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在后宮聽到這里的動靜,匆忙趕過來就見到宮道上跪著一排排的人。這些日子知道皇上操勞還給他備了雞湯讓他補補,哪知今早就被這群愚蠢的臣子直接氣走了。
“臣等,參見太后。”
做工精致的繡鞋落在地上,青藍色長袍拖地,姜挽月扶著嬤嬤的手從步輦上緩緩走下來居高臨下的瞧著這群臣子,她走到眾人眼前語氣冰冷極了:“沈輔政、云尚書、雷侍郎請起吧。云尚書身子不好先去轎中歇會。”
云錦江喘著氣站起來躬身一禮:“臣多謝太后。”
“哀家承認皇上做的是有些不對,但何御史、蘭太傅可知皇上這半個月來一直憂心玉關與梁西之事,常常徹夜不眠?”
姜挽月見兩人不言又繼續道:“皇上已經在努力改過,可諸位大人有改過嗎?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可你們今日就憑皇上與其暗衛靠在一起休息了一下便往他身上潑臟水,哀家再問你們,你們哪只眼睛看到皇上與暗衛做什么不可見人的事了?”
姜挽月走過去俯身揪起被子丟在那些人眼前質問著:“就憑這床被子?還是衣著凌亂的皇上?姑且如此,可那暗衛衣著又凌亂不堪嗎?暗衛也是姑娘也要名聲,哀家姑且問問蘭太傅和何御史,你們女兒這樣,你們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誣陷嗎?”
蘭澤憋紅了臉,跪在地上慚愧的搖著頭。
“太傅是帝師,皇上敬你是應該的,可你自己問問你自己,又有幾分敬重皇帝?”
蘭澤與何清微聽到這話,心頭被重重一擊以頭搶地大聲喊著:“臣知罪,還請太后治罪。”
蘭如芳蒼白著臉立即跪走到一旁:“臣愿代父受過,還請太后對家父從輕處置,一切罪責由臣來承擔。”
姜挽月居高臨下瞧著這對父子冷笑一聲,站在前面一言不發。蘭澤和何清微這倆人倚老賣老、為老不尊是時候該治治了。
宮道上跪滿大臣,姜挽月頂著越來越烈的太陽紋絲不動地站在前方。晶瑩的汗粒從官帽下劃出一路來到下巴處凝成汗珠滴落在膝蓋下的石板,石板漸漸滾燙,燙的膝蓋都要熟了。
坐在轎中云錦江只感到一陣眩暈感襲來,下一刻就已經失去知覺。轎夫快步跑過來跪在地上:“太后,云大人暈過去了。”
姜挽月抬手示意沈曉秋和雷澤帶著云錦江先回去。
兩人站在一旁見狀連忙拱手:“臣告退。”
姜挽月命自己身邊的宮女去請太醫院院正前去給云錦江醫病。蘭澤跪了一個時辰也開始頭暈,身子不禁開始微微搖晃。
姜挽月心里冷笑一聲,這就撐不住了?前幾日,她還陪著皇上熬了一個通宵呢,第二日皇上還不是好好上朝去了。
“諸位大人請回吧,若是請不來皇上,何御史、蘭太傅、言大人也不必再踏入勤政殿。”姜挽月說罷甩袖離去,絲毫不理會這群老匹夫,論辦事能力不如沈曉秋這些年輕人,倚老賣老指責他人倒是很有一套。
姜挽月坐上步輦拿出帕子擦拭著頭上的汗水,沒走多遠就聽到蘭澤暈倒在地,她現在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這老家伙。
“秋月,皇帝去哪里了?”
一旁年老的嬤嬤搖著頭,聽說皇上出宮就找不到人了,身邊只有那位女暗衛跟著。
“皇帝的其他暗衛呢?”
“老奴不知。”
“這群老匹夫真是氣死哀家了。”姜挽月這會氣的胸口發悶,把一個脾氣和善、乖巧的小姑娘氣跑了,這是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讓人出去找,可千萬別出什么事了。”
“是。”
京外莊子,葉子訶帶著暗珠回到她失明時待的那莊子,說來也好笑她出宮門后涂了滿臉的油污,讓人誤以為她是一個乞丐,一路上百姓還給了她不少錢讓她去買東西吃。
暗珠端著一盆水拿著一塊香皂進來準備讓葉子訶洗把臉,剛進門就看到葉子訶四平八仰的躺床上已經陷入熟睡中,靜靜將盆放出來一邊退出去。
暗珠閉上房門對著門扇吐出一口氣,也難怪暗夜會對她動心,真嫉妒暗夜能得到她的芳心。
哎,連她一個姑娘家也很是喜歡這位假皇上。這位假皇上眼里沒有對他們的輕視,還總是為他們著想,從不讓他們去做些危險要命的事。
暗珠又笑了下,這前朝后宮只怕有好多人已經察覺到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只是都在陪著她演。
還記得前十日,太后來月信肚子疼,皇上下意識說,煮生姜枸杞紅棗紅糖水喝,還說她自己以前也是這樣喝緩解經痛的。說完這話忙著看折子去了,也沒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身份。
她當時在梁上憋笑都要憋暈了。
太后在皇上看不見的地上臉上表情可精彩了,欣喜又驚喜,還極度高興,好像老年得女一樣。這不,月信一過就帶著雞湯陪皇上熬了一個通宵,還一臉慈愛的看著皇上,嚇的皇上還以為姜挽月要對她動手。
暗珠也在一旁的房內小酣了一陣。
夕陽余暉撒進莊子,直射葉子訶的眼皮,葉子訶轉個身躲開陽光,只覺得全身熱的難受,好像在蒸籠里一樣難受,連續熬了好幾個夜連頭發都顧不得洗,現在又癢又油,一撓頭指甲縫里全是泥。
一股烤雞的味道直鉆鼻腔,葉子訶迷迷糊糊中起身像小狗一樣使勁嗅著,摸索到地上套著鞋子走到門邊順著味道來到后院。
暗珠一臉嫌棄護著自己烤架上的烤雞,看到葉子訶露著一片胸膛又羞紅了臉:“皇上將自己洗漱干凈了再來吃東西吧。”
葉子訶摸著自己扎手的下巴穿著那身里衣又回到房里去火速將自己收拾干凈,刮掉胡子,換好衣服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坐在一片。
雞肉烤的外酥里嫩,料放的很足很入味。葉子訶抬頭就看到暗珠一臉曖昧的樣子,臉頰浮上兩片紅云,想起自己換衣時還露著胸膛一下臉紅脖子粗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