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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在臘月等你

(二)趕大集

鎮上人頭攢動,華光十二三歲,身著一件親戚打下來的舊衣裳,跟著大姐趕集賣黃豆。她牽著裝滿豆子的布袋,不時地望向過往的行人。

“賣黃豆嘞,新下的黃豆,快來瞧瞧!”華光的嗓音清脆悅耳,鏗鏘有力。不斷地變換著腔調,時而輕快,時而悠長。有人停下腳步投來贊許的眼光,她便樂開花,眼睛里仿佛住著小星星,愈加賣力地吆喝。即便無人問津,愈發堅定地挺直腰桿,持續用那填滿希望的聲音為這小小的攤位注入無限生氣。

華光每天要走很遠的路去學堂,消耗體力不說也徒增了安全隱患,加上家里年收入微薄,不得不早早輟學忙家務忙農活。她打小對布料有著濃厚的興趣,路過布坊,總是被那些顏色不一質地各異的布匹所吸引。久而久之,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店鋪,讓更多的人去感受它們的魅力。她滿懷憧憬地提出這個想法,卻遭到了父親的堅決反對。

“女孩子家的,咋能去街上拋頭露面做生意!”父親眉頭緊鎖,語氣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華光的心倏地一沉,沒想到自己的理想會蒙受如此直接的打擊,她試圖爭辯,但父親的態度照舊。感到無比委屈與無奈,她知道,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年代,想去改變父親的思想并不容易,但她也明白,自己的夢想不會因為一次挫折就輕易放棄。

春日里,一位青年手把鋤頭,在親戚家的田地揮汗如雨埋頭苦干時,一個穿著花哨的媒婆悄悄來到地邊,銳利的眸子上下打量,笑瞇瞇地搭話:

“小伙子,干得不錯嘛!給你介紹個閨女咋樣?”男人露出靦腆的表情點頭示意。

洗漱一番,換上了一件新的白襯衫和一條干凈的褐色長褲,皮鞋擦得锃亮。他反復想象與姑娘見面時的情景,盼望著,緊張的生怕說錯話。

經媒婆安排,在這位姑娘家兩人見了面。院落中央矗立著一顆大棗樹,枝干粗壯而遒勁,嫩綠的葉片如同翡翠雕琢,密密麻麻地交匯在一塊兒,細碎的清香隨風飄散,那是棗樹細小而潔白的花朵,不張揚卻也別有一番趣味。他們坐在樹下的石桌旁,彼此羞澀地交談,姑娘叫華光,品行淳良,兩人聊得十分投機,男人被她的純真與靈動深深吸引,她也被他的幽默與勤快所打動。之后的日子,一起下地干活,分享日常的點滴,幾次接觸了解感情逐漸升溫,在雙方家人的祝福下,兩人攜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炊煙裊裊,一位年輕的媳婦身著樸素且整潔的衣裳頭戴一頂草帽,遮擋著初升日頭的柔和光線,面容帶著幾分堅韌與溫柔,那是歲月和勞動賦予的獨特韻味。

雙腳輕快地穿過田埂,每一步顯得那么踏實而有力,像是與這片土地有著不解之緣。她手持一把用竹片編成的簸箕,盛滿了從自家菜園摘下的鮮菜葉和剩飯,這些都是為豬崽子準備的美味佳肴。她打開圈門,然后用一種溫和的而又略帶粗獷的聲音呼喚著:“啰啰啰,啰啰啰……。”話音未落,幾頭胖乎乎的小豬崽便爭先恐后地跑過來圍在女人腳邊,用鼻子拱著地面,興奮地等待著食物的降臨。

華光笑著將簸箕中的食物均勻地撒在豬槽里,每撒一把小豬崽們就埋頭猛吃,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她一邊喂食一邊細心觀察每頭豬的健康狀況,偶爾還會用手撫摸它們光滑的脊背。緊接著,她又投入到農田的勞作,無論是耕種,除草還是收割,她都能干得又快又好,這雙手似乎有魔力,總能讓莊稼茁壯成長。汗珠沿著臉頰滾落,滴入泥土,像是對這片土地最真摯的獻禮。后半晌返回家,灶伙里,她生火,切菜,煮飯,動作嫻熟而有序。吃罷飯,她又忙著刷鍋洗碗整理家務。夜幕降臨,點亮油燈,昏黃的光下,縫縫補補。

