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斌的母親稍好一點,他搬出去后,偶爾會來他家里住上一兩天。但是她好像和曲不語說話多一些。
不像譚崝,平時都是母親罵完,幾個姐姐再罵一遍。但他真惹事了,他父親要揍他,母親和幾個姐姐都會攔著。
“我姐有沒有說什么別的?”朗斌問道。
他還希望聽些別的,比如他父母的拜托,或者他姐的關心。
“她是從曲不語那邊過來的。”譚崝說道,“你姐說她出來正好遇見了韓晴曉的人給曲不語送東西,聽說她給曲不語牽了個拜師的線。”
“韓晴曉不是住在你家嗎?你怎么會從我姐那里知道?”朗斌意識到了問題。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嗎?昨天晚上有個男的來我家找韓晴曉,聽說姓喬。打電話一問,這男的是韓晴曉的對象。她跟我祖母說了一聲,昨天晚上就沒再回來。”譚崝說道。
“韓晴曉還沒結婚嗎?”朗斌問道。
“我三姐特意去問我大姐了,我大姐說韓晴曉和這個姓喬的在一起二十多年了。”譚崝說道,“他倆沒辦婚禮,也沒有孩子。”
朗斌想起了曲不語。
他四五歲就和曲不語住在一棟房子里,但不會睡在一個房間里,更不會睡在一張床上。
還在上初中的時候,班里有個男生問他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有什么要注意的。
他震驚了。
在他的有心觀察之后,發現一個驚人的事。班里有一半的人都找人嘗試過了。
他小時候還會和曲不語手拉手一起上學,等到十來歲他就不會這樣做了。
去年,他從床頭柜里發現了一盒保姆放進去的,沒拆過的套。
他生氣了好幾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其實,他沒親過曲不語,更沒有別的。
最近幾年,手都沒拉過。
除了曲不語偶爾會用手拍他一下,他們沒有什么肢體接觸。
譚崝的聲音把他拉回來了:“當時,你姐和我三姐一起進來問的,你姐問我知不知道你躲哪里去了?我說不知道,我上一次見你還是在學校里。”
“然后呢?”朗斌問道。
“她說讓你趕緊回來,家里商量好了讓你的一個堂哥代替你聯姻。我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哪里。”譚崝說道,“她說你很厲害,以前沒看出你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然后呢?”朗斌有點緊張。
“我三姐說我知道輕重,有了你的消息會說出來的。”譚崝說起這個也有點心虛。
“當時我姐什么表情?”朗斌問道。
“有點嫌棄吧。她好像挺羨慕曲不語的。”譚崝說道。
“她也想讓韓晴曉做中間人拜師?”朗斌不解。
“我還聽我二姐說你爸也有和韓家聯姻的意思。你們家可不像我們家有個輩份問題,說不定你爸直接把你給送容冬去了。”譚崝笑道。
朗斌聽完就生氣了:“我就說怎么突然間就不用和曲家聯姻了,他們這是準備這輩子再也不見我了?我是他們撿來的吧!”
譚崝見他生氣了也不笑了:“我覺得不至于,畢竟你都因為這事離家出走了。”
“他親口說的我除了聯姻什么用都沒有!這家賣不出去,換一家賣有什么不行的!”朗斌氣得捶床。
譚崝見他氣成這樣,后悔跟他說這件事了:“你就在那邊好好待著,他們想找到你也沒那么容易。”
“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任他們擺布的!”朗斌說道,“氣死我了,我掛電話了。”
“好,你……”譚崝沒說完,朗斌就掛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手機確認鬧鈴沒有問題,才一頭扎進被子里哭了起來。
又過去了幾天,陸高的月考終于結束了,對于朗斌來說這是相當無聊的三天,因為譚崝的假期快結束了,在補作業,長朔也在準備考試,沒有叫他打游戲。
考試的時候,他會的都寫了。他要爭取和長朔繼續坐前后桌。
這天是周五,明天終于要放假了,朗斌的內心興奮不已。
而曲不語也到了啟程的日子。
給她推薦老師的人不止一個韓晴曉,但她對介紹人的實力,未來老師的實力進行了一番權衡后,她還是選了夏院長。
她和曲不談登上了韓晴曉所說的那架飛機,飛機上布置的很簡單,只是窗簾都是放下來的,開著燈,倒也不暗。
讓曲不語感到意外的是飛機上的人。
比想象中多了些。
坐在韓晴曉身邊的桃花眼男子,還有一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更重要的是譚家的譚茸和譚謙怎么也在啊?
