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替祈芯檢查身體，對于她這陣子的不適，陶振天已經有點頭緒。

單刀直入地問，完全沒有避重就輕的意思：「你們有做避孕措施嗎？或是……他有讓妳服避孕藥的習慣嗎？」

搖搖頭，祈芯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孕措施，更不知道什么是避孕藥：「那是什么？怎么用？」

她的單純讓陶振天感到訝異，她的知識貧乏讓他決定從淺到深好好教她一回。

陶振天詳細地講解過后，祈芯立時變得面紅耳赤。

她隨即明白他說的話，因為一直以來都沒有做過任何措施，所以她懷孕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雖然這只是我的初步估計，但相信妳懷孕的事是離不開八九的。」

「振天……我是要當媽媽了？」

「沒錯。」收拾手上的診療工具，陶振天安撫著問：「妳希望由我告訴正濤，還是妳自己對他說？如果你們決定不要孩子，一定要預早告訴我安排。」

陶振天的話兀然嚇住了祈芯，臉色一沉，她望著面容親切的他問：「你的意思是說，正濤會不要孩子？」

對他們的事了如指掌，陶振天也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也許。」

祈芯沉默了。

短短半年的相處，她也了解蔣正濤的個性。

他雖然表面上對她很溫柔，但眼神背后卻藏住了很多她不知道的心事。就算兩人如何契合，對他來說自己始終是傷害蔣麗的人，所以祈芯很清楚當他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后，墮胎將會是她和孩子的結局。

「妳想要孩子嗎？」

呆望著他溫柔的臉，祈芯對自己的處境十分清楚：「就算我想要留下孩子又如何，對現在連外出機會都沒有的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可是這始終是你們的孩子，我想正濤一定會心軟的。」

苦哈哈的搖著頭，祈芯著對關心她的人說：「謝謝你。這件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他。」

「這怎么可以！」

「可以的，只要你和我都不說就可以了。」

懇求陶振天的幫助，祈芯的選擇只有她才會知道。

這陣子得到蔣正濤全心全意的愛護，對她來說已是最好的禮物；既然有機會讓她離開，她應該感謝孩子的來臨而做就了這樣的時機。

「好吧，但妳的身體太虛弱，一定要小心點。」

「我會了。」

就這樣，祈芯在得到陶振天的幫助下，便開始盤算著離開的事。

☆☆☆

于較晚的時間回到老宅，在還沒上樓找人之前，蔣正濤已被陸橋邀過來作客的李心給抓住。

「妳怎么會在這里，我爸呢？」他回來是找蔣介桐的，其他的事他一點也不想談。

拉住他，李心緊張的問：「聽說伯父母今天見過祈芯，是真的嗎？」

瞪著她緊張的臉，蔣正濤壓下他的怒氣：「我早已經說過祈芯跟我們之間的婚約完全沒有沖突，妳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去搞垮我的事？現在妳將最麻煩的問題帶回來，還要裝作關心的模樣來問我？」

「我……」看出他眼內燃燒的怒氣，李心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但她知道絕對不能把母親供出，否則他們的婚約或許會告吹，蔣正濤就不會再對她好。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但我可以發誓，我是真心相信你不會對祈芯動情，所以我以后也不會再搞這些小動作了……你不要生氣，我會乖乖聽你的……」

拉開她的手，蔣正濤冷著臉說：「妳是真的明白才好。」

「是不是只要你成功報仇，祈芯就不會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移開與她接觸的眼神，蔣正濤抬頭望著從樓上下來的父母：「她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甩開李心，蔣正濤轉身走近父母面前禮貌地道：「我來晚了。」

眼神明顯對兒子感到不滿，蔣介桐語氣變得更沉重：「我只期望你家里的人并不了解你跟阿心之間的事。」

「爸爸放心，這事我會好好跟你解釋。」

「好，我慢慢聽你說。」放開妻子的手，蔣介桐轉身走回二樓。

看著隨丈夫而去的兒子，陸橋走近李心身邊說：「放心，我正濤對妳的感情是如何我們很清楚，蔣伯伯一定會勸服他離開那個女人的，我們家的兒媳只會是妳。」

望著陸橋得意的笑臉，一道強心針打進李心的心坎。

希望真如蔣正濤所說，祈芯不是二人之間的阻礙，不會影響她多年以來所建立的地位。

☆☆☆

跟著父親進入書房，蔣正濤關上門后坐在沙發上。

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將所有事情向父親和盤拓出。

聽完他的話，蔣介桐由震驚轉變為沉默。

「這個女娃我挺喜歡的。」第一眼看到祈芯，他由衷地喜歡……可惜，她并不合妻子的眼緣。

兒子接近祈芯的動機是針對女兒的事，但現在卻超出了預期。

他知道，蔣正濤開始猶豫了。

「我還有什么地方可以改善？」詢問著父親的意見，蔣正濤表現他對祈芯的不舍：「我總是覺得祈芯對我不夠信任，她看我的眼神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為何你會覺得祈芯對你不信任？明明我看到的都是她愛慘了你的事實，你這么擔心她，是真的因為口中所說的計劃，還是因為你對她已經付出了感情？」蔣介桐開門見山地問。

蔣正濤猶豫了一會：「我承認對祈芯的占有欲越來越狂烈，有時候更會忘了接近她的目的，但我同樣沒有忘記姐姐在療養院的模樣，無法放寬心去接受她。」

輕拍著兒子已長得寬廣的肩膀，蔣介桐憐憫地道：「說坦白的，我沒興趣管你們的事，就等如你和涼子的事我也從沒過問過。」

「爸知道我和涼子的事？」乍聽之下，蔣正濤百口莫辯。

掛著的仍是微笑，蔣介桐放下酒杯繼續：「你跟女娃的事還是盡快解決比較好，否則你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母親進去搞局，我就不知道會搞出什么事來了。」

呆著，蔣正濤不相信陸橋這年紀還喜歡搞小動作。

向兒子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蔣介桐提醒他：「幸好你媽暫時不知道你和祈芯這件事，否則讓她知道的話，她那么疼愛心兒和麗兒，是絕對不會讓祈芯好過的。」

如果真如父親所說，那祈芯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從沙發站起來，蔣正濤打開房門迅速離開。

偷偷笑了一會，蔣介桐才洋洋灑灑跟藏在窗簾后的人說：「出來吧，你站那么久不累嗎？KENY。」

緩緩從窗簾后步出，KENY微笑著說：「看來總裁對祈芯還是有感情的。」

「多得有你一直跟我報告，我才沒有被他的表白所嚇倒。不過對于女娃的遭遇，我想我真的無能為力去處理，能挽救這件事的人除了正濤之外，就只有還沒清醒的麗兒一個。」站起身，蔣介桐走到KENY面前：「總而言之，這段日子要靠你在背后保護著女娃，怎說……她肚子里已經懷有我們蔣家的骨肉了。」

望著手機上陶振天發給他的短訊，蔣介桐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

「我明白了，董事長也別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