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似乎比東海要大許多,起碼蘇意筱沿途沒見到一條其他人魚。
還有點遺憾。
說來她排隊進中央王海的時候,大概是把小半輩子能遇到的人魚都見過了吧。
畢竟大部分人魚領地意識與防備心都很強,所以很少有非伴侶型的人魚同游。像目那樣喜歡謝客的人魚才更正常吧?
外來者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第一個認識的人魚。現在北海人魚都離開了,紅的生活也應該能恢復平靜,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紫發人魚今天抓了幾條鰻魚。
雖然蘇意筱很抗拒這種魚的外觀,但不得不說,真好吃啊!
口感與之前她吃過的魚都不一樣,厚重綿軟,汁水豐沛,鮮美甜香!
就是她無法避免地回憶起地球上的鰻魚飯。
說起來海里吃的哪都好,就是沒有什么魚是辣的。不管是辣椒還是姜蒜的辛辣,都沒有。
還沒有花椒和麻椒的麻味!
每當想到這個,外來者的思鄉之情就空前高漲。
不過入鄉隨俗,沒有就沒有吧,她這會親朋好友統統見不到,區區吃不上辣……可惡,吃不上就吃不上!
搓著新找到的小飛象章魚,蘇意筱淚流滿面,還好有萌物可以治愈,不然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北海人魚難得沒有和她貼貼,而是自己在淺海的海底沙堆上畫地圖。
“我們要離開南海了嗎?”黑尾人魚松開手,讓小章魚有機會拼命扇動裙邊逃跑,再趁它以為自己要逃出升天時撈回來。
忙正事的諾斯頭也不抬:“時間差不多了,我正在整理去西海的路線。”
蘇意筱默默算了算日子,大驚失色,到南海竟然小三個月了!她怎么感覺跟剛來沒什么區別?
每天除了吃吃喝喝逛逛玩玩,無所事事,就顯得日子過得很快。
好墮落,好頹廢,好——好喜歡!
這就是她夢寐以求天天旅游的日子啊!
諾斯對著沙盤沉思:“如果我沒記錯,最近這幾天是西海最有特色的日子。”
蘇意筱捏著小飛象的裙邊邊湊近他:“啊,我們要啟程去西海了嗎?”
北海人魚以為她要看沙盤,往邊上挪了挪,指著粗淺堆出的五海大地圖右下的位置:“對,在南海待的夠久了,我們可以去西海。據說西海這段日子會有……”他頓住:“還是直接看比較好。”
“你話怎么可以說一半!”蘇意筱氣哼哼地給他一拳,被包容地攬進懷里。
她剛冒起的小火氣就“噗噗”熄滅。
真是要老命了,這仨月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談戀愛……也不知道北海人魚怎么就無師自通,學會以色侍人了!
自打被諾斯發現貼貼抱抱舉高高是很好的安撫伴侶的手段后,蘇意筱就遭老罪咯。
黑發人魚昂頭問道:“那我們什么時候染發?”
北海人魚沒有第一時間答話,而是牽她游過沙盤,遠遠指著一堆不知名藻類才開口:“隨時可以。”
原來諾斯早就做好了準備,提前來到能染色的海藻附近。
“不過南海的這種染色藻不如東海,著色淺。”諾斯慢慢道:“我的發色比較淡,可以染。只是不知道染黑發效果如何,如果不行,可以試試尾巴。”
蘇意筱蠻喜歡這種天然染發劑,雖然上次嘗試感覺墜的頭老想往后仰,但還是挺好看的。
在東海時諾斯提過南海的染發藻是紅色的,作為一個美色愛好者,蘇意筱擦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盯著北海人魚癡漢臉:“我不急,看看諾斯。”
諾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也不急。”
蘇意筱:“……”
可惡,自從人魚知道她是意志不堅定的顏控后,這日子越來越難過了!溫柔體貼的人魚一下就變成熱衷調戲她的壞批,惹惱了再利用美色誘哄她,誰家好人魚是這么過日子的!
眼見著伴侶似乎要炸毛,諾斯見好就收,及時改口:“但你想看,我可以急。”
諾斯說的沒錯,這種海藻著色確實有些淺,諾斯不得不疊許多層才能徹底掩蓋頭發原生的紫色。蘇意筱幫著打下手都累夠嗆,搓海藻汁的手都蹭紅了。
但成果喜人。
海藻汁的艷麗正紅色搭配上北海人魚冷冽的眉眼,蘇意筱看清正面當時就是一個呼吸一窒。
即使他什么都沒做,也有一種冷焰無聲的感覺。
讓人不自覺地將諾斯與紅做對比,畢竟完全是兩個畫風了——如果說紅是活力無限,那諾斯就是血色彌漫。外來人魚只想的起狩獵中的人魚,殘忍又野性的美。
但當諾斯因伴侶半晌沒動靜,疑惑地偏頭時,又有一種莫名的可愛。
蘇意筱內心淚流滿面,她何德何能找到這么個絕色對象!
諾斯不適應地攬了一下頭發,染發之后周圍海水折射的顏色與往日不同,導致人魚余光總有些不得勁。東海的染料偏藍綠色倒還好,變成紅色總讓他精神緊繃,像在捕獵現場。
“這個顏色你應該染不上。”諾斯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口道。
黑發人魚摸了摸頭發,揉了揉手:“確實,這種汁液不上色,不像東海的是染色膏。”還能硬糊上去。
北海人魚陷入沉思。
不能染發倒也沒什么,有一種海藻,外觀跟人魚頭發也比較像,只不過是翠綠的。如果把染色劑倒海藻上,然后再覆蓋在原生黑發上……
蘇意筱汗顏:“假發嗎?我可以!”
就是海底沒什么膠——有也不敢用,得找細海草把假發捆在真頭發上固定,頭頂還得帶點飾品壓實,不然海流一大,劉海掀起來了就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