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啊,為什么歌唱,因為在那高山上,有七個最可愛的孩子,等她回家”。
這是七個孩子第n遍,在房間里播放,現在的黑澤序滿腦子都是“karasu”,絕對不能再聽下去了,再聽下去,祂就要變成“karasu”了。
不行,這樣一直單曲循環也不是辦法。黑澤序思索,將左手食指關節微貼嘴唇。
幾秒后,黑澤序猛然想到,或許可以直接從信號方位中獲得郵箱號。祂連忙打開電腦,調查了黃昏別館最近會接到的信號,確定了傳來信號的消息坐標。
沿著信號坐標隨機挑選一名幸運兒,將他郵箱列表相同時間的郵箱聯系人挑出來。最后就是最繁瑣麻煩的流程了。
黑澤序拿出剛充好電的手機,對著那一長串郵箱號碼一一嘗試,這個方法效率是慢了一點,但祂對查這個并沒有什么經驗,而且滿腦子“karasu”也沒辦法沉下心思考。
在不斷的嘗試,其中的一個號碼的按鍵音吸引了黑澤序的共鳴,黑澤序不確定的又聽了一遍,與音樂對上了。
這個音調就是七個孩子!0858#969#6210。
黑澤序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毫不猶豫給這個郵箱發消息,發了個沒有意義的符號過去。
郵箱沒有回消息,黑澤序定定的盯著郵箱頁面,內心盡浮起些許煩躁。
為何煩躁?不知道。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祂的心臟處好像被條繩子綁在了個龐然巨物上,祂被籠罩在龐然巨物的陰影中。
祂的直覺一向很準,這個組織的危險程度令祂毛骨悚然。看來祂得開始為自己做打算了,為了黑澤序,也為了序…
在裝死的郵箱這時有了反應,是烏丸蓮耶沒錯,他回了消息。[恭喜呀,序。你猜對了。------------烏丸蓮耶]
烏丸蓮耶也沒多跟祂廢話,直接把之前答應好的愛德華·克洛,以及各部門負責人的郵箱全部附上,然后再無消息。
這正合了祂的意,看著烏丸蓮耶編輯來的消息,黑澤序簡要記下。Rum朗姆,是情報組負責人吶,現在回想起來,祂才有點后知后覺,似乎這一點翰格藍爵也提到過來著。
那貝姐呢?貝姐又是哪個部門的?這么多代號也不知道哪個是她的。
黑澤序想起,跟祂同姓氏的人好像也留了張紙條給祂,好像寫的也是郵箱號,之前沒有太注意,現在還是加一下好,等祂加入組織后,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人脈。
就不知道,烏丸先生給祂預留的是什么地位?
-----------------------
澤田弘樹家中。
[“哦,親愛的伊森·安娜!我將獻上我的生命!我將發誓,我此世除你不愛!”
“抱歉,簡,我不能答應你……,我們兩個都是女性,這很荒唐,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這樣荒唐的事情!”
“安娜,還請不要介意世人的目光,我看的出來,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
“我們一起走吧,去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兩個人!!!”]
澤田弘樹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把書合上。趴著看書的黑澤序有些疑惑,也跟著坐了起來:“怎么了嘛?弘樹,怎么突然把書合上了?”
“沒事…,就是…”澤田弘樹語無倫次:“黑澤,你不覺得…兩個女生談戀愛,很奇怪嗎?”
“沒有吧,我覺得挺正常的,都是戀愛,只是性別一樣而已”黑澤序平靜的重新把書翻開,翻到剛才那一頁:“烏丸先生也喜歡愛德華先生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聽到黑澤序的話,澤田弘樹一愣,經過一場頭腦風暴后,也開始反省自己的刻板印象:“你說的對,黑澤,或許我該反思一下了。”
黑澤序看了一眼澤田弘樹,問了一個毫不搭邊的問題:“弘樹,你希望我是男生還是女生?”
“啊?”澤田弘樹有些不解,他不明白黑澤序突然問這個干嘛?難道性別還有改變的“怎么突然問這個?”