內蒙古遼闊的草原上寒風凜冽,營房簡陋,四周是連綿的丘陵。稀疏的蒙古包點綴其間,寂寥而蒼茫。清晨,號角聲穿透寒冷,華光的小叔子與戰友們迅速集合,長跑,障礙跑,戰術演練……每一項訓練都極其嚴苛,挑戰著他們的體能與意志。在無數次的摸爬滾打中他的褲子逐漸變得破舊,褲腿先是被磨得發亮,隨后開始變薄,出現細微的裂痕,慢慢擴大形成破洞,冷風不斷地侵襲著。一次高強度的拉練,終于不堪重負徹底磨爛,露出了堅實的雙腿和因操練而布滿傷痕的皮膚。

沒有嘲笑,沒有忽視,有的戰友從自己的包裹中拿出備用褲讓他換上,有的拿出針線像模像樣的幫他縫補。艱苦的環境下,兄弟之間的深厚情誼成為他們共同面對困難堅持訓練的重要支撐。

秋風的最后一縷溫柔被初寒悄然取代,農村的生活也隨之換上了冬日的篇章。華光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毛線帽,臉上的圍巾遮住了鼻子和下巴,腳下的布鞋踏在凍得硬邦邦的土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炊煙與晨霧交織在一起,給寒冷的早晨增添了幾分溫馨,灶臺上熱氣騰騰,鍋里煮的紅薯,這便是最暖胃的食物了。田間已一片蕭瑟,但仍有需要打理的地方,或是修整,或是為來年的播種做預備。

窗外雪花紛飛,屋內爐火微暖。女人坐在縫紉機旁,一針一線地縫著棉褲,她的手因農活變得粗糙,但此刻,卻敏捷地游走在布料與棉絮之間。每一針都傾注了對小叔子的關懷,專注的眼神仿佛在將全家人的愛都凝聚在這條棉褲上。厚實而柔軟的褲腿能夠很好地抵御內蒙古的嚴寒,女人還刻意在褲腰處加上了松緊帶,既舒適又保暖。華光的腦海中浮現出小叔子英姿颯爽的身影,盡是驕傲與自豪。當最后一針落下,她滿意地打量著這條親手裁制的棉褲,眸子里露出慈愛的光華,她知道這條棉褲將跨越千山萬水,為他帶去一份來自家的溫馨與守護。

女人沒有見過婆婆,只看過照片,兩根又粗又長黑的發亮的麻花辮垂于胸前,辮尾系著絲帶。身著一件軍綠色中山裝,表情恬淡,圓潤而飽滿的臉型,線條柔和五官清晰,尤其是眼睛大而清澈,宛如兩顆發光的黑寶石,鼻梁直挺,嘴唇小而豐盈,一抹和煦的微笑整體給人一種溫婉而端莊的美感。如同一朵未及盛放便被風雨摧殘的花,定格在了那個本不應屬于她的年紀。

堂屋的一切格外寧靜,屋頂上的橫梁粗大而結實,如同家族的長者默默承載著幾代人的悲歡離合。一個身影在屋中緩緩移動,手里握著一根繩子,大抵是從田間地頭收集來的麻線,經過編織變得既扎實又柔韌。她的眼神摻雜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莊重與虔誠,身體微微前傾,雙腿蓄力,驀地,她猛地一用力,手臂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繩子嗖的一聲高高地飛向堂頂。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滯,只見繩子在空中翻轉,舞動,最終穩穩地搭在了橫梁上。她將繩子兩端打成結,變成了一條不規則的穴形。緩緩拉直用身體的力量感受著它的張力,她抬起頭把脖子伸到繩子上,踢開了腳下的木凳子。繩子牢牢地勒住了她,臉部漸漸通紅,喉嚨發出呃呃的聲音,身體失去控制的扭曲,她的氣息愈來愈微弱,整個人懸在空中。此時,屋子里的氣氛愈來愈壓抑,任何聲響都無法傳出,只有她發出的絕望的呻吟聲,整個屋子被她的痛苦填滿,連呼吸都變得沉悶。最后,呻吟聲化作悄無聲息,她的身子慢慢地晃悠著。此刻,她的頭上掛著一根全是勾刺的繩子,似一條餧餓而兇殘的蛇,她不再難受,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表情。那年婆婆38歲,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了卻自己。

