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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相思無涯

第六十四章

深夜,西城門

風(fēng)凌來交接前半夜值守的陸淵。陸淵說他還不困,讓風(fēng)凌再去休息些時候。風(fēng)凌說這才第一晚,吃好睡好,養(yǎng)精蓄銳。多年好友,彼此深知,陸淵便不再推辭。他望了一眼黢黑的夜,問風(fēng)凌說如此平靜,今夜該不會有夜襲了吧。風(fēng)凌回答說但愿如此。

今日是進攻第一天,叛軍仗著人多,城內(nèi)又有內(nèi)應(yīng),驕傲大意,并未很好部署。但他們沒有退路,也拖不起,只能孤注一擲,接下來才是苦戰(zhàn)。

陸淵臉上的防備漸漸卸下,困意趁虛而入。他說他巡視了兩圈,破損的城墻修復(fù)得還算堅固。將士們同仇敵愾,士氣也壯。風(fēng)凌對好友點點頭。因是風(fēng)凌,陸淵不必再交代囑咐些什么,說了句后半夜是最困的時候,辛苦兄長了,便下去休息了。

割面的冷風(fēng)呼嘯而過,風(fēng)凌站在墻垛后,透過垛口,望著城下,聽周遭聲響。昨夜月亮還時而露個面,今夜她徹底隱沒了身影。白日下的那場雪因幾番進攻已被踐踏得面目全非?;熘嗨臍堁┰谔旌貎隼锝Y(jié)成暗紅詭譎的冰了吧?這樣的場景他曾慣見到麻木。多年過去,再見到,他竟有些怕。是安逸久了?年歲長了?還是……有了牽掛和舍不得?思及心上那些人,風(fēng)凌胸口起了熱意。捂了捂澎湃的胸口,竟好似見了他們了??吹缴砩系募滓?,風(fēng)凌極輕地笑了,他竟有穿上秦國戰(zhàn)衣的一日!思及此,往日軍中歲月不由涌上心頭……

年輕鮮活的臉龐,恣意赤誠的笑容,他們本應(yīng)該好好活下去的,他們值得好好活著,可他們的生命永遠停留在年輕的時候。若他早些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嘴臉,早做決斷,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免于枉死?若他們活著,可否會跟他一起離開?可否會認同他走的路?

一聲嘆息。

罷了!不為這無解的問題自苦了,去巡城吧。

風(fēng)凌走出不多遠,建威將軍元牧追了上來。元牧問風(fēng)凌怎么不喊醒他,說好的一同交接陸將軍的。風(fēng)凌回說總要有人休息充沛才可更好御敵。元牧笑笑沒有再說什么。少頃,元牧含笑輕聲說雖然不能得到他和陸將軍毫無芥蒂的信賴,但能同他們并肩作戰(zhàn),戮力殺敵,已是暢快淋漓。風(fēng)凌不想元牧?xí)⒃捳f得如此直白,只差挑明他們介懷他是秦人了。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話回復(fù),也不想以虛言客套來應(yīng)付對方的真誠,雖然他下意識問自己元牧此時的“真誠”背后是否有所圖謀。不過……這建威將軍似乎也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只是一吐為快。

風(fēng)凌雖不必回答,但問了自己此生是否永遠不同秦人深交,不會引秦人為友?這個問題在以前根本不是問題,只因鐘愛的女子是秦人,才有了這個問題。

像剛才一樣,這個問題此時也是無解。不是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嗎?需要時日積累才可知的答案就等那一刻來臨再回答吧。

***

清晨,清爽而寧靜。

瑾容起得早,查看完傷者的情況,抬頭看天光。

白煙曖曖升起,耳畔依稀又聽到準(zhǔn)備晨炊的人們熱情歡快的笑音。

莞爾,看向更高處。

東邊天空,云層后有光亮欲噴薄而出。瑾容喃喃自語:“今日會是晴天吧?!?/p>

昨夜沒有傷兵送來,是不是一夜無戰(zhàn)事,將士們可得休憩呢?

