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年關將至,大部分工人都選擇回家過年,少數為了那兩倍的工資留了下來。
錢多磚也多,女孩兒像往常一樣悶聲搬著磚。短短幾個月,她的手上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繭子。
幾個男人擠眉弄眼,竊竊自語著,好半天推搡出來一個人徑直走到女孩兒面前
“小妹妹這么勤快,下班要不要和哥哥們一起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啊~”
男人擠眉弄眼的,做了一個自以為帥的挑眉。層層疊疊的肉擠在一起,洗潔精都洗不干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男人邊說,邊把手伸向女孩兒的私密處,笑的自戀“哥哥保證讓你欲仙欲死的哦~”
女孩兒側身躲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搬著磚走了。
看幾個看戲的男人笑出了聲,嘲弄著男人,豎著中指,動作滑稽,表情浮夸,滿滿鄙夷之意。
“草!”被打臉的男人不愿意就這么算了,又不死心的湊過去,威脅著女孩兒,想要撐場子。
“小婊砸,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你跟我們走那是看得起你!”
“你這男人,真不要臉!我呸!要不是我揍不了你,還能讓你現在還這么嘚瑟?阿冉,別怕,揍他!”少年在一旁叫著。
女孩兒看都想沒看他一眼,“滾。”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旁看熱鬧的男人們好不掩飾的大笑。
臉漲成豬肝色的男人罵了一句,“曹尼瑪……”男人惱了,掄起袖子,準備給這個不是好歹的一個教訓。
“都干啥玩意兒呢!沒看到那么多磚啊?勞資付你們那么多錢不是為了讓你們在工地上偷懶嘮嗑的,想干干,不想干都他媽的給老子滾!!!”包工頭氣的嘴里的煙還沒點著,含在嘴里中氣十足的罵。
一堆人這才像是蒼蠅一樣的散開了。臨走時,那個臉色難看的男人狠狠的朝少女這邊瞪了一眼。
冬天的夜晚總是很早到的。女孩兒轉過拐角,又漸漸退了回來。
幾道身影慢慢朝女孩兒逼近。
“小婊砸你不是脾氣可大可能耐了,有本事不是,跑啊!”為首那男的正是之前過來騷擾她的那個。
被云層遮住的月亮總算是露出來了,月光他們的手里,金屬質地的材料閃著光。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婊砸,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哥哥好心和你說話不聽是吧?”男人猙獰的笑著,
“兄弟們一起,這小婊砸還是有幾分耐看的,玩兒死了算我的。”
幾人一聽,雙眼冒了綠光,紛紛拉來了自己的褲腰帶。
陳旭擋在溫冉的身前,“阿冉,快跑,快跑啊!”
“我和你們無緣無仇。”
“有又怎么樣,沒有又怎么樣,勞資想上你,還需要理由?”
女孩兒握在后背的手攥的發白,指甲深深的刺破了她的肉,她感覺不到疼,滿腔都是怨恨自己的弱小,像螻蟻一樣的弱小,以至于誰都能踩上一腳。
“你們不要過來。”少女又退了幾步。陳旭轉頭,看清了她滿是絕望的眸子,“不然殺了你們!”
他一愣,是了,她看不見她。他看著她,苦澀一笑。
男人顯然被逗笑了,“殺?怎么殺?用下面殺?”,他一步一步朝著女孩兒走過來,眼神就像是在村里拴著的惡狗。
女孩兒另一只手貼著墻,摳著老化的墻皮,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沿著臉頰往下流,她死死盯著走過來的男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甩手一揚,粉末填埋了他的眼睛。
男人下意識眼睛一閉,各種沙礫刮磨著他的眼球,隱隱的燒灼感讓他越揉越痛。旁觀幾個男人大聲嘲笑著。
女孩兒抽出褲腿邊的短刀,一口氣扎在男人的襠部。整個巷子都回蕩著男人殺豬般的嚎叫聲。
“喲,性子這么烈,我喜歡。”其余幾人相視一笑,都緩緩的向女孩兒走來。
女孩兒拿著見了紅的短刀,看著那幾個男人。困獸猶斗,奈何她還是太弱了。
嬌嫩的皮膚染上了淤青,她的頭發也被粗暴的揪扯變得亂七八糟。廉價的衣服被撕的粉碎,冷冽的風吹過冷的她不住的顫抖,沒錯,她是因為冷才顫抖的。
陳旭跪在她身邊,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看著她,看著她不敢閉眼,死死的盯著前方,眸里是那樣的絕望和怨恨卻又是那樣的空洞。
她不敢閉眼,她不想變成垃圾車旁邊那只被蟲蠅蠶食的被人撞死的狗。
腥臭的衣服扔在了她的頭上,他看不見她的眸了,但一剎那,好似有一滴淚從她的眼眶滑落。男人們心滿意足的起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全然沒顧宛若死物的少女還有那個褲襠濕了一片,痛的昏死過去的男人。他們悠哉的,神情氣爽的走了。
少女顫抖著身子,強迫自己起身,她緩緩的走過去,蹲下身子撿了一把更為鋒利趁手的匕首,那是他們落下的。月光照下,刃處閃著冷寂的光。
她似欣賞著匕首的美,轉動著刀面,聲音嘶啞“觀察了這么久,今天也還是打算不露面嗎?”她抬眸盯著某處
“我想我們并不認識,老板何必這么對我呢?”
“我……”暗處走出來一個男人,他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他看到了一切,他也確實沒有救她。可是,這都是為了……,他不能心善。男人心里一橫
“呵,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挺警覺的。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的?”
“你同意我的那天。”
“難怪你每次回個家都要拐個山路十八彎。”男人欣賞的看著她,“丫頭,挺聰明的,只不過運氣不好。”
“我沒學歷沒背景更沒什么色相,唯一有的,您也瞧見了,毀了。所以,您找錯人了。”
“你有個弟弟吧,他還那么小,連小學都沒上。長得倒是挺可愛的。”
女孩兒猛的回頭,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別動他。”
“丫頭,這可由不得你。你終究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女孩兒咬咬牙,跪在地上“別動他,我什么都聽你的。”
那個男人笑著蹲在早已疼昏過去的一攤面前,撿起女孩兒的短刀,刀面拍過臉頰,他悠悠說到,
“你知道這人是誰嗎?m集團董事長的小舅子。專門負責打探j集團情報的,那一群人之所以那么猖狂,就是因為m集團會罩著他們。他們是m集團的好手,唯一的缺點就是管不住下面。”
男人笑著,把短刀插進他的心臟。
“我要你去G城做j集團手里的一把刀。我要這兩個集團的全部情報。”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女孩兒閉上了眼睛,啞了聲音。
“別傷他。”
“好。”男人起身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我看好你,這是我的電話。你就叫孤狼。”
說罷,他又消失在了夜幕中,陳旭看著女孩兒握著那張鄒巴巴的名片,她拿起匕首,將男人捅了一刀又一刀,雨越下越大了,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有一只啞了聲的小獸向這個世界發出一聲又一聲絕望的悲嚎。
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