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喻。”
“嗯。”
“這是辦公室。”
“沒人敢進來。”
是有人進不進來的擔心嗎？李默想再說什么，卻被余喻吻的意亂情迷。當他終于放開她，依舊不滿足地在她唇上輕點。
水瑩瑩的唇，像是染了蜜一樣誘人。
余喻摸了摸，這才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想喝什么？”
“白開水。”
“好。”
“吃飯了嗎？”
“你還沒吃飯嗎？”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李默懷疑道。
“有些忙。”余喻笑，“陪我一起。”
“好。”
這是第一次，陪男人吃飯，以女朋友的身份。
即便有意忽略，但探視的目光還是太多，直到走進電梯，李默才吐出一口氣。
“緊張了？”
“沒有。”李默搖頭，“只是從沒經歷過，有些不適應。”
余喻在這話里心頭一顫，不知是為她還是為這話。
一直以來，他不是沒有后悔過。
后悔三年前的輕易放棄，后悔她的婚禮他只是一個過客。
但如今，他務必無比慶幸。
慶幸他回來了，來到了她身邊。
慶幸她讓他走進了她的生活，成為她人生的一部分。
慶幸此刻，他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握住她的手，肆無忌憚的看她的笑。
無數個慶幸，抵消曾經的悔。
時光亦短，只爭朝夕。
當下，是他的幸運。
余喻帶李默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格外大眾。
“很意外？”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余喻問道。
李默點頭，毫不掩飾。
余喻給她拉開椅子，笑著開口，“有一天開會到下午三點，雖然很餓但不知道該吃什么。出來轉的時候路過這家，當時店里也沒人，只是老板老板娘在前面曬太陽。就是突然想嘗嘗，沒想到。”
“喜歡上了。”
“與其說是喜歡這里的味道，倒不如說是喜歡這里的溫暖。”
隨著余喻的視線看過去，老板老板娘一人在后廚忙碌，一人在前面招呼客人。偶爾間幾句談笑，眉宇間的幸福如三月花開，燦爛如霞。
余喻的聲音如泉，溫涼清澈，在耳邊輕輕。他說，看著他們，就在想自己以后會有這樣的幸福嗎？如果有幸，那個人會是李默嗎？
如果我沒有離婚呢？
李默開口，目光溫柔。
他說，沒有如果。
沒有如果，即便你沒有離婚，我的幸福依舊是你。我不敢保證這份幸福會持續多久，但在我能想到的未來，只有你。
蒸騰的熱氣熏著了眼，李默低頭一笑，撥開了熱騰騰的面。
“好吃。”
“好吃。”
”姑娘，你是他女朋友吧。“余喻結賬的空當，老板娘笑瞇瞇地上前。
”嗯。“
”果然。“
”什么。“
”我原來是想將自家侄女介紹給他的，說起來我家侄女也不差，研究生畢業，法律專業，長得也蠻好。你看，我還有照片呢。“老板娘果真從圍裙口袋中掏出手機，三兩下調出照片來。
的確很好看。
”然后呢？“像是聽故事的小孩一樣，李默看著照片，又看向老板娘。
”哪還有然后呀，他直接拒絕了。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沒有女朋友，每一次來這里都是一個人，而且從沒有在正經吃飯的點來過，一看就是個工作狂。我也是好心，又給他說了一次，而且還將我侄女帶來了。“
”人也來了？“
”來了。我尋思看照片可能沒有啥感覺，看到真人就不一樣了，我家侄女不是我吹，那是真的不錯，你說是不是。“
”是。“
”可惜，他還是拒絕了。他說有喜歡的人了，這么長時間，這還是他第一次帶女孩子來，我想，你應該就是他喜歡的人吧。“
李默抬頭，看著老板娘身后在打包的男人，點點頭，道是。
“姑娘，這可是個好小伙，你有福了。”
“是啊，我有大福了。”
“聊什么呢？”
“沒什么。”李默搖頭，起身主動牽住男人的手，”走吧。“
九月，下午四點的陽光依舊刺眼。
暖，依舊動人心。
男人西裝革履，一手牽著她，一手提著打包的面條。
是的，面條。
不過是她一句好吃，他竟然到后廚將人家剛搟出來的面條買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說的，總之，現在這面就在他手上。
”怎么了？“
”沒事。“被愛的感覺很好，有個人將你放在心上，時時刻刻守護，真幸福。
老板娘說得對，她有福了。
回公司的路上，一路注視，李默突然就接受了。
她看懂了那些目光，是羨慕是妒忌。的確，擁有余喻，怎能不讓人羨慕嫉妒呢？
這樣想來，被男人牽著的手反倒是更用力地握緊了男人的。
不是宣誓主權，只是想讓別人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這份幸福，是她的。
李默原本以為他是要加班的，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陪他加班的準備。但沒想到，他進了辦公室，只是關了電腦，整理好桌面，然后就離開。
”去哪？“
”回家。“
”回家？“
”嗯。“
李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是老板不受上下班時間限制，但怎么也不應該在這一天吧。
這可是她第一次來公司，老板就提前下班，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有些不對勁。
“不好吧。”
“嗯？”
余喻有種魔力，哪怕只是一個鼻音，都可以讓人心動。
李默從未覺得自己是花癡，即便是迷戀徐硯的時候，但現在，她真覺得自己有那方面的潛質。
“沒事，走吧。”
李默似乎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回家？這個家是哪里？
所以，當車子進了陌生的小區，停在陌生的地方的時候，李默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這是？”
“我家。”余喻慢悠悠道，“以后，也會是你家。”
電梯緩緩上升，李默臉上的紅暈因為那一句話久久不止。
電梯鏡子里，余喻看著女人臉上的紅，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和余喻在一起后，李默經歷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讓異性留宿......太多的第一次，讓她和他成為最親密的一對。
余喻的家和他人一樣，簡單，大氣，莫名的有些徐之硯的感覺。但和徐之硯那里又不一樣。
徐之硯家里的裝修大氣又帶著一股冷。生人勿近的冷。
那種冷，是她用三年試圖溫暖的。
后來，房子逐漸溫暖，但人依舊不暖。
可這里，不一樣。
處處，透著生活的氣息。
陽臺處的花，墻上的畫，冰箱里的食物，都是人的溫暖。
余喻給她拿了拖鞋，一雙粉色的女士拖鞋。
”37碼的，應該可以。“
”給誰買的。“
蹲著的人抬頭看著他，眼底有笑。
李默在這笑里得到了答案。
“你先坐，餓了柜子里有零食。”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李默看到了那柜子。
這不就是一個小賣部嗎？
拐角處，便利店式樣擺放著許多零食。有很多是李默叫不上名字的，這里，和整個家是那么違和。
但偏偏，出現在這里。
李默想起小時候的夢想，長大之后要將小賣部搬回家。
現在，在家里了。
其實，李默已經很久沒有吃零食了。
也許是長大了，小時候喜歡的零食也沒有那么喜歡了。可現在，李默突然有了胃口。
房間，李默一間間看。
其實也沒看什么，陳設很簡單，屬于一眼就看到邊底的。
但李默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有很多書。
李默看到自己喜歡的，抽出來，隨意一翻，入眼是他硬朗的字跡。
和她一樣，有做筆記的習慣。
余喻的字很好看。
其實李默小時候也練字來著，但不知道真的是天賦異稟還是咋回事，練了幾年，字依舊是沒有一點長進。
都說字是人的第二張臉，李默的這第二張臉著實不易。
放下書，李默的視線被書桌上的照片吸引，那是她，三年前。
彼時，余喻只是追著她跑的認識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三年后的今天他會成為的身邊人。
只是，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她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