“你先說嘛,你希望我是男生還是女生?”黑澤序一臉好奇。
“呃,…女生?”澤田弘樹不確定地回答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好啊,那我以后就是女生了!”黑澤序揚起一個好看的微笑。澤田弘樹不太明白:“黑澤,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弘樹,我可以相信你嗎?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黑澤序將手伸向口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被吊了這么久胃口,澤田弘樹上去就給了黑澤序頭上一拳:“少賣關子。”
黑澤序捂著發懵的腦袋,不滿的嘟囔:“暴力鬼!”
“好好好,我說,我說”黑澤序也懶得裝了,直接攤牌,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淺藍色的手環:“我其實并沒有性別,我的性別是根據這個手環來改變的。”
“噗”澤田弘樹沒忍住笑了出來,連忙捂住嘴:“我沒笑,你繼續,黑澤”。
“喂喂喂,過分了哈”黑澤序無語。
見澤田弘樹不信,黑澤序戴上手環,順時針轉動手環,本身長至肩的金色頭發,肉眼可見的縮短到男生頭發長度。
由于年紀較小,面部特征倒是沒多大變化。
澤田弘樹驚訝的張大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黑澤序貼心的伸手把弘樹的嘴合上:“我沒騙你哦,弘樹”。
澤田弘樹抓住黑澤序的手:“黑澤,這個秘密,除了我,你還告訴過誰嗎?”
“沒有吧,弘樹,你太過緊張了”黑澤序將自己被握的發紅的手抽回,逆時針轉動了一下手環,頭發又變回之前的長度。
澤田弘樹看到自己太過用力,把黑澤序的手都握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幫黑澤揉揉,還是很嚴肅的開口:“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烏丸先生他們也不可以!若是被別人知道這件事,你會被送進實驗室的!”
實驗室,聽到這個詞黑澤序莫名有些恍惚,手不自覺摸向了袖子下的繃帶。雖然削減了之前實驗室的記憶,但這副身體還是懼怕實驗的。
說了這么多,澤田弘樹也冷靜了不少:“這個手環哪來的?”黑澤序將手環取下來遞給弘樹。
澤田弘樹沒有接過來,把手環又推了回去。
黑澤序其實很想告訴弘樹,關于旅行者的事,但估計又同之前旅行的世界那樣,提到旅行者的事情,就會被世界意志手動屏蔽。
記得有一次心血來潮跟一個世界線的友人談及旅行者的事情,講了半個小時多,換來的就是友人的滿臉問號,還有一句:請打開麥克風交流。
自那次以后,祂就不輕易告訴別人祂旅行者的身份,好吧。其實說了也沒用。
“反正,反正,你別說出去”。
“好,我不說出去”黑澤序把手環又帶回手上:“第一次看到你反應這么大,還真是難得。”
澤田弘樹嘆了口氣:“黑澤,我是認真的,這件事絕對不要告訴別人”。
“知道啦,不過話說回來,弘樹,你就不怕的嗎?”
“怕什么?”
“很多啊,我的性別,頭發還有…眼睛,我是一般的人都覺得我是怪物,不跟我玩了,你為什么還敢跟我玩?”
“嗯,……真要說起來的話,我也不知道,但你剛來的那天,我的直覺就告訴我,我和你會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咦,好肉麻”黑澤序笑著故作嫌棄。
“拜托,我是認真的好嗎”澤田弘樹也跟著笑了起來。
房門被敲響,幾秒后被人從外推開,澤田弘樹的媽媽微笑著推開門:“小家伙們,聊什么這么開心呢?”
