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正在潛行著……
小張熟記陳怡然的話,他沒被沖動占領一席據地。
繼而他去了后院,探出上半身,從門縫往里窺視著伙房的一切。
馮媽正坐在土灶臺前,往灶洞中生柴火。馮媽身后是馮媛媛和蔣晶瑩,兩人湊在一起嚼舌根,前來覓食的二夫人攪和她們其中,她們被二夫人突然出現嚇得一激靈。然而二夫人表情嚴肅并未做出指責,她們兩人借口以某事為由,去做其他事兒了。
二夫人則打起午餐的主意。
馮媽捕捉著二夫人的一舉一動,但我行我素的二夫人可不管那么多,把蓋菜罩拎起放在一旁,盯著食物和打開的味蕾,讓她不顧及形象,直接上起了手。
看在眼里的馮媽提嘴一句:“二夫人不必老往伙房跑,你只要吩咐一聲,我會讓她們把食物送你房間。你要是把午餐的食物吃了,其他人量就少了,非常時期,二夫人就不要照自己的一套來了。”
馮媽得當的一句,可見二夫人是個屢說不改的慣犯了。
“反正都死了兩人了,你就把這兩人的伙食算到我頭上。”
二夫人非常倒油一句,馮媽被噎得啞口無言,馮媛媛和蔣瑩晶也一看一個不吱聲。
隔門觀望的小張看不出什么事兒,他只是多瞄了幾眼埋頭苦干的蔣瑩晶,沒什么可疑的,那么他也不做太多的觀察了。
于是,他來到蔣瑩晶的房門前,為了掩人耳目,他敲了幾下房門,但很快發現房門只是虛掩著,并沒上鎖。又他回看了走廊的兩側沒人后,才推門而入。
輕輕地捻上門后,他不急于尋找線索,眼見著幾平方的房間,只有靠墻的簡易板床和一個老舊的楠木單門柜,單木柜上放著掉漆的花瓶,花瓶中豎著一束沒有陪襯、缺損仍保持鮮嫩的梔子花。由于房間小,剩余空間也不多,一扇該有的窗戶還被釘上了一排木板,完全縮減了光線的補給,顯得房間死氣沉沉的。
然而,他再次擲目作息的板床,床頭疊置得整整齊齊被子,還有幾件灰撲撲的衣衫。動手翻遍被子和衣衫沒有發現到什么,掀起床鋪,床板下也沒有,彎下腰,往床底尋了個遍也只是些灰塵。那么就剩下楠木單門柜,他打開單門柜,里面塞著一個編織袋,袋子都放著反季節的衣服。拉開柜子上方唯一短窄的抽屜,除了一些日用的東西,也沒找到可疑的。
他舉頭有些喪氣,居然一個東西都沒找到。他的這種沮喪和要來之前的亢奮成了鮮明的反差,情緒上的變動也使他大腦萎縮。
他蹲在單門柜前遲停了一會兒……
想著自己不能完全依賴直觀的視角,去敲定所看的,一定遺漏掉了什么。
于是乎重拾起信心,緩緩起身。
不經意間,劃過眼前的單門柜抽屜讓他有說不出的不對勁。定睛一看,短窄的抽屜和單門柜尤為別扭,因為抽屜的上方還留有空位子,而這個留空的位子是封死的,這不禁讓小張懷疑抽屜上方有一個暗格。
試著敲了敲單門柜的邊沿的楠木,聲音都很結實,挑不出毛病。于是他再次打開抽屜,把抽屜里的東西理了出來,敲響抽屜內上方的楠木,一聽聲音就很虛,摁住上方的楠木順著一側移動了一下,果然一打信封降下,還附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蔣瑩晶站在兩位女人中間,顯得非常幼態,應該是她孩童時期拍下的。而身旁的兩位女人,一位穿著樸素,很顯年齡,另一位二十出頭樣子,一股朝氣洋溢著。小張看著暫時挑不出事兒的照片,不予評論。
因此,把疑心轉移到一打信封上。
隨便打開一封沒粘住的信,信上的內容令小張大跌眼鏡,也從信上的內容,大致猜出上了年齡的應該是蔣瑩晶的媽媽,而另一位二十出頭的可能就是蔣瑩晶的姐姐……這和陳怡然說的有著不謀而同,但他不怎么確定照片上二十出頭的一定就是秋芬芳,因為他沒見過秋芬芳的照片,或關乎她相貌的畫像。
這讓小張確定,他要去找陳怡然確認一遍才行。
他把擺著亂七八糟的地面收拾好,帶上一打信封和照片出了門。
找了一圈,沒找到陳怡然的身影,來到廳內,碰見剛好從伙房出來的二夫人,隨口問了句:“請問一下二夫人,你有看到我那位同事嗎?”
二夫人食指朝上指了指,說道:“之前我看到她好像火急火燎的朝樓上去了。”
“好的,謝謝!”
謝別二夫人,往二樓趕去。
然而,他站在唐老爺的房門前卻步了,經常性的陰霾鋪天蓋地而來,盡管竭力的想做到妥協,但踏過門板時,總會聽到心里高一聲低一聲的吆喝著……
始終沒跨過那道坎,他決定朝里頭喚了一聲,但不見得有人回應,他又喚一聲,還是沒人應……手里拴著信封和照片,讓他做足了心理建設,還是踏了進去。
不過,他不一定要從唐老爺尸體經過。
公辦桌和偌大的書架之間有一道路徑,并且不必與尸體撞上,他沿著書架走到書桌旁。忽然間,聽到一陣細碎的吱吱聲,像是有人在搗鼓書架的另一頭,他側耳凝神去聽,感覺左側排在第二處書架傳來的。
小張屏氣打算做點什么,突然左側第二排的書架往后推送,書架很快地滑到一邊,一個人影顯晃在面前,嚇得他趷蹬蹬驚……
然后和閃現的陳怡然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