華光聽公公說過一嘴,婆婆在十幾歲的年紀,大冬天貪玩失足掉進了冰窟窿,河里的水冰冷刺骨,每一滴都似犀利的針尖,狠狠刺入她的腦袋。這件事沒有影響到她對這個世界無窮的探索欲,依然我行我素,皮到挨揍,只不過不再去河邊了。多年后聽聞她離世的消息,有些村民道:“瞅著怪好個妮兒,莫不是腦子激壞了!”是驚愕!是惋惜!是對生命無常的萬分感慨!

泛黃的歲月,如一幅淡墨清染的畫卷,緩緩鋪展在一個普通家庭的酸甜苦辣中。婆婆本應是燈塔般明亮的女子,卻過早地凋零于時光的河流,留下了一串串未竟的夢和無盡的思念。她的離去,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悄無聲息地打濕了家中每一個角落,這個家的天空比往常愈加的陰沉。公公為了支撐起整個家,將悲慟深埋心底,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夜半,月光照在他孤獨的影子上,亡妻的惦念如潮水般涌來,他知道,孩子們需要他,這個家還需要他,自己不能倒下。

這段歲月,天空常常被厚重的云層遮蔽,陽光好像也變得吝嗇,對于失去母親庇護的娃兒們來說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每一個寒冷又平淡的日子都充斥著不盡的挑戰與心酸。當第一縷晨光照進那間灰暗的屋子時,幾個孩子已經陸陸續續地從冰冷的被窩爬起,沒了母親的呼喚,他們依靠彼此開始新的一天。

灶伙的水缸結滿了厚厚的冰,是昨夜寒霜留存的痕跡。最小的還夠不到缸沿兒,踮起腳尖眼巴巴地望著哥姐,老大8歲,找來一把鐵勺在冰面上下敲擊,伴隨著甘脆而略顯沉悶的聲響,冰屑四濺,這是冬季貫有的節奏。一個足以讓勺子伸進去的小洞出現了,凍得通紅的小手握住勺把一點一點地舀出夾雜著冰碴的冷水,每一勺都顯得那么沉重,“細細品味”這份來之不易的清甜與滋潤。

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種子,失去了母親的守護,卻落在了另一片松軟的土地上。外婆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毅然決然地扛起了撫養孫輩的擔子,照顧他們的日常起居,也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情感去填補他們心中的空缺。她每日早早起床,做飯,洗衣,送他們上學,陪他們玩耍……有限的食材變著花樣做,確保他們吃的飽穿得暖。

每日清晨,公公便匆匆離家,前往村委會處理文件主持會議,討論并解決村里的大小事務。從農田分配到鄰里糾紛,無一不操心,深夜才歸,娃兒們早已入睡,見面的機會少得可憐,他幾乎無法親自參與他們的學習與生活,抽空了詢問幾句,這樣的生活狀態對孩子的管教亦變得力不從心。

孩子的世界很簡單,即便摔疼了,也能迅速恢復好心情,繼續追逐他們的自由與快樂!

