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山莊坐落于縹緲峰半峰腰上,阮芷簡和江月到了縹緲峰下的小鎮(zhèn),找了間客棧,住進(jìn)天字一號房,江月服侍阮芷簡梳洗,阮芷簡換了件白色的衣裙,坐到桌邊悠閑喝茶,突然,三聲大響,前、左、右三面的墻全都被人撞開了個大洞。
那三個人的神情都很從容,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就好像剛剛是打開了門進(jìn)屋。
一個圓圓的臉,滿面笑容,看來很和善,長著個很大的鷹鉤鼻子的中年男子,對阮芷簡笑道:“阮大小姐遠(yuǎn)道而來,我們有失遠(yuǎn)迎了。”
江月俯身在阮芷簡耳邊輕聲道:“小姐,這是神劍山莊的大總管葉明庭。”她瞟了一眼另外一邊一個顴骨高聳,一雙三角眼的男子,對阮芷簡道:“那個是左護(hù)法趙天復(fù)。另外那個瘦小、木訥的男人是右護(hù)法葉明景,葉明庭的弟弟。”她們才一到鎮(zhèn)上,神劍山莊就知道了,可見神劍山莊耳目眾多,防衛(wèi)嚴(yán)密。
趙天復(fù)道:“這客棧過于簡陋,怎么能讓尊貴的阮大小姐住在這樣的地方。”他嘴里說著話,手上已提起張椅子,隨手一拗,“喀喇”一響,一張很精致的雕花紅木木椅就被他拗得四分五裂。
葉明景慢慢的坐到床上,他還沒有坐穩(wěn),又是“喀喇”一聲響,床已被他坐塌了。
葉明庭長嘆道:“這客棧的家具不結(jié)實(shí)啊。”
趙天復(fù)道:“這樣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呢?”他說話間又有五六件家具被砸得粉碎。
阮芷簡好像根本沒有看見他們,還在慢悠悠的繼續(xù)喝她的茶。
趙天復(fù)突然冷笑,只冷笑了一聲,他人已到了桌前,一只手抓起了桌上的茶壺,他抓得很緊,突然重重的往地上砸下去,阮芷簡的手突然伸到他面前,托住了茶壺,趙天復(fù)又一聲冷笑,突然飛起一腳,猛踢向阮芷簡,但他沒有踢著,阮芷簡的人已突然倒翻了起來,從他頭頂上翻了過去,落到他背后,手里托著那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阮芷簡喝完茶,淡淡道:“三位想請我進(jìn)神劍山莊,就直說嘛,我又不會說不去,你們何必拿這些死物撒氣呢?”阮芷簡放下茶壺和茶杯,微微沖那三人一笑,“前面帶路吧。”
上了山,數(shù)百株大樹環(huán)抱著一座大莊院,莊外懸著白底藍(lán)字的燈籠,大門上釘了麻布。
阮芷簡瞇了瞇眼睛,“這是誰死了?”
葉明庭吁了口氣,沉聲道:“是我們莊主夫人。”
阮芷簡吃驚道:“展夫人?誰殺了她?”
葉明庭搖頭,道:“不知道。所以我們才請阮小姐上來。”
葉明庭請阮芷簡進(jìn)莊,她邁步進(jìn)了山莊大門,但見里面好大一座靈堂,兩廂掛滿素幛挽聯(lián)。
葉明庭引阮芷簡來到展夫人的棺材前,棺材還沒蓋棺,阮芷簡瞧見了展穆的夫人,朱槿的尸體。武林傳說,朱槿是個大美人,如今只是一具尸體,她面容之美也是描敘不出,若非眼見,誰也難信人間有如此絕色。
縱然美如天仙的阮芷簡見了,也要在心里暗暗感嘆一句:“好美啊。”
朱槿連個頭發(fā)絲都沒少,只是咽喉的位置上有一道劍傷。
阮芷簡道:“看這樣子,人死了不到一天?”
