一次,而這次卻只隔五十年便再次出現。”
“赤靈五十年前確實出現在臨安城過,按推算應在五千年后重現,但赤靈出現時間沒有被證實過。”
朝望黯拿出一個盒子,小心遞了上去,里面是一根銀針。
“這是我在赤靈身上發現的,這根銀針里有半生人的法力,并法力不是一般級別。”
幽蘭欞口吻輕柔道:“三位長老退位前,大長老曾告訴我一個預言:在幾百年后半生界會出現兩叛變者,一個因愛叛變,舍棄自身,奔赴人間;另一個叛變者他會給半生界帶來一場腥風血雨的末日。”
“所以你懷疑這根銀針是其中一叛變者所為?”
幽蘭欞堅定的點了點頭,用法術將銀針拿過來,仔細端詳著:“感謝黯城主你提供的線索,我會竭盡全力察出真相。”
朝望黯聽聞此言,尊敬的鞠躬后,剛想離去,就被幽蘭欞叫住,她開口即是威嚴:“黯城主記住了,今日我告訴你的預言不可告訴任何人,否則挫骨揚灰。”
朝望黯拱手道:“明白。”
幽蘭欞沉默了一會,這才擺手滿意笑道:“不錯,黯城主口上是誠實的,心也是誠實的,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