時間,靜默無聲,無情地清洗著世間萬物,每一日,每一月,每一年,不知不覺從指尖溜走。曾經的瞬間,仿佛在眼前,但轉眼就已成為了過去。靈子,5歲了,自己吃飯,自己穿衣,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家務。接觸到更多的同齡人和新鮮事物,她的世界愈加豐富。干凈的衣服剛穿上,她會特別留意周圍的環境,避免任何可能使它變臟的行為,一旦變黑了,她立刻表現出明顯的沮喪與焦慮,甚至會哭泣抑或大聲叫喊,尋求他人的幫助與安慰。手若是臟了,立即跑到洗手池,擰開水龍頭,拿起一塊香皂放在掌心用力地揉搓,綿密的泡沫快速漫溢開來,她摩挲著每一個指縫,沖洗掉所有的污跡。

靈子的皮膚,似一只白瓷光滑透亮,宛若初雪的純凈無一絲紅暈,清冷而嬌嫩。瘦弱纖細的身軀,身體的輪廓在衣衫下若隱若現,如同一朵輕盈的雛菊在風中翩翩。發絲細膩柔軟,不似成年人那般濃密或堅硬,帶著一抹難以覺察的黃,這黃,不是刺眼的亮黃,是成熟麥田的那種溫暖色調,混合著一絲絲大地的氣息。琥珀似的眼睛,安靜時眼神深幽,像是能洞察人心。

晨曦微波古城堡,古韻扶搖早已老。男人騎著自行車,靈子在大梁上坐著,扎著羊角辮,她摟著父親,小臉貼著男人寬厚的胸膛。改生一邊蹬著車子一邊哼著小曲,此時的世界在靈子的眼里寬廣又明朗,每一次蹬踏,每一次對視,是滿滿的愛與力量。

到了目的地,男人穩穩地將車子停好,將女兒抱下。對于5歲的靈子來說,每個清晨填滿了期待,尤其是當她的小腳丫輕快地踏上早餐鋪的青石板路時,心中那份雀躍,如同春日里初綻的花兒明媚而生動。

甑糕與肉夾饃是靈子的最愛,似童年夢境中的一塊瑰寶。甑是一種古老的器具,形似木桶,底部有許多小孔。而甑糕是利用它將糯米,紅棗,蕓豆等多種食材,層層疊加,經過長時間的蒸煮形成一道色香味俱好的佳肴。店主年逾五旬,手持一把特制的竹鏟,緩緩走向那口承載著歲月痕跡的大甑,隨著竹鏟輕輕插入甑中,一股混合米香與棗香的熱氣瞬間騰起,他一絲不茍地沿著甑壁旋轉鏟子,確保每一層食材都能被均勻地剜到,既不過分偏向糯米的松軟,也不缺失棗泥的香甜。切開后紅白相間,色澤鮮艷,靈子總是慎之又慎地捧著這份“甜蜜”,唯恐打翻了這份來自黎明的幸福。肉夾饃則是截然不同的,揉,搟,烙等多道工序制成的饃層次分明,內里包裹著經由秘制香料和老湯的慢火燉煮且剁得細碎的豬肉,淋上一勺汁,咬一口,外酥里嫩,濃厚的臘汁香味久久不散。物質并不富裕的年代,早餐時光對靈子來說無比珍貴,不僅僅是味蕾的享受,亦是心靈的滋養吧!

改生,在一次意外的邂逅中出軌了,他選擇回歸家庭。夜深人靜時,他想起與情人的點點滴滴,嘗試用工作的忙碌麻痹自己,卻發現內心的掙扎愈發強烈。面對妻子,男人既熟悉又陌生,深知她的付出與包容,不過感動。當華光詢問他的近況,他含糊其辭無法言明,但那份自責如影隨形。家里的氛圍異常微妙,女人雖表面原諒,內心仍難以釋懷,兩人之間的交流變得生疏,生怕觸碰到對方的敏感點。因為靈子,他們不得不共同承擔起家庭的責任,一起面對生活的瑣碎。

爐火跳動,映照出女人專注的臉龐,她的雙手沾滿面粉,揉捏著面團,每一次按壓折疊都不失力量,像是她對生活的態度——盡管歷經波折且依然堅韌。眼神時而凝重,時而柔和,心中既有對丈夫背叛的傷痛,也有對孩子未來的希望,更有對家庭完整的渴望。靈子圍在她身邊,打量著,伸手去觸摸面團,引來她溫柔的苛責與寵溺的笑容。