今天弘樹媽媽的狀態不錯,身上沒有酒味,頭發和衣服都有被好好打理,還精致的畫了個妝,與前幾天見到的樣子大相徑庭。
“我們剛聊到開心的事情。”澤田弘樹邊解釋邊把床上亂放的書籍,工工整整的擺到書桌上。
弘樹媽媽笑笑,把坐在床上的黑澤序抱了起來:“來,阿序,姨姨帶你們下館子好不好,姨今天高興,你們敞開的吃”。
“好”黑澤序甜甜應聲。
身為旅行者的祂,不太懂人類的情感,不明白所謂的喜怒哀樂為何產生,祂只能通過對這世界的文學作品以及影視作品來拙劣的模仿著這個世界的。
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
連續瘋玩了兩天后,又回到了正常的上課時間,黑澤序雖然并不想去學校,但想到能馬上見到弘樹,也沒抱怨。
宮田將車子停在了學校路障旁的三岔路口,黑澤序剛要下車。就被宮田叫住:“序小姐,請等一下。”
黑澤序停下了拉開車門的動作,等待著宮田的反應,宮田從副駕那里翻出那個水母公仔:“序小姐,我看你喜歡之前抱回來的那個水母公仔,就自作主張,自己做了個小一點的給你,希望你喜歡”。
“謝謝”黑澤序肉眼可見的開心。
見黑澤喜歡,宮田不好意思撓撓頭:“如果序小姐不介意,可以把它掛在書包上嗎?每次來接序小姐放學,都會看到你的同學書包上都掛了這樣的小掛件,覺得你會喜歡,可以嗎?”
“嗯,宮田幫我掛吧。”黑澤序脫下書包遞給宮田,宮田三兩下就把掛件掛上書包。
“那我走了哦,宮田”黑澤序拉開車門,向宮田揮手告別。
“再見,序小姐。”
黑澤序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但宮田的車仍停在原地。宮田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對著領口下藏著的對講器下達指令:“動手”。
與此同時,黑澤序正往學校的方向走,道路旁的居民樓的門被打開,門內走出個人。
沒等黑澤序做出反應,就被人捂住口鼻,往屋里帶。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澤序從昏迷中醒來,手不太舒服,剛想活動一下,就發現自己的手腳被反綁了起來,眼睛也被蒙住了。
黑澤序的腦海有無數種猜想,她這是,被綁架了?
綁她的人是什么目的,因為組織嗎?可她如今還沒有代號,不應該被盯上的才對。
或許是有人想通過她來威脅組織,那不得不說,行為上過于愚蠢了。
“先生,她醒了”其中的一個人發出粗獷的聲音,聲源在向她靠近,把她的眼罩摘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光線使黑澤序不適的閉上眼。
強迫自己適應光線,黑澤序慢慢睜眼,環顧四周,目前推測她在一個廢棄倉庫里,四周還站了五名成年男性,其中兩個手上有槍,估計逃跑成功的幾率不會很高。
為首的男人上前蹲下,與黑澤序平視:“小姑娘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不用緊張”。
黑澤序沉默,這幾個人是不是對舊人有所誤解啊?哪有救人捆手捆腳,還蒙眼睛的?
“你可別被養你的人騙了,你其實生活在一個危險的組織中,與你相處的那些人,其實是罪惡深重的壞人!”那個男人接著道。
幫著摘眼罩的那個男人問:“先生,她怎么不哭不鬧的啊?一般小孩早就嚇哭了,你說她是不是啞巴不會說話?”
拿槍的男人立馬反駁:“你出門是沒帶腦子嗎?里卑?維士的報告上也明確說了,這小鬼沒有隱疾,只是反應弧比較長,估計等會就開始哇哇大哭了”。
稱為里卑的男人,明顯不服氣,還想罵上幾句,就被為首的男人打斷:“夠了,里卑,還有詹姆士,你們都給我消停點,正事要緊。”
看著面前的鬧劇,黑澤序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那個他們口中的“維士”身上,他們口中的“維士”看樣子似乎很了解她,還提供了什么報告。
或許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套出點情報來,該怎么開口好呢?哦,對了,那就哇哇大哭好了。
“反應弧長”的黑澤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這一哭,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手足無措起來。
為首的男人馬上從口袋里翻出紙巾,為黑澤擦臉:“唉,小姑娘,你先別哭,叔叔們不是壞人”。
里卑和詹姆士,相互推諉著責任,都不承認是他們把黑澤序嚇哭的。
他們無能為力地看著黑澤序哭了很久,直到黑澤序哭到呼吸不上來,抽泣時,才有機會插上嘴:“我們真的不是壞人,別哭了,好不好?”
黑澤序哭得滿臉通紅,滿臉的淚水,說話時一抽一抽的吸著鼻子:“我,不想,被賣掉”。
哭的實在是楚楚可憐,男人于心不忍:“不賣,不賣,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好人,是來救你的”。
怕黑澤序不信,男人還從口袋里翻出特工證向她展示。黑澤序過了很久才平復下心情,仍在抽泣著。
黑澤序梳理了腦海中的消息,看來面前這群就是Mi6的特工,她開始好奇,與他們接應的那個“維士”是誰?
