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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滇相

第二十四章

數日之后,整個昆陽城被紅色裝點,處處流露著喜慶的氛圍,一些較老牌的官員,受嬴旌所邀,站在昆陽城的最高處,天下臺上觀看著那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

上任丞相,現在的司空吹胡子瞪眼地說:“先帝才去世幾天啊,這位二皇子居然就大肆成親,簡直不把先帝放在眼里,楊大人,你說是不是?”

楊祖宏沒有立刻回他,而是默默地看著下面,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人,一邊的大司馬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卻什么發現也沒有,他調侃道:“楊大人這是在找什么?這么大的隊伍,找什么都找不到吧?”

對方帶點調侃地道:“我找我們的新任丞相呢?你別說話,我再繼續找找。”

他這話弄得司空有些不滿地說:“什么新任丞相,不過是個小丫頭,我們幾個那個地位不比她高,能當上丞相說不定是靠著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騙了先帝,又騙了現在的陛下。”

楊祖宏臉色未變,甚至還笑了起來:“司空大人說得沒錯,長孫大人騙了兩代陛下,這種話希望你不要讓陛下聽到,據我所知,陛下是質子之時便與長孫大人相識,你這話若是讓陛下聽到,可得小心陛下治你的罪啊。”

司空聞言神色一變,嘴上卻不退半分:“哼,那又如何,現在的朝廷,還不是我們幾個說了算,一個吉祥物皇帝和一個更吉祥物的丞相,能做什么?”

對方知道他只是在嘴硬,便不在和他搭話,而是繼續尋找著長孫芷。

而此時,楊祖宏所尋找的人正坐在青風坊之中,和今天婚禮的主角有說有笑地聊著。兩人聊了很多事,長孫芷忽然想起了什么,從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蘇雁卿。對方不解地接過,隨后看向了長孫芷。她解釋道:“這是云茗小姐寫給你的書信,她關注你很久了,只是如今家族重擔壓在她身上,希望后面有機會,你能去她那里轉轉,教她跳跳舞。”

蘇雁卿有些意外地收下了書信,笑著回復道:“那麻煩長孫姑娘幫我回復她,雁卿一定會去找她的。不過,雁卿沒想到,她一個深閨里的大小姐,居然會關注我這樣半個風塵女子。”

長孫芷笑了笑:“我問過她,她說自己很小的時候,跑出去玩,結果迷了路,遇到了一個練舞非常刻苦的大姐姐,那位大姐姐人很好,送她回了云家,后來她也去找過幾次那個大姐姐,可每次都只在一邊看著,不去打擾她練舞,最后一次去的時候,她便隨人搬走了,后來再見到那位大姐姐,就是十多年后了,那位大姐姐依然刻苦努力,即使那時,她已經名揚整個昆陽城了。”

女人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解,漸漸恍然大悟,最后變得感動:“我想起來了,以前是有個小孩一直在我旁邊盯著我看,當時我就在想,這小孩每次都來,我可得好好努力,不然讓小孩子學壞了。”

“聽起來,你們還真是有緣呢。”長孫芷笑著說,對方也回復了一個溫馨的笑容。長孫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大致推斷了一下時間,隨后便拿著蓋頭,為她蓋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等你的如意郎君來了。”

聽著她帶些調侃的話,蘇雁卿的臉頰浮起了兩抹緋紅,她任由著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失去了視線的她,任由著長孫芷的手牽著她向前走去,最終她們停住了,蘇雁卿疑惑地想,是到了嗎?可接下來,她感覺自己被抱上了一輛馬車,身邊坐著了一個人,聞了聞氣味,對方身上有長孫芷身上獨特的氣味,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后,她便安下了心。小聲地和對方說:“長孫姑娘,我先睡一會兒,等到了你記得叫醒我。”

對方并未回應,蘇雁卿并未多想,便進入了夢鄉之中,她實在是太累了,一大早上就起床梳妝打扮,這一打扮,就是好幾個時辰。身邊的人默默地給她放了個枕頭。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一雙手推了推她,蘇雁卿便醒了過來,伸張了一下身體,她便試圖摸索著下馬車了,一邊的人見她快要摔下去了,便連忙一把抓住了她,這一抓便讓蘇雁卿反應了過來,她用篤定的語氣說道:“你是阿思。”

