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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相思無涯

第五十六章

槿容早起慣了,醒來時夜色尚未退盡。那時風凌剛睡下,覺察她要起床一把將她攬抱進懷,含混而啞澀地說此時沒有什么農活,山里又冷,村里人不會起這么早,他同陸淵聊了一宿,才睡下,估計快晌午陸淵才會醒,頓了頓,平白說要槿容負責。槿容知道他肯定又在耍什么賴,便問自己需要負什么責。風凌將她抱得更緊,賴皮地說她一路上乖巧得任他抱著,軟玉溫香把他慣壞了,現下不抱著她他就睡不安穩。

像羽毛拂過心弦,像春風掠過水面,槿容心上泛起漣漪,也要風凌負責,說他近來慣會說甜言蜜語,把她耳朵慣壞了。

風凌低笑,輕咬她耳廓,在她耳畔低喃他會負責到底,還小貓一般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耳朵,惹得槿容心慌心癢,亂了氣息。身后的氣息似乎也失去了原本的平穩,有些濁重。槿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他放開手臂,挪開身子,慨嘆自己作繭自縛,還葷說大婚前一定要給她服下強身的藥品補補身體,怕她屆時受不住。

這葷話攪動得槿容心猿意馬,她以為可以像之前幾次那樣悄聲壓下,可她失敗了。那些話幾次頂到舌尖,在即將溢出口時,她謊稱自己睡意全無早些起床去看看山光。

風凌也不再玩笑,只囑咐她山里冷,讓她穿厚些。

一開門,寒氣像刀子一般襲上面龐,她轉身關上房門,立在朔氣中大口大口吸著嗆人肺腑的冷氣。她想告訴風凌她不在乎什么媒妁之言,儀禮大體,她此生只認他,上天入地,只認他風凌一人,他的心是最寶貴的,其它的她都不在乎。既然他們都想更深得擁有彼此,屬于彼此,那為何要克制得自己如此難受呢?槿容不知道這些話說出口會有什么后果,更不知道若自己主動,風凌是贊許還是認為她輕浮。不,風凌不是酸腐陳舊之人,他的堅持必定有他的理由,畢竟婚禮在漢人生命中是件大事,忌諱頗多。算了,反正再忍耐不過兩個月而已,有什么不明白的成婚后有的是時間問個清楚。

又一次壓下心火,槿容向廚房走去。

水缸里結了一層冰,槿容拿臼杵將冰搗碎,舀了大半鍋浮著冰塊的水,生了火,趁燒水的功夫又去清掃庭院。庭院收拾利索后水也燒熱了,槿容撤了些柴,舀水洗面。梳洗完畢后又清洗切好了幾樣菜,以便風凌和陸淵醒來能較快吃上飯。做完這些,太陽也升起來了,雖然尚未帶來溫暖,但金輝灑滿半片田野,那光亮帶給人無窮期待與希望……

銅鈴聲由遠及近,將站在籬笆前看山光飛鳥的槿容喚回。探身張望,見是一女二男三個騎著馬的行人。

看見槿容,馬背上女子的笑容僵了一瞬。據此,槿容直覺來人是找陸淵的。

果然,在柴門幾步外,女子勒住韁繩,跟在她身后的兩個男子利落得跳下馬,一個卸馬背上的幾個竹筐,一個上前攙扶女子下馬。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既然她是來找陸淵的,槿容便笑著打開柴門迎接。

女子也笑望著槿容,不過當她走到門前時卻停下了腳步,猶豫片刻問道:“你是陸淵的心上人?”

槿容趕忙澄清,“不是,不是。我夫君是夢得好友,我們來拜訪他。昨夜他們聊到很晚,天快亮時才睡下。”

女子眼中這才有了方才在馬背上時愜意而明亮的笑意,進了柴門。跟著她的兩個男子牽著馬往回走,什么都沒有說,看樣子他們來這兒不是一兩回了。

槿容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將竹筐放在外面,也不便貿然詢問。

女子望了幾眼陸淵的房間,繼而轉身對槿容說:“我叫游春,是陸淵的仰慕者之一,也是臉皮最厚的一個。死皮賴臉纏了他多年,他趕不走我,干脆自己出去躲了四五年,聽說他回來了,我原想不再自討沒趣的,可是忍不住,又來纏他了。”