剛才哭的太久,腦子有些缺氧了,黑澤序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不太清醒,她晃了晃腦袋:“你胡說,我爸爸才不是壞人”。
黑澤序仍舊裝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很大聲的反駁。她記得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這副樣子更容易引起成年人的同情與不忍。
果不其然,她猜的不錯,那個男人確實不忍心了:“呃,也,不完全是吧,那個,反正,你跟著我們走,我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別的之后再說好嗎?”
黑澤序拼命搖頭,仍是拒絕他們的靠近。
面上的演技無可挑剔,黑澤序背后的手也沒閑著,摸出鞋子夾層里藏著的刀片,動作幅度極小的割著繩子。
窗外響起幾聲槍響,屋內的人立馬警惕,為首的男人摸出身上的對講機問:“外面什么情況?聽到請回答。”
對講機的另一頭無人回應。拿槍的兩人警惕地靠窗,其余人全部蹲下,尋找掩體。
又是幾聲槍響,屋內的人相繼倒下,此時黑澤序也割開了繩子,沒有著急起身,等屋內安靜下來。
一陣腳步聲,黑澤序抬眸,與她素有謀面,異父異母的異性哥哥,黑澤陣,也可以稱為琴酒,正摁著與她剛分別不久的保鏢宮田。
宮田的兩只手都被琴酒摁在身后,曲著身子露出后頸和后背。黑澤序站起來,把手上已割開的繩子隨手一扔,琴酒沒有說話,只是遠遠的扔了本東西過來。
黑澤序接住,低頭看。是跟剛才那群人同樣的特工證,但與之前那本不同的是,這本證件上的照片是宮田的,哦,不,現在不能叫他宮田了,得叫“維士·本納”了。
黑澤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Mi6的臥底,維士·本納,臥底在她身邊一年之久,教她知識,照顧她的起居,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一個近乎完美的家人。
琴酒又扔了個東西過來,黑澤序再次接住,這次是一把槍,格洛克37式,是宮田常使用的那把,琴酒冷聲道:“面對臥底,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毋庸置疑的答案,黑澤序舉起槍,打開保險,直直地對準了宮田。沒有一絲猶豫,正如往常訓練的那般,就像面對著之前的假人。
宮田驚訝地抬頭,滿臉慌張地沖她搖頭。
黑澤序驚訝,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完美家人宮田,從未露出過如此扭曲的表情,她印象中的宮田,笑著的宮田,嚴肅的宮田,難過的宮田。但他的表情從未如此崩壞過。
[小小姐,有哪里受傷了嗎?]
[序小姐,你的學習速度真快,這么快就學會日語了,或許今晚我們該慶祝一下,我們今晚去那家甜品店好嗎?]
[序小姐,我看你很喜歡之前抱回來的水母公仔,就自作主張,自己做了一個小一點的給你,希望你喜歡。]
[序小姐………]
“砰”,裝著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一聲悶響,琴酒松開手,任由宮田倒在地上,血液向四周蔓延,黑澤序緩緩垂下手,槍靠近褲子,槍管的余溫燙的黑澤序清醒了不少。結束了。
終于結束了………
“啪,啪,啪”一陣有規律地掌聲響起,伴隨著皮鞋踏在地面發出的腳步聲,烏丸蓮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黑澤序沒有回頭,而是任由腳步聲靠近,烏丸蓮耶的語氣有些許感嘆:“你干的很好,序。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個禮物,喜歡嗎?”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的確這么做了。黑澤序始終保持著沉默,烏丸蓮耶也沒太在意,在路過琴酒時拍了拍他的肩:“晚點把她接回家,別玩太晚”。
“是”琴酒低下頭,收起了在面對臥底時的一身戾氣,此時的琴酒,就像一頭被馴服的狼,把爪牙和利刃全部收起,是絕對服從的表現。琴酒的反應,令黑澤序產生反感。
烏丸蓮耶走出房間,沒有回頭,廢棄倉庫里只剩下她與琴酒,和一屋子的尸體。
黑澤序在沉默許久后,也往屋外走,留下句話:“我不想回去,你走吧,維士·本納的尸體也帶回去,回去我會用到”。
語氣很平淡,就像她親手殺死的不是日夕相處的家人,而是一只不會被人在意到的小螞蟻。
她也是才知道,殺死一個人,原來這么簡單啊。
黑澤序走時把烏鴉胸針取下,放在門口生灰的柜子上,胸針上的紅寶石光澤變得暗淡無光,似乎被塵污沾染。
琴酒沒有追上去,只是打了個電話,吩咐人來處理倉庫留下的慘狀。
-------------------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走到一片小河,再回神她已經在天橋洞下陰涼處坐著。
不想動了,就這樣坐著也好。她記得,書上的主人公在內心徘徊不定時,也喜歡看河。
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黑澤序有些出神,殺死宮田她的內心卻毫無波瀾,以至到現在,她連傷心,難過都沒有,這樣的她還能被稱作為正常人嗎?