對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向前走去,至此,蘇雁卿便徹底認出了身邊的人,便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她放心地松了一口氣,便任由自己跟著對方的步伐前進。他們不斷地向前走去,沒走一段路,便聞到一股新的氣味,有很多種即使是蘇雁卿也未曾聞過,等聞到第九種味道時,身邊的嬴思便停下了步伐。蘇雁卿心想:這是到了嗎?隨后,她的蓋頭便被輕輕掀起。她開口想要提示對方這樣不行,卻下意識地順著對方抬起的手指看去,隨后便愣在了當場。之間他們剛剛走來的道路上,每過一段路程,便有一種新的雕刻。那些飾品形態各異,散發著各色的光輝,在光芒的照耀下,散發著瑰麗的色彩。

隨后,八匹毛色各異的駿馬帶著八只小猴一同跑了過來,他們跑到蘇雁卿面前,每一只小猴都帶著一件飾品,這些飾品形態各異,但無一不散發著美麗的色彩,每只小猴都將自己手中的飾品遞到蘇雁卿手中,隨后便騎著駿馬讓下一只小猴繼續重復這個動作。等小猴走完之后,又有數只孔雀跑來,它們后面還跟著幾只飛著的孔雀,那幾只飛著的,腳上似乎還帶著什么東西,在他們快落下之時,另一批孔雀又飛起來結果那東西繼續飛,重復了數次,它們終于將那東西送了過來,竟是一張古箏,蘇雁卿立刻兩眼放光,也顧不得地上干不干凈,便一把坐下,嬴思在一邊伸出手,又立刻收了回去。這是她的婚禮,便隨她吧,他這般想道。蘇雁卿扶上古箏,輕輕地演奏了起來。清澈的樂聲傳出,仿佛清澈的泉水一般,沁人心脾。

一曲作罷,蘇雁卿有些意猶未盡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嬴思見狀,這才開口:“這些你還喜歡嗎?”

對方輕輕地點頭,卻又是無比的堅定。她說道:“喜歡。”

嬴思松了口氣:“那就好。”隨后便感覺到一陣震動,嬴思不解地想,我記得不是送完了嗎?

蘇雁卿看出了他的疑惑,便說道:“你送我的確實送完了,可我也擺脫了長孫姑娘她們幫我送東西給你,看來是到了。”

嬴思扭頭看去,卻見是幾頭犀牛跑了過來,為首的那頭犀牛最先停下,后面的便也和它一起停住了步伐,犀牛領頭身上的犀牛鳥飛了下來,帶著一個精美的玉質帶鉤,那帶鉤似乎是以一塊時間特別久遠的藍華玉,在時間的洗刷下,已經有些微微泛紅,散發著奇異的光彩。嬴思有些愣住了,他雖不懂這些玉料的價值,卻也知道這定然不是廉價之物,想著蘇雁卿那不算特別高的收入,他本想拒絕,可看著對方期待的臉,他還是當場別了上去。這下對方笑得更開心了。

隨后,又是幾頭白眉老猴從高處一躍而下,一個華麗的轉體,落在了地面上,它們各自拿出一塊小東西,拼在一起,便湊成了一把精美的梳子,一頭老猴把梳子放到嬴思的手上,此時的兩人面色都有些為難。蘇雁卿道歉道:“抱歉,我忘了告訴大家,你不會梳頭,要不我們換一個?”

嬴思確實將其收下,說道:“不用,我學就是了,我不信這個還有記知識點難。”

見他這么堅持,蘇雁卿也松了一口氣,問道:“既然禮物都送到了,那我可以把蓋頭披上了嗎?”

嬴思訕訕地刮了刮臉,看向了另一個方向,為難地說:“恐怕還不行。”

蘇雁卿扭頭看去,結果就看到幾個用手捂著臉,卻又偷偷地看著他們的人,看著她們欲蓋彌彰的樣子,蘇雁卿臉上不禁浮起兩朵紅云。

這時嬴思抓住了她的肩膀,長吸了一口氣,含情脈脈地看著蘇雁卿,說道:“雁卿,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對方此時大腦已經宕機了,下意識地說:“那你說吧。”

得到了許可的嬴思開始了他的回憶殺:“六年之前,那時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我并不了解青風坊具體是什么,只是陪小滕一起去,從身邊人的口中聽出,那似乎是個風月場所,然后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上了你,我不知我能為你做什么,來表達我對你的愛,于是我說了‘我給你贖身’,幸好,你沒有生氣,也幸好,我后面沒有放棄理解你,最終,我們走到了一起。

