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華一下驚醒拿出帕子揩去額頭上的汗水，他回憶著夢里的那個毛茸茸的東西可怎么也想不起來，他似乎丟失了一段記憶。

許月華牽著馬來到腰城，路邊蒸著饅頭、包子、花卷。

“湯包嘞、湯包嘞，新出籠的湯包嘞。”

朦朧的聲音透過蒸汽破空傳入許月華的耳朵，許月華駐步他似乎聽到銀鈴一般的嬉笑聲。

“夜闌、夜闌，這邊、這邊。”

一聲狗叫將他拉回現實中，許月華低頭俯視著自己腳下的奶白色的小狗兒彎腰將它抱起，小狗親昵的舔著許月華的手指，喉間發出一串愉悅的呼嚕聲。許月華不禁笑了一下想起葉子訶撿的那一只小貓，那只小貓可是她的心頭寶。

兜兜轉轉這些年，她的性情、喜好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許月華抱著小狗兒久久不見有人來尋，問過周圍的人見這只小狗兒沒人要，便想著將它收留下帶回長寧去送給葉子訶，想必她會很高興的。許月華笑了笑，捏著小狗的爪子。

他愛的是靈妙不是葉子訶。靈妙已經死了，死在自己的陰謀下、死在自己的懷里。

她已經死了四百五十二年了。

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可愛約莫剛及笄，她提著小籃子一蹦一跳的出門一直走到街口，卻平白被一個糙漢子攔下。那個糙漢子生的可惡、肥頭大耳，好像涂了一缸豬油出門的一樣油膩，一張嘴滿口黃褐色的豬牙，將小姑娘逼至角落里故作親熱道：“玲玲這是要去哪里呀？哥哥幫玲玲好不好？”

小姑娘驚恐的看著那糙漢子快要被那口氣熏暈了過去，她眼淚汪汪緊咬著嘴唇不敢喊一句。

糙漢子見到小姑娘這副模樣伸手就要撫上那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小姑娘嚇的緊緊閉上眼，忽然嚇到“咔擦”一聲，小姑娘偷偷睜開眼就看到一宛若仙人的男子擰著糙漢子的手。

小姑娘記起她娘的話飛快一腳踢到糙漢子的襠上，轉身就跑。

許月華捏住那條胳膊擰到身后一折，糙漢子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襠部，痛苦的嘶喊著：“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小姑娘伸出頭看著角落里忍著氣、咬著牙，怒罵著：“這混球。”

許月華提腳狠狠踹在那糙漢子的屁股上，怒斥著：“還敢不敢欺負人了？”

小姑娘聽到那好聽的聲音只記得耳朵都要掉了，糙漢子疼的直哼哼唧唧氣的又滿臉通紅不甘的喊著：“爺爺饒命，我真的不敢了。”

許月華笑出聲來，暗暗道：以我的年歲，你叫我爺爺都叫低了。許月華又狠狠踹了一腳將那糙漢子踢到一旁罵著：“快滾！”

糙漢子捂著胳膊從地上爬起來放出狠話：“你等著。”

許月華搖著扇子邁步走出來。小姑娘看到那眉目俊朗、笑的爽朗的人只記得他渾身上下都好看，羞澀的低下頭去，笑的她心神都亂了。許月華見到小姑娘這樣收住笑容走到一旁像長輩一樣溫和教育道：“再有這事直接去官府報案。”

小姑娘羞得不敢抬頭一個勁的點著頭，臉都紅透了。

許月華在街頭拐角處見到那糙漢子在偷看他們直接道：“這樣吧，你隨我去趟官府。”

小姑娘低頭提著籃子，許月華一手搖著扇子一手牽著馬，馬上蹲著一只小狗。

許月華直接走進府衙連鼓也不敲，小姑娘驚訝的看著進去的人，以為他是什么大官，站在門外局促不安地攪著衣帶。

“進來。”

小姑娘呆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

縣令見到來人坐在正堂官威十足，一拍驚堂木，似比沈曉秋還要架子大。

“堂下何人？為何事而來？”

許月華面無表情從懷里拿出一塊玉牌晃了晃，縣令見到那塊玉牌跑下來跪在許月華眼前看清那牌子后直接磕了幾個響頭：“下官見過國師大人。”

許月華垂眸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人沉聲道：“身為父母官，當愛護百姓，除惡揚善。”

縣令嚇的冷汗直流頭緊緊貼著地磚連說是。

小姑娘眸子閃亮，眼前人還真是個大官，雖然不知道國師是管什么的，總歸是很厲害的，若是能找他生個孩子，樣貌絕對好看。聽說大官有好多小妾，她覺得她也可以。

許月華看向小姑娘：“你先回去。”

小姑娘紅著臉一福身嬌羞道：“多謝恩公，小女子這就回去。”

許月華同縣令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出門時又見到那小姑娘，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還有事？”

小姑娘將許月華拉到一個角落里嬌羞道：“恩公，我愿以身相許，報答恩公的恩情。”

許月華冷著臉聲音冷硬道：“我不娶親。”古炎歷代國師都不可娶親生子，許月華說完推開人就準備走卻被小姑娘從身后一把抱住，她娘說了，好看的人生下的孩子也好看。

許月華僵著身子拽開那兩雙手：“請姑娘自重！”

小姑娘不依不饒道：“那恩公給我一個孩子？借我生個兒子吧！”

許月華想也不想直接道：“我自己都沒孩子，哪里給你孩子？”許月華說完便明白小姑娘說的是什么意思，他眸子顫動神色驚訝，隨后惱羞成怒訓斥著：“一個姑娘家不知羞恥，竟說出這種話來！”

許月華見這女子還準備糾纏直接一躍上馬駕馬出城。

許月華白日趕路，夜晚露宿。

回到長寧后直奔皇宮。

葉子訶剛下朝見到勤政殿外風塵仆仆的人一臉驚訝快步走過去：“呀，你怎么來了？是在等我嗎？”

許月華也一愣，他只是剛好路過這兒。

葉子訶見許月華不答話又笑瞇瞇道：“你帶龍酥卷了嗎？”

許月華急著將人帶回冰室敷衍道：“下次吧，這會我要去祈殿。”

葉子訶失落的“哦”了一聲就隨王瑞去丞書房看折子，一路上葉子訶砸吧著嘴，越想越饞，不斷咽著口水，半路上還拉著王瑞問：“瑞子，你知道哪里有賣的龍酥卷嗎？”

王瑞想了想說：“長安街那里似乎有一家賣南邊糕點的鋪子，那里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