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剛問自己:我剛才干了什么?
也許什么都沒有,也許只是個夢。
正想著手機響了。
是冰倩打來的。程剛一驚,兩眼睜大,問:“冰倩,都半夜了,你還沒睡?”
冰倩顫聲說:“程哥,出事了。”
程剛想怪不得半夜打電話,身子輕微的抖了一下,忙進了房間,輕輕關上門,問:“出了什么事?”
“有人告發你,說你走后門,拉關系。”
“是不是元森父子告發的?”程剛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
“就這事嗎?”程剛繼續問。
“不,這只是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還有別的事嗎?”
“對,我爸那個朋友,也就是在縣組織部的領導被雙規了,我爸也受到牽連。”
冰倩說到這兒聲里帶著哭腔。
“你爸怎么啦?你爸不會雙規吧?”程剛一屁股坐在床上,左手打開床頭燈,又啪地一下關掉,一臉焦慮的問。
“我爸今天晚上被雙規了,吃晚飯時忽兒來了個電話,說是開會,我爸問這么晚了開什么會?對方說開緊急會議,我爸說好的,放下手中碗筷,風風火換了衣服,風風火火出了門,風風火火開車去了,到了半夜還沒回來,我媽著急了,手機又打不通,后來我媽又打他同事,同事先是支支吾吾,我媽立即預感到什么,經過我媽再三勸說,同事才說我爸雙規了,我媽當場暈了過去,我在房內聽見客廳撲通一聲響,趕緊從房內沖了出來,看見媽口吐唾沬,臉色灰白,兩眼直愣愣的瞪著,披頭散發,衣服凌亂的倒在地上,腳上一只鞋脫了,露出一只白色的絲襪。”
“那你趕緊把她送醫院呀?”
“我打了120,十分鐘后救護車來了,把我媽送進醫院。”
“那你現在在醫院內了?”
“對,我現在在醫院內,醫生在急救。”冰倩哽咽道。
“伯母不會有什么事吧?”程剛擰緊眉頭,張大嘴巴問。
“程哥,沒什么大事,醫生說是急火攻心,搶救了一會兒,我媽就蘇醒過來,第一句話便問:你爸現在怎么樣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說媽,沒事的,也許同事只是惡作劇,開個玩笑,我媽說這事兒同事不可能開現笑,冰倩,我們好日子到頭了,程哥,萬一我爸受賄了,貪污了,判刑了,坐牢了,財產沒收了,我無家可歸了,程哥,你還愛我嗎?”
冰倩眼中帶淚的問。
“冰倩,這個時候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先好好兒休息休息,也許到了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程剛緩緩的站了起來,來回在房內走了幾圈,一邊走一邊安慰冰倩。
“程哥,我問你,假如我爸真的出了事,你還會愛我嗎?我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愛我嗎?”
冰倩嘴角猛地痙攣幾下,追問道。
“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程哥,你別回避問題,如果我爸出了事,財產沒收了,你還會愛我嗎?”冰倩窮追不舍的問。
“關鍵事現在到底是一種什么情況?”
“我不是說了嗎?我爸雙規了,我媽暈了過去,我現在在醫院內,你還要問什么情況,這情況明明白白呀?程哥,你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我,你是不是心虛了,不敢回答我了?”
冰倩尖聲質問道。
“心虛,我心虛什么?大不了我這個副鎮長不當了,重新回到市里。”程剛笑道。
“程哥,你是不是還愛著荷書記?所以你不敢正面回答我。”
冰倩用絕望的口氣問,兩眼閃著絕望的光。
她下意識抬起右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淚,吸了吸并不暢通的鼻子。
“冰倩,如果我說愛你,我不會拋棄你,你信嗎?”
“程哥,我信,我信,程哥,你不會扔下我的,你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男人,我相信你。”
程剛聽了這話,心中立即涌起復雜的情感。
腦海中馬上閃出元小純那幽怨眼神,那眼神像箭一樣直刺過來,他差點兒叫出聲。
“程哥,你怎么啦?不吭聲呢?”
冰倩焦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