“那之后,我才理解了原來人生有那么多種活法,原來,真的有人可以靠愛好過一輩子,只是可惜,我似乎落下太多了,我始終沒法徹底融入你的圈子,這樣的我,還多虧了你沒有嫌棄啊。”

聽到這里,蘇雁卿搖了搖頭,無比真誠地說:“沒事,你確實做過努力,也會為我找曲譜和找路過昆陽的舞娘來教我新的舞蹈,我已經很開心了。”

嬴思輕輕地笑了,他繼續說道:“這是我該做的,后來呢,我某日心血來潮,說想給你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禮,當時,我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始和我的兄弟們找辦法競爭皇位,可我沒想到,彼時的父皇,并沒有立太子的打算,也就使得,這場婚禮一拖再拖。”

蘇雁卿蹭了蹭他伸出的手,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后來,老三來和我談了,我當時想著,我可能沒法給你這場婚禮了,我當時,老實說,有點絕望,后來,便是前幾天,老三說,可以帶著他的朋友和我們共同的兄弟們給我們一起辦這場婚禮,這一點,我很感謝他。”說到這里,他看向了遠處的嬴旌,對方揮了揮手,示意別掛在心上。嬴思笑著轉過了頭,“所以,現在,你愿意和我成親嗎?成為我的妻子,我們一起,去面對余生的所有風雨。”

“我愿意!”已經感動得流淚滿面的蘇雁卿喊了出聲。

這時候,一邊的眾人起哄道:“親一個,親一個……”嬴思神秘地一笑,便一把拉起了蘇雁卿的蓋頭,將兩人一起包住。

失望的眾人起訴道:“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嬴思停下那個吻,伸出頭,挑釁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再次把頭伸了回去。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兩人徹底喜結連理……

七年后

長孫芷站在朝堂之外,遠遠地看著越國的來使。正午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照得她的臉熠熠生輝,看來,時間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在這七年間,她長袖善舞,喜歡利益的,便以利誘之;剛正不阿的,便以時處之,長此以往,她在百官間漸漸有了威望,共事起來,也更加方便。

一邊的楊祖宏看著她昏昏欲墜的樣子,調侃道:“長孫大人怎么這么累?陛下又帶你一起加班了?”

此時已經正式成為了丞相的長孫芷打了個哈欠,陪著笑說:“這幾天,云家家主交替,也就意味著阿旗和阿香他們可以成親了,我這幾天一直熬夜準備禮物,抱歉,讓楊大人看笑話了。”心想:還有某個莫名其妙說要去云家做管家的人,也是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呢,然后,真是多虧了郭寧!云茗的事務得到了分擔,可以有很多機會和嬴旌見面,而嬴旌為了這事,也經常還沒辦完事呢,就偷偷跑了……為了解決事務,她只能交出自己的睡眠時間,半夜加班……

“成親?是了,陛下一直未娶,就是為了這位云姑娘啊。那長孫大人你呢?你為什么一直不嫁?”

忽然被關注到的長孫芷愣了一會兒,然后笑著說:“我啊,我是志向未成,不愿拖累他人;后面志向成了,就更不用成親了,而且,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個地方,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隨著她打了一個哈欠,最后一句話的尾音明顯有些上揚。

“這樣啊。”楊祖宏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對了,話說楊大人,我好想沒聽說過您有什么孫子孫女的,聽說你現在孤單一人是真的嗎?”

楊祖宏皺紋與白眉毛之下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的神色,他說道:“我以前有過一個女兒,然后我妻子就去世了。我怕下去后被她念叨,就一起沒續弦。”

“那您女兒呢?”長孫芷刨根問底地說。

對方此時卻不愿回答,只是看著前方,說道:“使臣來了。”

見他這般,長孫芷便知,這定然是他不愿回答的事情,便也不再追問,好好地看著前方的使臣,這一看,她便愣住了。那位使臣身穿一件白色的斗篷,同時還用一塊白布包住了眼睛,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看得到路,與此同時,他的頭上還有一對小小的突起。

長孫芷此時無比確認,對方便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只是此時礙于禮節,她只能與楊祖宏一起向對方行了一禮,那“人”也回了一禮,隨后,楊祖宏便別開身,說了一句“請”。

