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跑遠,邱月荷悠哉游哉地走進苑中,許久未來,這苑中也無甚變化。邱月荷踱步到窗邊,輕撫著暗紅色冰紋窗框,這可是她來來回回爬了十年的窗,這質地,這手感果然不錯。悉悉索索的碎響,驚醒了睡夢中的蔣凡宇,他開口冷聲問道,“青藝,可是有何事?”
邱月荷心中咯噔一下,夜深露重、夜黑風高,被發現,就說不清楚了。她屏住呼吸,貼著墻邊,緩慢地往外移著。
見無人應答,微弱的聲響沿著墻慢慢遠離,蔣凡宇心中一驚,這些年想殺他的人不少。這人竟能不驚動青藝、青書,潛入他苑中,想來也是高手。他不敢輕敵,猛地破窗而出,右手成勾,直取對方的脖頸。
見他飛了出來,邱月荷又驚又羞,呆愣在原地。蔣凡宇心中疑惑,這刺客怎毫無反抗之意,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他身形微轉,拳頭撞到了墻上。邱月荷急著前去攙扶,卻被他手指一點,定在了原地。
“你這刺客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刺殺本相。”烏云漸漸淹沒了月色,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人臉。淅淅瀝瀝的大雨突至,苑中漸漸有了潮氣。“本相今夜倒要好好審問,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邱月荷心中著急,卻不能言語,她心中默道:”你要審問,到是把我的啞穴解開呀。“
蔣凡宇將人扛了進去,放在床前。濃重的夜色,讓邱月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視線,仍像穿破重重黑暗,定在她的身上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邱月荷以為他已睡著的時候,他悠悠開口道;”既是刺客,想必帶了不少防身的武器,本相就幫你一一找出來。”說完,他修長的手指便探入她的發間,將頭上的發簪取下,并道:“這武器又尖,又硬,足以殺人于無形,我收了。”話畢,他手像下探去,轉瞬來到腰間。邱月荷急得快哭了,這人到底想干嘛,哪有這樣審問刺客的。
“這腰間自古以來便是藏毒之處,不知你這腰帶,可是藏了多少毒物。”說完他便一把將她的腰帶扯下,細細地摸了一遍,嘆了一口氣道:“這腰帶中無毒物,莫不是在你的懷中。”見他仍不愿罷休的樣子,邱月荷急中生智,閉著眼,倒在了地上。
“這就暈了?”蔣凡宇嗤笑一聲,轉身便上床就寢了。獨留秋月荷在冰冷的地板上,瞪著空洞的黑夜,心中略過一萬種將蔣凡宇打成豬頭的設想。
拂曉,天地籠罩在薄薄的晨色中,已可勉強看清人影。邱月荷自地板上醒來,只覺全身又酸又麻。她微微動了動胳膊,還好穴道已解。她惱怒地往榻上看了一眼,他閉著雙眼,臉上的神色安詳,透著幾分溫柔。邱月荷呆愣著看了一陣子,發現榻上那人嘴角彎了彎,她心中一慌,轉身便欲逃走。奈何酸麻之感還未褪去,腿一軟又摔倒了地板上。
蔣凡宇自榻上坐起,陰晴不定地看著她,邱月荷頭皮發麻,頂著壓力假笑道:“宰相大人,好巧呀,又見面了。”
“若不是二小姐深夜來行刺本相,想來也不該如此巧的。”
“您莫要誤會~我手無縛雞之力之力,又怎敢前來刺殺宰相大人?”
“如若不是刺殺,敢問二小姐深夜闖我苑中,意欲何為?”
“我~我~”邱月荷心中糾結,總不能說是來爬窗的吧。
“哦!我知二小姐為何來此了。”
“為何?”邱月荷的好奇心被她勾了起來。
“本相雖年長二小姐許多,但也算生的一表人才,又身居高位,二小姐豆蔻年華,見了本相這般人物,自是新生愛慕之意。昨夜,你莫不是來爬~床的?”
“你無恥!”邱月荷又羞又惱,罵了一句,便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相府早起灑掃的仆人,見到一女子,衣衫不整地自相爺的苑中奔出,驚掉了下巴。不久,坊間便傳出殺人不眨眼的宰輔,強迫了將軍府二小姐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