身旁響起鬧鐘鈴聲,黑澤序嚇得一激靈,擺出防御姿態,身旁傳來道歉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嚇到你了嗎?不好意思。”
她才剛注意到,那是一個亞麻色頭發,戴眼鏡的瞇瞇眼男人,他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一臉歉意的拿著手機,膝蓋上還放著手提式便攜電腦。
瞇瞇眼男人解釋:“我怕忘了跟同學說交稿日期,忘記取消鬧鐘了。”
黑澤序遲疑:“你,什么時候來的?”
瞇瞇眼男人略顯驚訝:“我一直都在呀,你來之前我都已經在這里坐好久了,你是不高興嗎?看你一直坐在那無精打采,悶悶不樂的。”
“抱歉,還真沒注意到你”黑澤序尷尬的抓了抓臉:“我沒有不高興,只是在想別的事情。”
“嗯,那就好。唉,真羨慕你們小孩子,每天無憂無慮的”瞇瞇眼男人扶了扶眼鏡:“我已經改了很久這篇論文了,再改不好,怕是今晚都睡不了覺”。
黑澤序好奇的湊上去看了一眼:“你是大學生嗎?”
瞇瞇眼男人再次扶了扶眼鏡:“是啊,我是大學生哦,在東都大學那邊”。
黑澤序戳了戳屏幕:“別的怎么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放出的這一頁文本,啰里啰嗦,還有好多重復的句子,語言表達不清晰,還是得注意一下語言的簡潔性和準確性的。”
瞇瞇眼男人表現出苦惱:“我也想啊,可是不這么寫,我湊不夠字數”。
黑澤序聳了聳肩:“那是你的問題咯。”
瞇瞇眼男人選擇轉移話題:“對了,你家是住在這附近嗎?我怎么感覺從來沒有看過你?”
黑澤序搖頭:“是有事才來的,我家并不住在這里。”
“哦,這樣啊”瞇瞇眼男人恍然大悟:“我能有幸認識你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呢。”
“嗯,可以”黑澤序看著面前的男人斯斯文文的,第一直覺感覺人還行,就答應了。
“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沖矢昂,家就住在這一片,你沒事也可以來找我玩,我隨時歡迎。”
“好,我叫黑澤序。”
“黑澤序嗎?我記住了,哈哈,不過話說回來,黑澤這么特別,也很難被人忘記呢。”
沖矢昂算是健談,跟黑澤序聊了好一會兒,談吐間文質彬彬,不會使人產生任何不適,相處間黑澤序也覺得挺愉快的。
沖矢昂手機響了,他舉起來看了一眼:“嗯,時間不早了,我好像該回學校了”。
“黑澤,你家長在附近嗎?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黑澤序掏出手機,翻到胸針定位,在這附近,黑澤序收回手機,對沖矢昂禮貌一笑:“不用了,我哥在等我,不麻煩沖矢哥哥了”。
“嗯,那再見啦,期待和你的下次見面。”沖矢昂收好手提電腦就匆匆跟黑澤序告別。
看沖矢昂完全消失于視野,黑澤序收回笑容,將目光再次放回手機,胸針的定位就在附近。
猜的不錯的話,就在…
黑澤序抬頭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