對方點了點頭,便跟著他們向前走去。長孫芷不時扭頭偷偷地看一眼,在第不知道幾次之后,她的腦中便想起了一個無奈又溫柔的聲音:“孩子,別看了,等過會兒,我們到街上再好好聊。”帶著一些苦笑的聲音無比熟悉,長孫芷于是終于確定自己終于找到“祂”了,步伐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察覺到長孫芷反應的楊祖宏似乎明白了什么,雖未說話,步伐卻是快了起來,想著快點完事,給兩人一點相處的時間。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朝堂之上。在那皇位之上,已經蓄起了小胡子的嬴旌笑著說:“兩位愛卿回來了,這位便是越國的來使嗎?”他的笑中隱藏著一些特殊的意味。

來使笑了笑,行了一禮回到:“正是,在下受越君邀請,前來造訪滇國,陛下的意思,希望和滇國關系更近一步。”

“使者說笑了,越國實力強盛,而我滇國無非是資源豐富一些,越國愿意與我們發展友誼,我們自然是愿意的。不對,應該說滇國還有些高攀了。”

“滇君陛下不必如何妄自菲薄,滇國人杰地靈,僅是那商人聯盟,便是我在越國聞所未聞之物,更何況,滇國還有您這么優秀的君主,百姓也很友好。這些都很棒的。”

嬴旌看著祂,不知為何,明明聽起來是恭維的話,從祂口中說口中說出,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可信度,他莞爾一笑:“那就多謝使者的夸獎了,那是現在就要簽署合約了嗎?”

“合約先不著急,畢竟在下本就是帶著私心來的,若是合約簽署太快,我便等早回去了,不如等陛下成親之時,我再把合約雙手奉上,如何?”

聽著他明明算是拖時間的話術,嬴旌卻不知為何,不想拒絕祂,于是他笑了笑:“那便按使者所說吧,長孫愛卿。”

“臣在。”

“你帶著使者去看看昆陽的風土人情吧。”

“諾,”長孫芷側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使者便跟上她的步伐,一起離開了。

看著楊祖宏若有所思的樣子,嬴旌疑惑地問道:“楊愛卿是有什么問題嗎?”

雖然被叫到了名字,但楊祖宏沒有任何慌張,淡淡地回道:“臣沒事,多謝陛下關心。”

想起了查到的東西,嬴旌的神色變得有些復雜,他說道:“待會兒楊愛卿留一下,朕有些事要和你說。”

“諾。”

由于只是例行早朝,并沒有太多的事情,百官只是象征性匯報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情況,然后便下朝各回各家了。而楊祖宏則是跟上了嬴旌的步伐,一路走到了御花園,他主動開口道:“不知陛下,找老臣何事?”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書信并將之遞給了楊祖宏。他滿懷疑惑地接過,隨后便拆開信看了起來。只看了幾行,他便垂下了手,無力地說:“這事,陛下告訴長孫大人了嗎?”

“還沒有,我也是剛剛得到的這個消息。”

“那就好。”楊祖宏如釋重負地說。

嬴旌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是少年時的他,可能會揪著他的領子怒斥他的行為,而現在,他只是平靜地問道:“你為什么不告訴阿蘭?你是她外公這件事。”

“我……我對不起她媽媽,一直以來,如果不是我教育不周,她就變成那樣,小長孫的童年也不會過成那樣。”

嬴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很早的時候,阿蘭和我說過自己吃不了糖,我剛開始還不信。直到她當場吃了一塊糖,卻哭得淚流滿面。這究竟是為什么,我們最后也沒有弄懂,只能用最合理的解答。那就是當時的長孫芷因為平時吃不到糖,唯一一次吃到,還是晚上去偷吃的,最終還導致她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打了好久,也哭了好久。所以,你懂了嗎?”

楊祖宏聽了他的話,腦中不禁浮現出了長孫芷因為一塊糖淚流滿面的樣子,一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落寞地笑道:“老臣對此深表歉意,但還請陛下看在老臣為幾代君主勞心勞力的份上,替老臣保守這個秘密。”

看著他蒼老的樣子,嬴旌心中一抹不忍一閃而過,可最終,他還是決絕地轉過了身,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老人慢慢跪下,長呼:“多謝陛下。”

另一邊,長孫芷帶著使者先回了一趟她自己的府邸,換了一身衣服,便帶著對方在街上逛了起來。原本等待著和對方好好聊聊的長孫芷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在好好地逛街,不時拿起一件物事好好地端詳了一下,隨后沒看上的話便放回去,看上了便付錢帶走。絲毫沒有跟她搭話的想法,長孫芷不禁有些氣鼓鼓的。

走了很長一段路,使者忽然轉身停下,低著頭生悶氣的長孫芷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祂溫柔地說道:“小孩,你怎么不看路啊?生氣了?”