葉明庭道:“今早夫人的兩個婢子去服侍夫人起床,沒人應(yīng)聲,兩個婢子進(jìn)去掀開床幔就發(fā)現(xiàn)夫人穿戴齊整躺在床上,已經(jīng)死了。”
阮芷簡道:“這劍傷才不過寸,天下武林只有展莊主的紫青神劍是這么窄的劍。”
葉明庭點(diǎn)頭,道:“是的。不過,我們莊主與夫人青梅竹馬、伉儷情深,這個事武林人皆知,我相信,莊主是不會殺害夫人的。”
阮芷簡問道:“你們展莊主呢?”
葉明庭道:“找不見人了。”
阮芷簡那雙明媚的大眼睛都直了,“什么意思?”
葉明庭苦笑一下,道:“從前日一早就沒人見過莊主。”
阮芷簡怔住,一時也想不明白,她便不想去想這事,眼下她更急于知道另一件事。她轉(zhuǎn)頭看向葉明庭、趙天復(fù)、葉明景,直接問道:“我的朋友柳鳴珂的死與你們神劍山莊是否有關(guān)系?”
那三人均是一愣,葉明庭沉吟片刻,仿佛終于想起來誰是柳鳴珂了,他道:“哦那個年輕人啊……他是來鬧過,說是我們神劍山莊害死了他的朋友,我們莊主跟他講了道理,他倒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想明白了道理然后就走了。他竟然死了?怎么死了?”葉明庭還挺意外的。
趙天復(fù)性格有些傲氣,說道:“我們神劍山莊才不會殺那種無名之輩,怕臟了我們的劍。”
葉明庭見阮芷簡冷眼橫了趙天復(fù)一眼,阮大小姐不高興了,他忙打圓場說道:“阮小姐,那人的死的確與我們神劍山莊無關(guān)。今日請阮小姐上山是想拜托阮大小姐幫忙查出殺害我們莊主夫人的兇手。”他給葉明景遞了個眼色,葉明景轉(zhuǎn)身出門,不多時,他捧著一個紅木箱子回來,他將紅木箱子放在阮芷簡面前,他打開箱子,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著銀錠子。
葉明庭退后一步,鄭重的深深一躬身,“阮小姐,這是定金,若阮小姐能幫我們查出兇手,神劍山莊必將再奉上同樣一箱銀錠子。”
阮芷簡挑了嘴角,微笑,“好說。”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錢到位,仙女推磨也是可以的。
阮芷簡倏地想到了什么:“對了,你們莊主到底丟了什么寶貝?”
葉明庭嘆道:“是莊主的紫青神劍,丟了已有三日。”
誰承想,劍丟了,莊主不見,夫人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葉明庭給阮芷簡和江月安排了上好的客房,關(guān)上門,江月輕聲對阮芷簡說道:“小姐,你又想多管閑事了。”
阮芷簡笑道:“你不是埋怨我花錢如流水,是個敗家子,我正好找些事做,賺點(diǎn)兒錢,堵你的口。”
江月道:“可是這事太蹊蹺,想來這事牽連必定甚廣,必定是萬分兇險的,我看咱們還是別管這件事吧。”
阮芷簡微笑道:“越是兇險的閑事,管起來才越有趣,不是嗎?”
江月嘆道:“我知道小姐若是不把這事情查清楚,恐怕要睡不好覺了,可是,我的小姐啊,這事如大海撈針,到現(xiàn)在為止,不僅沒有一丁點(diǎn)兒頭緒,還越來越復(fù)雜了,你想管這閑事并不容易啊。”
阮芷簡笑道:“這樣才好。容易的事,我還不愛做呢。”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江月打開房門,易則名站在門外。他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目光流轉(zhuǎn),不怒而威,他身材修長,今日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的腰封,烏黑頭發(fā)束起,戴著簡單的白玉銀冠。
他看著阮芷簡,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緒,頓了一瞬,他說道:“阮大小姐,又有案子了。四大派首席大弟子谷校在縹緲峰被人殺了,嫌疑人是天池派的大弟子公孫召。”
阮芷簡微微挑眉,“公孫召?”
她見過一次公孫召,他五官分明,容貌俊美,一雙劍眉下是一對細(xì)長的桃花眼,多情又嫵媚,他唇邊總是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外表看起來放蕩不拘,他實(shí)在不像是個兇狠殘暴的人。
易則名道:“他拒不認(rèn)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