改靈踩著大人的高跟鞋,站穩后,先是低頭審視自己,接著緩緩地邁出了第一步,鞋子在她的腳下顯得格外笨拙,每一步都伴隨著咯噔咯噔的聲響。地上的蒸鍋還未完全冷卻,她繞著這口大鍋踉踉蹌蹌地挪動,不料鞋子打滑,一個趔趄,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屁股不偏不倚的坐進了鍋里。靈子發出了尖厲地叫聲,聞聲的女人火速趕來幾乎是本能地一把將她抱起。華光的呼吸急促,心臟在胸膛里狂跳,街邊的風景完全失去了色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懷里的改靈,車流中攔下一輛面的朝醫院奔去。醫生在燙傷部位進行了消毒處理,用無菌紗布和醫用膠帶做了包扎,并開了燙傷膏。早晚涂抹,每6小時一次小擦洗,以保證傷口的清潔與藥膏的持續作用。好巧不巧,因老家的事情女人不得不必須立即返回,燙傷未愈的靈子只得暫居親戚家。

親戚家的客廳一角擺放的一張小床上,趴著的身體挨著冰涼的墻面,靈子的臉依偎著枕頭傳來微弱的啜泣聲,不敢有絲毫的大動作,害怕牽動那灼傷的痛楚。她沒穿褲子屁股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棉布,是女人臨走精心鋪上的。靈子的雙眼噙滿淚水,每每有人靠近,身體便會不自覺地哆嗦,擔心再次碰到受傷的位置。

改靈心中對自由的渴望達到了極點,多么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樣肆意奔跑。此刻,只能趴在床上靜靜地修養。她委屈地抽泣著,一遍遍呼喚著找媽媽,找媽媽。“啪”,皺巴巴的五元紙幣被一巴掌拍向枕畔,親戚嘟囔著:“給,給你個錢,白哭了!”靈子仰頭看看他,又低下頭,雙手不安地揪著床單,唯一的指望——眼淚無言地順著臉頰緩緩淌下,隱沒在被子深處。盡管極力抑制,哭聲卻似夜空中最黯淡的星不耀眼卻真實存在。

夕陽沉入天際,燈火點亮了街道,結束一天的工作,男人帶著一顆疲憊的心去往親戚家。皺褶的襯衫袖口隨意卷起,手提紙袋,是孩子們喜歡的零食。門開的一瞬間,一張稚嫩的臉蛋躍入視線,靈子又驚又喜稍顯害羞,男人彎下腰敞開雙臂去擁抱她。

與家人共度的短暫時光,讓他有力量去面對未知的明天。他暗暗發誓,再忙都要抽空陪她們,因為這份愛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華光匆匆一別,落城的家只剩改生一人,沒有女人忙碌的身影分外冷清。初時,男人沉浸在想念妻子的思緒中,久了,內心的空虛感愈發強烈。他回憶起與阿肆的過往,這份被約束的情感闃然復蘇,他企圖用理智克制,但每逢夜闌人靜,對情人的懷戀愈發濃烈。一次“偶然”的重逢,阿肆嬌滴滴的嗓音片時點燃了男人心中的欲望之焰。打那之后兩人頻繁地見面,一次又一次的偷偷幽會,令他亢奮。在阿肆的溫柔鄉里男人覓到了久違的激情與自在,他享受這種背叛妻子所帶來的刺激感。避風港的安樂拋之腦后取而代之的是與她在一起的快感,沉迷于她的激情中無法自拔,他用謊言掩飾自己的行蹤,對孩子也愈發冷淡。