長孫芷坦率地說:“有點。”

使者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抱歉,我在越國那邊有幾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我現在在給他們挑禮物。”

“不是還得再過幾天才走嗎?不用這么著急吧?”

對方笑了笑,無奈地說:“要是讓他們知道,給他們帶禮物是最后辦的,他們得念叨我好久的。”

“你和他們……”長孫芷頓了頓,繼續說道,“認識多久了?”

“你總能問出一些讓我出乎意料的問題啊。”長孫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認識的時間,已經快趕上我存在的時間了。”

聽到這個問題,長孫芷有些挫敗地說:“那確實是挺久了,對了,我想知道你叫過幾個人‘孩子’,又叫過幾個人‘小孩’?”

“小孩這是不高興了?”使者又摸了摸她的頭,誠實地說:“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長孫芷嘴角抽搐了幾下:“你還真誠實啊。”

對方又說道:“不過,你是這么多‘小孩’里,在經商一路上,走得最遠的,很厲害啊。”

久違的夸獎讓長孫芷先是俏臉一紅,隨后又笑著說:“那我當真了。”

“當然了,我從不吝嗇自己的夸獎。”使者笑著說,“那我們說一下關于你的正事吧。現在知道,人為什么會死了嗎?”

當一直期待的畫面出現時,長孫芷的內心出乎意料的平靜,她點了點頭,笑著說:“因為路途總有終點,而很多時候,死亡,恰恰便是這個終點。它代表著我們的路途該結束了。”

使者帶著贊許地看著她。

然后長孫芷繼續說道:“可這并不重要,死亡是終點,但并不是唯一的終點。有的人在生前便將一切想做的事物都做完了,這時候,死亡便不足為懼,歸根結底,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遺憾。”

“不錯,”使者再次撫上了女人的頭,“真是一個很好的答案呢,向死而生的小孩,你的家人們,會深愛這樣充滿勇氣的你。”

長孫芷驕傲地抬起頭:“那時,現在的我,已經有了世界上最棒的家人了。不過,山河大哥哥,你呢?你有家人嗎?”

山河點了點她的額頭,笑罵道:“我又不是無根之水,自然也有家人,只是我的家人里,最重要的兩位,已經很久沒見了。”

“是不在了嗎?”

“別詛咒我的家人啊,”山河無奈地笑著說,“他們是我的老師和師母,他們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因為覺得我和我的其他家人,已經足矣承擔自己的責任了,便離開了。”

“這樣啊,話說你的老師不管你們天天這樣大斗篷戴帽子,還不露眼睛的嗎?”

山河有些無奈地說:“很早以前,我和我的家人們因為自己的責任,需要經常出去和一些人打架,容易把衣服打壞,師母心疼,便一直自己縫,然后師母就經常晚上還在補衣服,老師在師母的問題上會變得很兇,就告訴我們,如果我們下次再把衣服打壞,就送給我們的另一個家人做實驗。

“那個家人,怎么說呢?在我們之中有些奇怪,所以大家都很怕,后面出門打架就都穿成這樣了,穿壞了便直接換一件,師母也不一定看得出來。”

聽著祂的話,長孫芷不禁感嘆道:“你們家人之間的氛圍,似乎也很和諧啊。”

“那可不,我的家人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啊。”山河帶著驕傲的語氣說道,“對了,你那位貴人就快要成親了,你想好要用什么做賀禮了嗎?”

長孫芷抬起頭,無比驕傲地說:“那肯定想好了啊。”

“哎?那是什么呢?”

雖然蒙著眼睛,但長孫芷卻明顯地看出了山河的討好,她于是買了個關子,說道:“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哎?”山河軟著嗓子,帶著一點撒嬌地說,“好孩子,你就告訴我吧?我抱歉不告訴別人。”

“真的?”