槿容驚訝她如此貶損自己,但她姿態大方磊落,無論神情還是語氣均無自輕自賤自怨自艾的愁苦之氣,看得出平日應是一位自信的女子。加之她敢于追求陸淵這種出身的男子多年,想必她的出身同陸家應也門當戶對。不知道陸淵對她是什么意思,槿容不敢瞎鼓勵,但打擊的話肯定也不會說,便只有笑著說:“陸公子才貌俱佳,是個秒人。”

游春似想到了什么美事,笑著說:“若說‘貌’呀,也是很久以前了。自他愛妻過世,他便不修邊幅了。留起了大胡子,頭發有時也不好好梳,還被當成過叫花子呢!也嚇哭過小孩子,有的父母便拿他嚇唬哭鬧的孩子,說再不聽話就把陸淵找來,孩子真就怕得吞聲忍淚,乖乖就范了。”

槿容莞爾,女子口中的陸淵倒是跟風凌說的一致,可她實在難將她見到的陸淵與他們口中描述的人合為一人。“我叫李珠,許是我夫君提前告訴了夢得我們到達的日子,昨日見面時……俊逸不凡。”

聽槿容如此說,游春很是驚喜:“他把胡子刮了?!”

槿容點點頭。她本不想說這件事,像在炫耀似的,炫耀她和風凌受到了陸淵格外的看重。但若不說,一會兒游春看見陸淵再想起此時說過的話會有些尷尬吧,若讓她以為自己是誠心讓她難堪就更不好了。

游春又問:“你有沒有看得愣住?”

槿容倒是因為她這么直白的詢問而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

游春接著道:“那想必你夫君也是好看的。我第一次看到陸淵的時候眼睛是真的看直了,驚異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子!書里的宋玉,潘安也比不過,只有天上的仙人才能這么好看。那段時日真是食不甘味,寢也難安,什么都做不進去,只有看到他才能略緩解些這瘋魔,是真真切切體會了一回那些因美色而誤了國的君王是個什么心勁兒!”游春回想著那段時光,而后笑著搖了搖頭,“也算是年少輕狂。但那情可是真真兒的,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想起來仍歷歷在目,仿若前兩天的事兒。”

槿容感受得到,因為提起那些時她眼中仍跳躍著熾熱的光。

“其實,五官比陸淵精致的,大有人在,但唯獨陸淵最順我的眼,似就是可著我的心長的。后來想想我約莫是被他灑脫恣意的姿態吸引了,當然,肯定還是有相貌的原因,別看我長得一般,若他長得鼻塌眼斜的,我指定也看不上。”

這話聽起來是以貌取人,但細想也有道理,也符合常情。選配偶時人品固然是第一位,可若再加上好的相貌,不是更稱心如意了嗎?

游春深看了槿容幾眼,贊嘆道:“你也好看。我不喜歡小家碧玉,局氣,不大方。喜歡你這樣的,珠圓玉潤,大氣,敞亮。”

被夸贊相貌,槿容不是第一次遇到,但第一次見面就如此直接的,這真是第一個。“再過幾年就經不起看了。你性格爽利,相由心生,招人信服,愿意親近。”

游春朗聲笑了幾聲說:“我也覺得自己性格還不錯。總得占一頭兒吧,不然,多令人生厭!你若有事盡管去忙,到這里來我也常是自己待著。若是不忙,坐下來咱們隨便聊聊,陸淵知道我來怕就算醒了也躲著不出來。這里僻靜,山氣也好,日頭也照過來了,事宜閑聊胡侃。”

“這會兒沒什么忙的。”經過這幾句交談,槿容更確信游春在家中說話應頗有分量。

“那可太好了。咱們曬著太陽,想到哪兒聊哪兒?”

