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家里,走向未知的遠方,我心理忐忑又迷惘。
被賣的還有好幾個和我一樣同齡的女孩。
去縣城路上的,在一個峽谷里意外的遇上了土匪,兇神惡煞的土匪。牙婆子熟絡的走向匪徒和他們攀談,還往他們手里塞東西,為首的匪徒把手的東西拋了拋,覺得分量不夠,便一巴掌拍在牙婆子臉上,牙婆子隨即摔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兇神惡煞的匪徒,走向我們,對著我們幾個女孩,左看右看,還發出令人倒胃口的聲音,粗魯的扯走站在我旁邊的花顏,花顏嚇得趕緊求饒。
花顏的求饒聲,更激起了匪徒的興奮,他們哈哈大笑抱起花顏,看著他們越走越遠,我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巴掌就能把牙婆扇倒的土匪,我們的能力救得了花顏嗎?
牙婆子帶來的隨從,隨即把我們趕上牛車,牙婆人平時為人尖酸刻薄,隨從看了一眼牙婆子,沒管她,就趕著我們走了。
出了峽谷口,前方有吵鬧聲,隨從怕匪徒去而復返小命不保,趕緊棄車跑了。我們幾個女孩也如受驚的兔子四處逃竄,各奔東西。
聽到后方有人發現牛車,還不停的聽到有搜捕的聲音,我的心都跑到嗓子眼上,不停的逼迫自己往山上跑,幸好山高林密,想要搜不是那么容易,我時刻把精神蹦緊,翻過一座,又一座山,應該能幸免于難了。
山路崎嶇又蜿蜒,我精疲力盡,要找個地方歇歇。
最后選了一個能俯瞰山腳又隱藏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天黑了,還要趕緊找個藏身的地方才行,野外蛇蟲鼠蟻太多了不安全,又怕被人追上,在跑和休息間,不斷糾結,最后還是慢慢的找一個隱蔽點的山洞藏了起來。
我慢慢往洞里摸索,怕有其它危險的東西,摸索一番才嘆了口氣,癱坐下來,終于能放松一會了。一坐下來我身上那些被樹枝、野草劃損的傷口隱隱作痛,緊繃的精神在安靜的環境里很快就繳械投降了,不一會睡著了。睡到半夜,聽到有東西摔倒的聲音,我被驚醒了,屏住呼吸,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過去了,沒動靜。
我爬起來在黑暗中摸索過去,被東西絆倒了,好痛。摸了摸是一個人,那東西也被我驚醒,反手掐著我的脖子,女兒的脖子和男人有脖子還是有區別的,那人反應過來,另一只手拿出火折子,一吹,洞里有了光,看我是一個穿著打扮普通的農家女,立馬放開掐我的手。我又重新得到了空氣,這彌足珍貴的空氣。
男子問我是誰,我便如實交待了從家里出來到男子面前的經過。
男子問我家里人就真的這么狠心把我給賣了嗎?恨家人嗎?恨這個世道嗎?
從家里出來不到一天,活著都差點成了問題,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恨,不能改變我的境地,恨,這個世道也不會變好。
我問男子外面那些搜捕的人,是不是要抓他的。
男子笑著說,是啊。還問我要不要把他交出去?
我搖了搖頭,只想活著,只想平平安安的活著。把你交出去,也不能保證我就一定平安,誰知道別人會不會把我同共犯,誰知道會不會因此連累我的家人,誰知道我動歹心那一動會不會人頭就已經落地。等天一亮我就會有走,有
多遠走多遠,望公子仁慈。
眼前的男子,不到二十來歲,一張平凡的面孔卻長著一雙好看的眼睛,眼珠黑得發亮,鋒利的目光像把什么都看穿一樣,襯托得整個人即有神又無情,這樣的臉和眼睛不匹配,我也不信他是什么良善之輩,就算是我也不敢賭,經一事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