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江正坐在小爐子前同同僚煮茶喝,原本有些喧鬧的茶室忽然安靜下來。
緊接著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新的黑色錦靴,他暗暗道:這誰???順著往上看深紅色衣擺入眼。
于是又道:此人官居一品,不知來此所謂何事?是誰呢?
很快熟悉的聲音入耳。
“云大人很是悠閑啊!”
隨后,那深紅色官袍一下消失在他視線里。
云錦江抬起頭支著下巴樂呵呵的看著坐在對面道:“沈大人來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嚇到我們了。”
沈曉秋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瞪了眼云錦江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飲下。
沈曉秋招來自己身邊的近侍讓他去收拾云錦江的東西準(zhǔn)備回去。
“都回家吧?!?/p>
周圍的人聽到云錦江發(fā)話連忙躬身行禮告退。
“這些日子忙,沒顧的上問你,在這里可住的習(xí)慣?”
云錦江抬手為沈曉秋倒下一罐熱茶:“嗐,有沈大人罩著誰敢讓我不習(xí)慣呢?對了,瑜兒和仙言什么時候回來?”
“對了,你這是干什么?”云錦江滿臉不解。
“帶你回家,同姒穎商量過了?!鄙驎郧锓畔虏璞栈厥郑骸爸劣阼核麄儾恢螘r回來,玉關(guān)與蠻夷部族需整頓,且天氣漸冷受傷的將士也需醫(yī)治,只怕要耽擱些日子了?!?/p>
云錦江懶懶的伸著腰,以前宣玉未娶親時住著還行,現(xiàn)在他娶親了再住著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合適,這樣想著直接搖頭拒絕:“不回去,不方便。”
“那你同皇上住一起?”
云錦江聽到這話頓時坐不住了,這什么意思?難不成是皇帝的意思?宮里不是住著一個白瑾嗎?想到這里云錦江苦哈哈道:“這是干啥?。课視煤谜疹欁约哼€不行嗎?”去了沈府可就沒自由了,每天要被他盯著喝藥的!還要吃他不喜歡吃的藥膳,且沈曉秋這人兇起來可兇了。
沈曉秋嘆了口氣,見云錦江最近臉色不錯身體也略有好轉(zhuǎn)才松下口道:“可,我會讓鄭院首常過來為你調(diào)理身體。”
“行行行。”云錦江連連應(yīng)著,只要不讓他回去怎么都好。
“但是說好了,新年必須回家?!?/p>
云錦江連忙點頭應(yīng)著:“好好好,都聽沈大人的?!鄙聭?yīng)稱慢了讓沈曉秋將他拖回去。
“聽聞皇上今日未上朝?”云錦江一陣唏噓感嘆,這皇帝怎么比他一個病秧子還柔弱?
沈曉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總覺得皇上的腿還有國師的手筆,這倆人遇到在一起總是奇奇怪怪的。
以前關(guān)系似乎好像還不錯,現(xiàn)在貌似是皇上單方面討厭國師還躲著他,問也不說,身為臣子也不能過多問君王的私事,畢竟這皇帝是他們選的,還求著人家坐上去的。
很快兩人視線里又出現(xiàn)一個身著暗紅色官服的人。
沈、云二人轉(zhuǎn)頭齊齊望向門口。云錦江晃了一下手里的茶罐子笑問道:“白相有空來喝一杯嗎?”
白瑾大步走來毫不客氣的坐在沈曉秋身旁,拿起桌上倒扣著的杯子推到云錦江眼前。
清茶徐徐注入,茶香四散、霧氣裊裊起升緩緩散向四面八方。
白瑾吹了一下茶面的浮沫抿了一口:“好茶啊?!彪S后又抱怨著:“沈大人和云大人可真會享受,有這種好事都不叫在下,莫非是在下加入不了你們這對表兄弟?”
“白相說的這是哪里的話?翰林院自當(dāng)敞開大門歡迎白相?!?/p>
三人坐在一處商討玉關(guān)戰(zhàn)后之事,此戰(zhàn)將蠻夷納入古炎雖說擴(kuò)大了古炎疆域,可蠻夷之地并不好教化。
宮門守衛(wèi)匆匆忙忙趕到翰林院連忙行了一禮道:
“下官見過三位大人,大人有人撞死在宮門口告御狀!”
三人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問:“可有將此事告知與皇上?是何人告御狀?所謂何事?”
“適才前去,說皇上尚在昏睡之中還未醒?!笔匦l(wèi)將血書雙手呈上遞給沈曉秋。
沈曉秋皺著眉將上面所述之事看完后遞給白瑾,白瑾冷冷一笑折好又遞給云錦江。
云錦江看到上面所述之事心里一陣難過,自己離開那里連一年都沒到如今竟發(fā)生這等慘絕人寰之事。
三人剛到宮門口,就見前面輪椅上坐著一身黑衣的人。
“臣參見皇上?!?/p>
葉子訶抬了下手示意他們起身。
白瑾捅了一下沈曉秋,不是說皇上還在昏睡中嗎?怎么來的比他們還早?
葉子訶早在守衛(wèi)報完事情的那會就醒了,聽到宮外有人告御狀立馬穿好衣服前去。翰林院在皇宮西北角處相對較遠(yuǎn),三人得到消息時葉子訶早已到了南離門。
云錦江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血書雙手呈上,葉子訶面無表情的看完合上將血書裝進(jìn)自己衣袖里。
她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幾分計較,讓徐還家去,鄭院首的兒子也去。
這個國家竟然沒有藥物監(jiān)管機(jī)構(gòu),不如直接設(shè)立一個藥監(jiān)司好了。
反正徐還家這小子整天閑晃,不如讓他暫時代理這藥監(jiān)司好了!
“去,將徐家小侯爺給朕叫這兒來!”葉子訶冷冷發(fā)話道。
徐還家正陪著自己的老母親在院子里喂鳥,聽到皇帝叫他去宮里先是一驚,隨后滿腔怒火。
憑什么!憑什么又讓他去干活!
這個癱瘓的狗皇帝!
徐還家咬著牙忍著怒對著前來請人禁軍拱手行了一平禮:“容臣換身衣服,稍后就去,望皇上見諒?!?/p>
“皇上說了,讓小侯爺一定親自前去?!?/p>
徐還家忽然想起,李三充一事本來事情辦完了該他親自去宮中向皇帝匯報此事的,后來懶得沒去隨便寫了份折子將要事寫上找了一個人送到宮里去了。
呵,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情呢!
徐母感到自己兒子的不滿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手,讓他消消火。
“娘,我不想給他干事,只想陪著您?!毙爝€家挽著徐母的胳膊,話里很是不滿,細(xì)聽還帶著些許撒嬌的語氣。
“你是臣,他是君,且皇帝真心改過,任用賢才,徐家還要靠你光耀門楣的。”
徐還家聽到這話眼里閃過一絲失望慢慢松開徐母的胳膊,父親、哥哥都戰(zhàn)死沙場,母親心里只想著恢復(fù)徐家往日的輝煌,根本毫不在意他是否快不快樂,開不開心。
他一直很羨慕哥哥有父親母親疼愛,直到哥哥去世后,父親、母親才注意到他。
母親的疼愛總參雜著許些利益,光耀門楣便是他常聽到的話。
再后來父親去世,他繼承英武侯爵位,母親對他更看重了。
他以為是母親愛他,沒想到還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