“真的。”

長孫芷看了看四周,隨即長吸了一口氣,靠近祂的耳朵,小聲地說:“那就是……”

山河豎起了耳朵,重復道:“那就是……”

“那就是我先走了,你慢慢等著吧!”說完,長孫芷便大步跑開了,看著離開的她,山河寵溺地笑了笑,心想:那便好好等著吧。

當晚,買夠了東西的山河,揮了揮手和長孫芷告別,今晚祂會自己找個旅店解決睡覺問題,而長孫芷則是來到了曾經的剛王府。這里在嬴旌登基之后依然在使用,例如今晚,嬴旌和云茗一起來到了這里,進行他們闊別許久的卿卿我我。還未進門,長孫芷便透過窗看到了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影,她隨即放下了自己正打算敲門的手,靜靜地等待著兩人放開。

過了許久之后,門內傳來了云茗的聲音:“阿蘭,你進來吧。”

長孫芷打了個哈欠,心道:終于完了,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她看了看許久未見的云茗,相比上次見面她更加的知性,原本病弱的身姿越發豐滿。云茗笑著說:“阿蘭,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阿香你更漂亮了。”

“你也是,”云茗淺淺一笑,便有說不盡的風情,“對了,我聽說你見到你的那位大哥哥了,確定是祂了嗎?”

“確定了,祂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直裹著個大斗篷。”長孫芷調侃地笑道。

云茗發自內心地說:“這樣啊,那還真是有個性呢。”

長孫芷笑了笑,算是對她的回應,然后她看向了嬴旌,無比真誠地說:“你找楊大人,是有什么事嗎?”

嬴旌義正辭嚴地說:“我可是答應他了,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少來,你小子肯定是沒拒絕,但也沒答應。”長孫芷帶著鄙夷地說。

對方嘴角抽了幾下,認命地說:“確實是這樣,就這么說吧,我發現了你和楊大人的關系。”

“他是我外公。”長孫芷搶先篤定地說。

“你怎么知道的?”嬴旌震驚地說,“我給你的工作量已經少到你可以去調查這事了嗎?”

聽了他說的話,長孫芷不禁怒火中燒,抄起身邊的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這事完全可以猜到的!而且你個混蛋居然還好意思提工作量的事!”

躲開了枕頭,嬴旌又露出一副落寞的樣子:“我原本和他說,你因為你母親的事,導致吃塊糖都會哭,而這都是他這個外公沒有教好的錯,我原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的,怕你觸景傷情。可我想著,我們畢竟是最好的朋友,不能有事瞞著對方,所以,我還是抱著沉痛的心情把這事告訴你了。”

長孫芷帶著更加鄙夷的眼神,看著他說:“你以前塞糖給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嘴臉啊,你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心生愧疚吧……”

“哎呀,被發現了。”嬴旌吐了吐舌頭。

對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了,起碼幫我出了一點氣。”

“那你接下來,想要怎么辦呢?”嬴旌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現在就沖去太尉府,然后你們一個喊著‘外公’,一個喊著‘外孫女’,抱在一起,互相傾訴這些年因為缺少親情而誕生的心中的痛苦?”

長孫芷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而云茗則是中肯地說:“阿旌,你這樣好欠扁哦。”

嬴旌眨了眨眼,絲毫不在意地說:“阿蘭你到底要選哪個呢?”

“當然是打算遵從他的意愿了,他心懷愧疚,不打算和我相認,那我自然也不逼他,就讓他把這件事帶下墳墓吧。”

嬴旌贊許地說:“不愧是我家阿蘭,夠果斷。”

長孫芷沒有繼續和他貧嘴,而是坐到了云茗身邊,問道:“阿蘭,你想好你們的婚禮要怎么辦了嗎?”

“我這邊想好了,就看阿旌這邊了。”

“你這邊,是什么意思?”長孫芷疑惑地問道。

云茗笑了笑,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我打算……”

聽完了她的想法,長孫芷不禁兩眼放光:“真是個好主意。所以你想好了嗎?”她抬頭看向了嬴旌。

對方驕傲地說:“那當然是想好了,等晚上,我們就好好聊聊。”

結果長孫芷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不好意思,今晚是沒機會了。”

“為……”嬴旌開口,正打算詢問理由。

長孫芷便一頭扎進云茗的懷里,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不好意思,今晚我要幫你照顧你老婆,幫你辦婚禮的事,還是下次再說吧。”最后,云茗甚至將她抱了起來,無奈地看了一眼嬴旌。

此時,他黑著看著長孫芷,露出無比核藹的笑容:“丞相,你這是不怕我把你革職了嗎?”

“你敢!”兩女一同抬頭氣勢洶洶地看著他。

嬴旌迅速慫了:“確實不敢。”

聽了這話,兩女便一起開開心心地去床上睡覺,只留下嬴旌擱哪兀自凌亂。

孑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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