時隔半月,在老家的華光剛辦完事情便往回趕,心卻早已飛到了孩子身上,每時每刻都記掛著改靈。推開門,她愣住了,眼前的一幕如同利刃刺入心臟,客廳的連椅上改生與阿肆舉止親呢,手中的行李不自覺地滑落,胃里翻騰出一股酸楚與惡心。第一次背叛,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如今又被生生撕開,她的世界頃刻崩塌,讓她幾乎無法站穩。所有的信任與溫情化為烏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身子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腦海閃出無數畫面,從相識到相伴,再到如今的背離,她不明白為何曾經的承諾變得如此不堪一擊。華光深吸一口氣,竭力平復內心的波瀾,婚姻的名存實亡,繼續忍受還是勇敢放手,這一次她決心為自己活。女人漠然轉身,這一秒需要清醒,滑稽的現實,以后的路哪怕是一個人。

華光在親戚家收拾著僅有的行囊,望著熟睡中的女兒,決定離開這個是非地。火車轟鳴,窗外的風光快速倒退,她異常沉默,眼神里既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對過去的決絕。老家,是華光熟識而又生分的所在,日子清苦,她卻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改生首次出軌,被外界的誘惑吸引覺得日子缺乏活力像一汪死水,再次陷入泥沼,起初輕松愉悅,可很快就發現這種關系并沒有想象中美好。男人與情人共處的時間,阿肆除了化妝與撒嬌不做別的,只關注個人需求,從未為男人分擔過家庭的責任,從未真正關心過他。疲倦的他,恍惚間,看見妻子的身影,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著他。男人意識到他想要的不是短暫的熱情,是長久的陪伴與理解。他懷念婚姻中的平淡與穩定,大抵這才是他內心深處真正渴望的安寧。

回鄉的車子上,改生的心情愈發沉重,他深知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面對妻子那雙曾經充滿信賴的眼睛,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兩側耷拉的手握緊又松開,反反復復,像是以此表達心底的掙扎與悔恨。

“華光我錯了,能不能不離婚,咱不離婚……”他歇斯底里地吼著!

坐在床邊的華光,目光冰冷沒有一絲表情。

“改生,人難免犯錯,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現在甭管你做啥說啥,我是不會和你過了!”女人的聲音堅定透出無法挽回的決絕。

“離吧,我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女人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猶豫,她直視前方,眼神冷漠。說罷,女人起身走至衣柜,整理女兒與她的衣物,每一件都承載著他們的回憶。此時此刻,她只想逃離。

在這個相對保守的社會背景下,一位已婚者竟然多次出軌,改生的行為無疑掀起了軒然大波。當女人提出離婚時,他雖反思了自己,卻呈現出一副猙獰的姿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頸部青筋暴起,失控地咆哮著:“要是離婚,你們全家一個也別想活……”

此話一出,如晴天霹靂,女人頓時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中。她不敢相信,以往的丈夫如今像一只喪心病狂的怪物,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在這場婚姻的漩渦中墮入了迷之困境與危險。女人默不作聲,出于對孩子和家人的考慮,她妥協了,但這并不意味著原諒了他的胡作非為。公公對此選擇忽視,他或許知曉悉數,漫不經心的態度無疑為改生的行為提供了某種程度的“縱容”。

一季花開花落,一場春去秋來。靈子即將步入小學,意味著家庭需要做出新的調整與規劃。夫妻倆在異鄉打拼了幾年,日子逐漸有了起色,但心中對故里的眷戀如影隨形。

“改生,妮兒快上小學了,我聽說老家的教育也不錯,再一個開銷低些。”華光輕聲說著,眼神復雜,這個決定關乎自己也關乎他們這個家的將來,男人聞言看向妻子。

“你意思咱們回老家去?”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考量,華光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眶赫然泛紅。

“是的想著是根兒,家里人也在那兒……”

改生沉默良久,似乎在權衡這個決定的利弊。他明白,對華光而言不只是地理上的遷徙,亦是心靈上的“歸宿”。在這里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習慣了這兒的節奏與便利。回去便意味著要放棄這里的一切重新開始,重新建立人脈,不容易啊!他知道妻子的提議并非一時沖動,是為了這個家的長遠考慮,這一天兩人談了很久,他們確定回去。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一邊收拾著出租屋,一邊托人物色老家所在城市的工作機會,為新的生活做準備。未知的未來,華光認為一家人在一起,無論身處何地都能找到屬于他們的幸福。

拾·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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