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宮本由美的指引,黑澤序和工藤新一,站在了一家廢棄民宿樓前。民宿樓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門口堆著許多破舊電器,苔蘚漫上墻面,門口掛著半掉不掉的LED燈牌,上面正寫著“恭迎大駕光臨”。
宮本由美自豪的拍拍胸脯:“我就說有吧!從這里往上走,就是海洋館,往下走就是影視院,我每天巡班都會路過這里?!?/p>
黑澤序:“………”。
工藤新一:“………”。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神色。
“還進去嗎?”工藤新一咽了咽口水,有些猶豫。
“嗯”黑澤序回了一聲,便率先邁步走向廢棄民宿樓。
幾人走進民宿樓,宮本由美伸手在面前揮揮驅趕灰塵:“阿序,在學校上著課好好的,干嘛因為一個模棱兩可的短信來這……說不定是整蠱節目發來的呢?!?/p>
本想隨意的敷衍幾句,但黑澤序突然感覺到一道很強烈的視線。
她對視線本就敏感,被直勾勾的盯著,整個人都警覺起來。
再望去,那個視線已經不在了。黑澤序也沒跟其他人解釋,直接沖了上去,追趕那道身影。
追著追著,便來到了天臺,她看到了記憶中那個狙擊松田陣平的黑衣人,黑衣人站在天臺邊上朝她回頭看,帽檐面具下發出機械的電子結合音:“好久不見,神明大人?!?/p>
天臺的門隨即被關上。
她不敢放松警惕,眼睛危險的瞇起。
論身形,無法分辨是男是女…若是成年男性,或有利器的話,他們未必能憑人數取勝,黑澤序摸向了口袋里放著的折疊美工刀。
這一舉動莫名使黑衣人心情愉悅:“神明大人,您連生氣的樣子都是這么勾人,真希望能快點把您得到,不過,現在還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黑衣人碎碎念。
黑澤序聽完不由后退幾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個黑斗篷下的是一個猥瑣油膩的變態。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個黑衣人口中的什么“神明大人”好像就是她……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被這樣的變態盯上,未來真是越來越沒盼頭了。早知道出來時別太沖動,得打個電話讓目暮叔叔一起來,推理完直接把這人逮捕。
不過黑澤序也沒忽略黑衣人話語中的線索,“好久不見”?意思是他們其實見過面的?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還認識這樣一個變態?
“你有什么目的?”黑澤序問的直接,她就怕那個黑衣人是在拖延時間,把她從學校引出來。從學校到這棟樓距離并不近,一時半會無法趕回去。
黑衣人面具下發出咯咯的笑聲:“神明大人,我只是想邀請您看一場煙花盛宴哦,不會讓你失望的?!?/p>
黑澤序腦子中有個大膽的猜測,所謂的煙花盛宴,不會是……爆炸吧?在哪?這棟樓?影視院?海洋館?還是學校?
無論在哪里發生爆炸,都會引發不小的社會動亂,早知道就先打電話給目暮叔叔了。
在兩人僵持時,天臺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宮本由美和工藤新一沖了上來。站定后,宮本由美揉了揉發酸的腿:“真是的,鎖門干嘛?非逼我用武力”。
黑衣人注意到宮本由美身上的警服,也有所警惕,做出攻擊姿態:“真礙眼,早知您帶朋友來,我就準備些禮物了,本來想和你單獨相處的,可惜了。”
黑澤序又往后縮了縮,她一點也不想和這人單獨相處。
可工藤新一的注意力不在這里,他注意到了那個黑衣人對黑澤序使用了敬語,結合他對黑澤序身份的懷疑,他很難不往壞處想。
“你到底是什么人!”工藤新一厲聲質問。
黑衣人這才舍得將目光移開黑澤序身上,不悅的“嘖”了一聲。面具下盯著工藤新一的眼神冷漠,將手伸向黑衣口袋。
沒等工藤新一接著盤問,黑衣人所在的地方就出現了白霧。白霧將眾人籠罩。
反應過來的黑澤序,微俯下身,放低重心,擺出防御姿態,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槍聲,工藤新一所在的方向傳來了倒地呻吟聲,她不敢輕舉妄動。
剛才的聲音明顯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的聲音,在日本敢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槍,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黑澤序感受到聲周氣壓變化,調整角度后果斷出拳,拳頭被人格擋下來,本想再次出拳,便被黑衣人先一步摁住手,她感覺手上的觸感變了。
看樣,那黑衣人無心與她周旋,把東西給她后便要撤退。
“由美姐,攔住他”白霧即將散去,在不明黑衣人目的之前,黑澤序也不會輕易放他走。
宮本由美也沒猶豫,朝聲音的方向追去,空氣中很快便響起了打斗聲,趁著間隙,黑澤序才有機會低頭看黑衣人塞給她的東西。
白霧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她也看清楚了。一個開著日賣電視臺的直播平板畫面,還有一張由報紙字跡組合成的紙條,上面寫著“星光影視院,第37號儲物柜”。
正認真看著紙條的黑澤序,被宮本由美一聲驚呼,驚的抬頭,恰巧看見黑衣人逃跑的身影,和倒在地上的宮本由美。
宮本由美面露痛苦的跪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的捂住自己的小腿。黑澤序難得鎮靜的臉上出現慌亂,小跑上前,想查看宮本由美腿上的傷口。
黑澤序有些愧疚,她什么事都沒有,但陪她來的工藤前輩,和由美姐都受了傷,這讓她不知所措。
宮本由美沖她搖頭,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語速極快道:“出事了,杯戶購物廣場那邊,摩天輪上有炸彈!”