星期日,韓晴曉獨自一人,用證件進入陸市。
長朔對此還挺意外的。
這是她記憶里韓晴曉第一次來陸市的這個家。
“你的月考考完了。”韓晴曉躺在沙發轉角。
“考完了。”長朔坐在她旁邊,“韓姨,李姨呢?”
溫少陽今天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她們兩個。
“她先回去了。我和阿喬都不在,姜姜一個人忙不過來。”韓晴曉看著天花板。
即使客廳有挑空,韓晴曉依舊覺得天花板有些低。
“川叔來了?”在長朔的印象中他們還在吵架。
“對,然后被我送走了。我本來想再跟他住幾天的,結果我媽來了。”韓晴曉想起這事一陣頭痛。
長朔好奇韓晴曉的生母是不是萬俟孔妘,又不太好意思問出來:“她大概是有事情要找你吧。”
“我躲了她好幾年了,還好這次順利地跑掉了。”韓晴曉不滿道,“我弟一回去就出賣我,以后連他一起躲了。”
長朔大概明白她為什么突然過來了。
她和韓晴曉在周四通過電話,韓晴曉說這周不過來了,還邀請她寒假過去玩。
她當時還有點失落,沒想到韓晴曉又打電話說要來陸市。
“因為川叔?”長朔推測道。
“不是,因為我弟妹。”韓晴曉嘆了口氣。
“韓姨,咱們中午吃什么?”長朔換了個話題。
“這個就好說了,我叫了廚師。”韓晴曉說道,“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么打算嗎?”
“目前還沒有。”長朔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初中的時候就想去南荒學院,她家里不同意,一直在爭取。她媽媽說她考年級第一就可以去,她就真的考了年級第一,過幾天就要去新班級上課了。”
“挺好的。”韓晴曉緩緩的說道,“你可以慢慢的想,人生的容錯率沒有你想的那么低。”
“韓姨,你大學學的什么專業呀?”長朔問道。
“古妖獸學。”韓晴曉笑道,“有沒有很意外?”
“確實沒想到。川叔呢?”長朔笑道。
“藥學。”韓晴曉說道。
“那你弟弟呢?”長朔又問道。
“法律。”韓晴曉答道,“我爸和我媽學的都是PPE。”
“你們都是煉氣者吧?你們好像都沒有選擇煉氣相關的專業。”長朔有些不解。
“是啊。”韓晴曉說道,“你想選?”
“我有好幾個朋友都想選。”長朔有些猶豫,“我自己還沒想好。”
“你那些朋友都不是煉氣者吧?”韓晴曉問道。
長朔點了點頭。
“我個人不太贊成。”韓晴曉說道,“不過,還是尊重他們的想法吧。”
“她們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啊。”長朔盤腿坐在沙發上。
“是呀。我前兩天見了幾個比你小一點的女孩子,她們都很有自己的想法。”韓晴曉揉了揉眉心,“然后我就想到了你,想到我從來沒問過你這類的問題。”
長朔笑了笑,她想起了曲不言的話:“韓姨收了新的弟子嗎?”
“沒有,我那個三弟子得從頭教起。”韓晴曉說道,“確切的說還不知道他以后是不是煉氣者呢。”
“這樣啊。”長朔說道。
“等到放假的時候,你都會見到的。老二李平川是化了形的,撈上來二十多年了,還是十來歲的樣子,沒有一點變化。”韓晴曉說道。
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昨天裁縫來過了嗎?”
“來過了,他給我和我爸都量了尺寸。”長朔點頭。
“你和少陽帶些常用的東西就好,我怕我讓人準備的你們用不慣。那邊很冷的,你穿這里的冬裝肯定不夠暖和。”韓晴曉說道。
“我知道了,韓姨。”長朔說道,“我二伯也去嗎?”
“他也去。”韓晴曉坐起來,靠著抱枕:“對了,你喜不喜歡貓?”
“喜歡的,不過沒養過。”長朔說道,“以前我媽不讓我養。”
“那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貓院吧。”韓晴曉笑道。
長朔重復道:“貓院?”
“阿喬怕貓,我們兩個住的地方是沒有貓的,叫無貓院。”韓晴曉說道,“我在附近有個辦公區,養了好多只貓。阿喬不在的時候,我都住那邊。”
“新年川叔也不在嗎?”長朔問道。
“不在。”韓晴曉擺手,“年后再考慮接他回來。”
她又道:“阿朔,你記得給廚師開門。我先睡一會兒。”
“好,你要不要去我房間睡?或者,我幫你拿一床被子吧。”長朔說道。
“可以。”韓晴曉換了個姿勢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