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邱明的一系列操作，足以讓陳怡然認清，她的行徑在邱明那兒沒有進退可言。

幾乎是越想越氣，邱明混蛋般的警告，使得陳怡然有了超出常規的決心、與不安本分開始躍躍欲試。不為別的，這是一種態度，她感覺自己被區別對待了，李辰良夫人的言語也罷，邱明的阻止也好……她覺得她要用一件事來證明，證明自己不止于此，不止是站在身后的人。

她必須顯擺一次。

離開普會救濟院后，她的腦子得到了一次飛速的運轉。

她知道季三娘這條線索被邱明攔截了，以邱明的態度她已經不會有參與其中的可能。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李暉女兒這個突破口，為什么這么想呢？這還要從李興邦的女兒那聊起……

她們把陳怡然帶到房間，小女兒親昵的坐在陳怡然腿上，大女兒和二女兒貼在床邊坐下。陳怡然攬著小女兒的腰間，環視著周圍，床上裝了床簾，床頭加裝了壁燈，書架上放著大量的書籍，濃情蜜意的書籍占了一大部分，而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妝上了花飾，無一例外，都彰顯著花束般的戀愛。

小女兒起頭介紹道：“這是我大姐的房間，好看吧？”

“嗯，很有油桐花的氣息（情竇初開的感覺）。”

陳怡然抓住重點的話，大女兒立馬紅臉羞澀了。陳怡然轉了一下念頭，想到李暉女兒和大女兒年齡相仿，不妨就由此展開。

“李暉的女兒……你們和她關系如何？”

“打打招呼是我們平常不過的事，不過，在學校沒能和她走到一塊兒。”

“沒能？什么意思？”

“她的性格很討人喜歡，長相沒有攻擊性，不論男生女生都能和她處得來。”

“但你沒有……”

“是的，我們雖不是在一個屋檐下，但我們是鄰居……逐漸發現她的態度有了細微的變化，雖然不明顯，但卻讓我感到有些不適……”

“怎么說？”

“一些男同學愛慕她，就托我把信和禮物轉交給她，我很樂意的去做了這件事，不巧，我一轉頭，她就把信件和禮物扔進垃圾桶，我以為她可能心情不好，沒當回事。結果接連幾次，我從垃圾桶里翻出信件和禮品時，我對她有了新的認知，她不值得我去交心。”

大女兒言辭寡味，卻值得逐細推敲。

這時，小女兒仰面用稚嫩的聲音問出了十分應景的話，“有人對她做了不正常的事，是這樣的嗎？會不會是因為她？他們才……”

“你又貧嘴了是不？”

大女兒斥聲扼住了小女兒的話頭。

“不是，我……這不是事實嗎？”

“這能亂說的嗎？”

“我？”

“爸爸媽媽都怎么說的，你記點腦子好不好。”

大女兒嚴厲懟了小女兒，看似苛刻，其實是警告。

看著小女兒的委屈勁兒快憋出來，陳怡然解圍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這里陳怡然模糊的挑明，意識到了她們說的是什么，其實早些時候她就猜到了，有人對李暉女兒行不軌之事，但她不能在這個案件中例行很多事，所以一直沒能證實這一點。

陳怡然借勢，又見縫插針道：“你們怎么知道的，這可是不外露的消息，你們……”

“是媽媽在醫院聽到的。”二女兒怕遭殃及，立馬抖出。

陳怡然故作難以置信樣子，震驚的表現下是想知道的更多，而大女兒適時做出了詳細地解釋，“媽媽最近老是鬧肚子不舒服，不放心就往醫院跑了，在和別人接耳時聽到了一些，并無他意，我們發誓絕不會和別人談及此事。”

“醫院那邊還有傳什么消息嗎？”陳怡然明晃晃的問，不帶接氣的話愣住了三姐妹，前一秒還信誓旦旦的說都知道了，恍然間又問出沒頭緒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尋常。陳怡然為了貼合，立馬轉換話語，“不是，我只是想如果醫院那邊還有人在傳言，人傳人的方式到嘴邊多少會變味，我們的偵辦也會受阻，必要的話，要把不好的傳言制止住。”

三姐妹有點理解，但不多。

但也伸延出了二女兒的話，“媽媽還聽說，李暉女兒她記憶喪失了。”

這一聽陳怡然一瞬間支棱起來，下意識的撂下小女兒，走到窗臺前看著被梧桐樹遮擋的半條道，隱隱約約萌生的想法，讓她覺得有必要往醫院跑一趟。

然而，冒出的這個想法并非是沖動，結合李興邦的女兒們說的兩點，一是有人對李暉女兒做了不軌之事，二是李暉女兒喪失了記憶。足以表明，李暉女兒是創傷應激反應讓大腦選擇性逃避了受傷的痕跡，那么她的記憶里應該看到了兇手，所以喚醒她，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