“什,什么!”黑澤序恍惚了一下,摩天輪上的炸彈?這與她昨晚聯想到的種種,不謀而合。
摩天輪,黑衣人,炸彈!松田陣平?。?!
黑澤序猛的低頭看平板,上面日賣電視臺果真直播著杯戶購物廣場的現狀。
與上次相同的年輕記者站在與上次不同的地方,播報著近似的新聞:“大家好,我是今天的記者,現在我們在杯戶購物廣場這邊,據會場工作人員所述,摩天輪上安裝了炸彈,警方已封鎖了現場,我們上去問問情況?!?/p>
她好像明白了,黑衣人把她引出來的目的。
若是在學校恰好看到新聞,或聽到新聞,她或許都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但,這里不行,太遠了,她現在趕過去,松田陣平估計都要炸成渣了。
黑澤序不死心的給松田陣平打去電話,電話被接通。她直接開門見山:“下來”。
“哈?小學霸,下課了啊,今天怎么那么早?哦,還有,跟綠川那家伙說,我今天不回去了。昨晚的事…算了,下次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松田陣平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仿佛一切如常。
“我說,下來。松田陣平”黑澤序這次冷聲又將話重復了一遍。
松田陣平垂眸,看不出喜悲:“又被你知道了嗎?果然很聰明,小學霸,有的時候我倒希望你別太聰明。好吧~我松口了,我告訴你兇手是誰,別再去查hagi那個案子了。”
“你現在下來,一切還來得及。我可以控制那個炸彈停止運行,所以,你現在,下來!”黑澤序很久沒喝水了,嗓子很干,說出的話,也因情緒激動而破音了。
站在不遠處的工藤新一扶著手臂走來,看到黑澤序失態的反應,不由有些沉重。這個一向清冷,淡欲的小學妹,第一次表現出這樣的窘迫。
他意識到,這事,大了……
“呵”電話那頭傳來聲輕笑,然后是打火機打火的聲音:“跟上次一樣,最后三秒,會顯示另一個炸彈的位置,如果我現在把炸彈拆了,指不定會發生什么恐慌呢”。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下來”黑澤序毅然決然。
“我是警察”。
單單四句,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兩人都陷入短暫沉默。
最后,還是松田陣平開的口:“別再調查hagi的案子了,兇手是普拉米亞。還有……好好長大,阿序?!?/p>
電話被掛斷。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黑澤序失神,下意識就看向平板畫面。
沒過幾秒,炸彈爆炸。由摩天輪為爆炸中心,四周燃起火花,就好像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盛宴,既止如此?
日賣電視臺的攝像設備,也有所波及,攝像畫面黑屏,直播又被切回主會場。
主會場的兩名主持人正為剛才的情況進行解釋,她沒心思注意那兩個主持人說了什么,只是呆呆的望著屏幕。
一陣風吹來,卷走了她的躁意,留給她的只有平靜,死一般的平靜,就像一潭平靜無波的湖面,結了層霜。估計有石子扔去,都難驚起半點水花。
記得,萩原死時,她亦是如此,沒有傷心,更沒有難過。
她原來沒有心吶,怪不得,不會痛。
宮本由美注意到黑澤序的反應古怪,有些擔心,想說點什么,可嘴巴又張又合,沒說出句話。
工藤新一想攬住這位后輩的肩,給她開導幾句,手剛伸出,還懸在半空。就聽見黑澤序冷不丁來一句:
“工藤前輩,我不想再推理了,好麻煩?!币?,她最怕麻煩了。
黑澤序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因為怕麻煩,第一次處理摩天輪爆炸案時,她做了全副武裝,就為了不被別人認出來;
因為怕麻煩,她才會主動調查姫彌貞也死亡,就為了早點結束案件,早點野營完,早點回家;
因為怕麻煩,這一次,她沒有打電話給目暮十三,選擇了私自行動,黑衣人逃了,松田死了,太突然了………
她好像再也沒辦法,親口跟松田陣平說出道歉了……
黑澤序攥緊平板,現在要抓到那個黑衣人,怕是困難了,只剩下這個平板,還有那張紙條作為突破口。
普拉米亞,黑澤序于心中默念,記下了,這個不算陌生的名字。
她不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也不會是最后一次。這次爆炸案,會與普拉米亞有關嗎?若真如此,這么大費周折,又是為了什么?
那個黑衣人,會是普拉米亞嗎?
黑澤序思考著,沒人會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