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貓院。

“你真要收留趙一晴？”喬川和韓晴曉坐在沙發上抽煙。

“趙珺又不是今天才開始小心眼的。”韓晴曉咬著煙說道，“菀然姑媽一直怕她不在了，趙珺再婚，趙一晴會吃虧。其實，趙一晴四十多歲的人了，又有五重如意劫的修為，離了趙家也沒什么的。”

“你不怕得罪澹臺家嗎？”喬川夾著煙說道，“咱們和萬俟家關系也不好吧？”

“萬俟家就像海邊的沙地，挖兩下馬上就有附近的濕沙子補上，如果遇上海浪，幾下就能把洞推平了。澹臺家像石頭山，挖幾下就能掉下來一堆石頭，把地上這堆石頭都挪走，就能看見縫隙。”韓晴曉彈煙灰，“用炸藥那就更快了，山都能炸沒了。炸出來的石頭還能修路，蓋房子呢。”

“也對，畢竟是一個一代就分家的家族。”喬川揉了揉太陽穴。

“我打算幫幫譚茸那個小姑娘，她無論是直接價值還是間接價值都很大。其實譚謙也不錯，只是現在她成了我曾祖母的弟子，咱們只能觀望了。”韓晴曉用手指戳了喬川的臉頰。

“澹臺無故和澹臺無玫呢？”喬川滅了煙，“聽說兩個人都是三十歲以前渡過了五重如意劫。”

“修為提升是很快，可實戰不行啊。趙一晴的戰斗力也就是正常的五重如意劫水平，澹臺無故被她打成那樣，我估計澹臺無故連李平川都打不過。”韓晴曉轉念一想，“等趙一晴真來了，讓她和李平川打一場就知道了。這兄妹倆也沒有什么特殊的神通，澹臺茂俞的三個神通都很厲害的。”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私密的事情？”喬川問道。

“我很早就認識澹臺茂俞了。”韓晴曉把煙頭留在煙灰缸里。

喬川默默的看著韓晴曉，韓晴曉主動抱住他的腰：“你不要這么敏感。”

“快說你們怎么認識的？”喬川低頭吻了韓晴曉的額頭。

“你剛抽完煙不要親我。”韓晴曉很嫌棄的樣子。

“快說！不然我還親你。”喬川威脅她。

“你還記得那張我在車站的照片嗎？”韓晴曉說道。

“那張照片是他拍的？！”喬川瞬間想把那張照片撕了。

“對。當時孫紹暉送我到超市，他看到了問我，那是不是我男朋友。”韓晴曉說道。

“他眼睛哪里好使了，分明有眼疾！”喬川知道澹臺家多是視覺類的神通。

“我也這么覺得。”韓晴曉表示贊同。

“等等！你當時說了什么！肯定回答？！一定是肯定回答！”喬川意識到了問題。

“他說的是北榶官話，我沒太聽懂，以為那個詞就是朋友的意思。后來問了孫紹暉才知道的。”韓晴曉解釋道。

“你還和孫紹暉說了！”喬川再次抓到重點。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韓晴曉在他身上蹭了蹭。

喬川突然想起照片是從他家找到的：“我爸為什么會認識澹臺茂俞？！”

“你這個問題可問住我了。”韓晴曉抬起頭。

“你不要轉移話題。”喬川說道，“你都和他說你有男朋友了，他還偷拍你！你沒有男朋友的話，他是不是要把你綁回運河市？！”

“沒錯，他是變態。”韓晴曉附和他。

“你說的對。唔……”喬川在思考自己有沒有遺落問題。

韓晴曉卻突然吻住了他，親完就跑。

不對，是親完就飛。

飛得還很快呢。

喬川從沙發上坐起來，拿出傳說中的小本子，把澹臺茂俞記在了本子上。

只是在超市里見過，你怎么會知道澹臺茂俞的神通呢？

韓晴曉當然不會告訴喬川，澹臺茂俞對她印象深刻的真正原因。

剛才那些話只是她隨口編的。

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喬川上樓，發現韓晴曉還沒有回來。

正巧，長朔和姜孟韓并排走過來。

喬川問道：“晴曉呢？”

“我沒看見。”姜孟韓說道。

長朔也表示沒看見，腦中在想剛才從貓院穿過來，路過日月廣場看到東西兩面的幾排房屋。

貓院有三層，無貓院只有二層外加一個閣樓，但是占地比貓院要大一些，走廊也更寬一些，韓晴曉的輪椅在這里通行會更方便。

姜孟韓說的應該是真的。建貓院的時候，韓晴曉的腿還沒有問題。

小鄭說道：“估計在隔壁。”