“好。”

二人各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陽光下。槿容是客,問她從哪里來是放在嘴邊的話。當槿容回答她來自涼州時,游春說出了當地的幾處名勝和風味小吃。別看槿容在那里住了大半年,但去的地方真不多,似乎游春都比她熟悉那里。見游春疑惑為何她對居住之地頗陌生,槿容便將她許久不用的尋親說又搬了出來。豈料,這可打開了話匣。看年歲,游春并不比她年長多少,但去過的地方可是她遠遠無法比的。游春打小就跟著家里人天南地北地跑,域外也去過不少地方。她說人生在世幾十年光景而已,說不好哪天就不在了,多去些地方,長長見識,總不虧來此一世。她們聊起了共同去過的地方,槿容請教了幾處想去的地方,問了游春推薦去的地方。話題一開就忘了時辰,直到風凌走出房間槿容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打算為他們先準備飯菜的。

游春賞鑒似的望向風凌,對槿容低語道:“我就說你夫君肯定也是好看的,不過,有些清冷,還是陸淵那愛笑愛熱鬧的性子得我的緣法。”

槿容笑笑,轉向風凌介紹道:“這位是游姑娘,與夢得是舊識,今日來探望。”

風凌禮貌地對游春笑了笑,“你們聊,我去做飯,游姑娘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吧。”其實游春一來他便知道了,他相信陸淵也是知道的。

游春看了一眼陸淵的房間,回道:“算了吧,我怕我若說留下來,屋里那位能一直裝睡。外面那幾筐是些瓜果菜肉之類,要過年了,送來巴結巴結陸公子,以討他個好。走了,改日再來拜會。”

風凌和槿容知道游春說得沒有錯,便也沒有虛留。槿容問:“山路不好走,你一個人徒步下山?”

游春笑著答說:“我可不會讓自己吃苦!跟我來的人在不遠處等著呢。對了,你們哪日若進城去,一定記得找我,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槿容答了聲“好”,同風凌一起送游春離去。看不到她身影時,槿容“哎呀”一聲,懊悔地對風凌說:“我真是……跟游姑娘聊得投機,茶也沒有給她倒上一口。”

風凌拉起槿容的手說:“她應該也不在意這個。若你過意不去,等幾日我們進城的時候約她出來補請就是。”

槿容看向風凌,“她更希望見到夢得吧?夢得跟你提過她嗎?”

風凌搖頭。

槿容又問:“他沒有對你提起過,想必應該是不討厭,是吧?”

風凌淺笑著問道:“你不會是想撮合他們吧?”

槿容搖頭,“即便想撮合也不是現在,對他二人,我都還欠了解。你倒是可以找個機會先問問夢得是如何評價游姑娘的。”

“好。我找機會問問。”

槿容知道風凌答應“問問”就一定會“問問”,因此無需她再叮嚀。“是我們說話聲把你吵醒了嗎?你才睡兩個時辰,再去睡會兒,我去燒飯,準備好了喊你們。”

“已經夠了。”

槿容指著外面幾個竹筐問,“等夢得醒了再處置?”

風凌點點頭。

他二人尚未走到廚房,陸淵便臉色沉郁地走出了房間。槿容想將手從風凌手中抽離,但風凌不許,更緊得握住。他對陸淵說:“我們做飯去了,你想吃什么?”

陸淵搓搓臉,僵硬得笑了笑說:“什么都行,有酒就行。”

趁著風凌和槿容做飯的時候陸淵將游春送來的幾筐東西又分了分,還在每份上貼上了醒目的“游府大小姐送”的字樣。看來又要送去給鄰居,且一點兒也不預備留用。

吃過午飯,趁陸淵去各家送東西時槿容問風凌陸淵的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風凌說他也只見過一面,給她瞧過病,是先天有缺,不過只要不生養孩子,好好保養也無大礙。可是陸淵這種出身,家里人怎么能容忍他沒有子嗣!當初成親的時候女方家就說要把妹妹也一起嫁過來,就是為誕下子嗣,穩固下陸家這門姻親,但是陸淵拒絕了。后來陸家又勸陸淵納妾,也被拒絕了。陸家無法,就恩威并用慫恿陸淵妻子偷偷懷一個試試,結果好不容易挨到臨產,又遭遇難產,母子都沒有保住。那時陸淵正在西南平亂,回來時才知道這一切,便結了心。辭了官,也離了陸家。

聽了風凌的話槿容陷入沉思,風凌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揪疼了她的耳朵,警告她不許胡思亂想,說她身體康健得很,生個十個八個不成問題。

梨莉木魚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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