她和雪聰也來了，把家留給老鄭，孫紹暉和溫少陽三人敘舊。

長朔和姜孟韓坐在雙人沙發上，低聲繼續剛才的話題。

今天的晚餐沒有擺在前兩天的餐客廳，這里看上去更像一個休閑區。

深色的長桌，吧臺椅，自由組合的沙發和茶幾。

“小鄭姐，看你今天穿這身衣服我特別不適應。”柳陌端著托盤走過來，站在小鄭旁邊：“你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我就是那幾天太累了，歇一歇就好了。”小鄭坐在單人沙發上，“還有今天我是鄭老板。”

“那就請鄭老板來嘗嘗今天的果汁吧。”柳陌把一杯果汁放在茶幾上。

小鄭笑了笑，坐在旁邊的雪聰問道：“柳曲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還有一周吧。”柳陌說道。

“苑昭呢？”雪聰問道。

“在路上了，韓夫人的頭七已經過了。如果不是昨天有些小插曲，現在已經回來了。”柳陌答道。

“今年實在說不上好，希望明年一切都好。”雪聰對小鄭說道。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小鄭低聲說道。

柳陌端著托盤離開了。

韓晴曉，李聞枝還有李平川也來了。

他們在閣樓的休閑區吃了晚飯。

“這是按照韓家分餐制的規矩改的。”姜孟韓低聲說道，“你放松就好。”

“好。”長朔看著周邊穿梭的傭人。

她確實容易緊張，特別是陌生人多的時候。

她問姜孟韓什么，姜孟韓就答什么。

不斷的聽到可以，沒關系一類的話，長朔也就不那么緊張了，還和他們一起品酒了。

最開始小鄭還說這個活動對她很不友好，李平川表示贊同。

雖然上岸很多年了，但李平川還是喝不慣酒：“苦的要命。哪里好喝了？！”

直到他被韓晴曉連哄帶騙的灌下了一杯加了過量糖漿的雞尾酒。

無酒精雞尾酒和過量糖漿雞尾酒勉強安撫了李平川先生和鄭浩川女士受傷的心靈。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長朔回到貓院一覺睡到十一點。

她做了好幾個夢，其中一個夢，夢見了長皓宇和楊橙。

她很少夢見他們兩個。

大概是因為今天特殊吧。

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

滿屏的生日快樂。

她笑著一一回復。

一番洗漱后，她打開門準備去吃飯。

隨后，她就被客廳里堆積的禮物數量驚呆了。

柳陌還貼心的給每個禮物用便利貼標明是誰送的。

她決定吃完飯再拆禮物。

中午吃飯的人只有她，柳陌打著哈欠說道：“大部分人都沒起床呢。大老板讓您晚上再去趟無貓院。”

長朔慢慢的吃著面條：“我知道了。”

“生日快樂，長朔小姐。”柳陌笑道，“我的禮物也在客廳里放著呢。”

“謝謝柳叔。”長朔說道。

“四點我讓小唐和小樓過去幫您換衣服。”柳陌說道。

“好。”長朔說道。

晚上的生日宴擺在餐客廳，無論是人多，還是喝酒，長朔都比昨天適應多了。

也可能是因為今天孫紹暉和溫少陽都在吧。

夜里，長朔在貓院睡得很熟。

突然間，狗狂吠，貓跑酷，有好幾個人在她窗前跑過。

汽車大燈的光芒穿過了她的窗簾，窗戶附近那兩棵梧桐樹的影子落在房間墻壁上。

長朔還聽到了喬川和柳陌的聲音。

等兩輛車開走了，長朔才重新睡著。

早飯后，溫少陽過來找她。

“爸。”長朔給溫少陽開門。

“阿朔，你收拾一下東西。”溫少陽說道，“這邊出了點事，咱們去你二伯家說。”

“好。”長朔迅速的拿了幾樣東西，然后跟著溫少陽走了。

進了家門，長朔也沒有立刻詢問，她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著，直到溫少陽和孫紹暉都坐在沙發上才發問：“昨天晚上我聽到車子的聲音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晴曉的妹妹晴暽小產了，她的狀態很不好，晴曉的另一個妹妹沈慢打電話向喬川求助。喬川已經帶著柳陌和餛飩去接人了。”孫紹暉說道。

長朔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聽明白。

孫紹暉繼續說道：“韓晴曉的父母不是夫妻，她媽一共生了三個孩子，晴曉，萬俟至廷，還有沈慢。”

長朔想起姜孟韓的話終于明白了。

她前不久特意去搜過萬俟孔妘和萬俟至廷，萬俟至廷的伴侶也確實是叫韓晴暽。

只是她沒想到兩人是這種關系。

等等。

這樣說來，他們不是……

“晴曉當年幫趙夫人把韓晴暽送到帝城學院。她委托萬俟至廷好好照顧韓晴暽，結果他們兩個好上了。”孫紹暉說道。

“他們不知道？”長朔問道。

“當時不知道，后來告訴他們了，他們兩個還是愿意在一起。”孫紹暉攤手。

“他們不僅沒分手，還結婚了！”長朔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