跟在她身后的陸蘅以為她在問自己話,便實說自己方才沒有聽清,問瑾容問的什么。

瑾容轉(zhuǎn)身,笑看著陸蘅,說自己方才問的是他昨晚是否睡好。

陸蘅回答說剛開始睡不著,但不知道什么時辰睡著了,然后一覺到天亮。他問瑾容同樣的問題。瑾容說得他保護,很是安心,一夜安眠。少年羞赧的笑容里有被肯定的雀躍和自豪。

到底還是年少,所經(jīng)不多,看不出瑾容眼瞼的暗沉。

為及時救治隨時可能送來的傷兵,人們都和衣而眠。瑾容昨夜醒來三四次,聽四周悄寂無聲,告誡自己什么都不要思不要想,快快睡去,好養(yǎng)足精神。一夜而過,休息只能算尚可。

不多時,早飯送來了。瑾容吃得比平時多些。并非因為饑餓,而是因她記住風(fēng)凌說的他們需堅守四天。她多吃些,才好有更多氣力做事。

望著瑾容的沉靜堅定,李道長目露笑意。昨日她尚憂懼慌惑呀!不愧是帝女,也不愧是梅妃的女兒!有一瞬間,他想與她相認,想在這偏遠之地感受他向往的親人間的溫情脈脈??蛇@樣的念頭他只能讓它是個念頭而已,他的名字和蹤跡只會給知道的人帶去危險。

朝陽破云而出,撒下萬道金光。

院中人無不抬頭,無不欣然,靜靜仰望,沐浴溫暖,感受胸膛跳躍的光明,平和,美好……

巳時未到,今日第一批重傷者被送來。不同于昨日,送傷兵來的士兵和民夫沒有停留,匆匆喝幾口水,吞幾塊兒小食,就帶著新制好的止血藥,麻沸散等藥物和干凈的包扎的布匆匆趕回。

午飯比昨日早了半個多時辰,問其中緣故,說是前方戰(zhàn)事一直未停,將士們體力耗費大,提前送飯上去好讓將士們補補氣力,提提士氣。

直到申時,都沒有傷者再送來。

不知前方戰(zhàn)況,瑾容希望是叛軍停止進攻了,盡管她覺得這個可能并不那么可能。李道長和公孫四娘歷經(jīng)世事,他們覺得怕是戰(zhàn)事正酣,傷亡很大,無暇送重傷者回來醫(yī)治。

不久,游春過來了。她沒有隱瞞,將實情告知眾人。

叛軍自清晨發(fā)起進攻后直至此時攻勢猛烈不減,曾數(shù)次登上城樓,但都被殺退了。護城河里飄滿尸體,河水遍染紅色。守城將士傷亡也不小,重傷者來不及送下來。不過,城中百姓自發(fā)組織了護送傷員的小隊。李道長問守城后續(xù)力量如何,兵器如何。游春回答說城中青壯年已被抽調(diào)出來統(tǒng)一調(diào)度,兵器還算夠用。前不久剛有一批要運往邊軍的兵器暫時存放在糧庫,以備和糧食一同運到邊地去。不過,以防萬一,陸老將軍昨日已號召城中百姓獻鐵獻銅,百姓們把自家農(nóng)具,炊具,銅錢,打獵的用具都捐了出來,城中鐵匠們?nèi)找共煌T阼T兵器。

聽此言,瑾容身體微顫,汗毛豎起,壓抑著胸腔澎湃的感動和視死如歸的慷慨激憤,她想去前方,她從一開始就要求去前方!陸蘅也再次陷入守城抗敵和完成陸老將軍交代的任務(wù)中的劇烈拉鋸中。

游春握住瑾容緊攥的冷涼的手,笑眼中閃著光亮,她對瑾容說還沒有到那個時候。若那一刻來臨,她和她一起去,什么都阻止不了!

游春還未離開,今日第二批重傷者終于被送到。護送傷員的只有一個帶甲的軍尉,其余是花白胡子的長者或十幾歲的小子。

看到這一幕,眾人無不痛心??蔁o論長者還是少年,臉上均無頹喪畏懼之色。這又使人們心頭鼓起一股勁兒,堅信這城不會破!

戌時多,傳來消息——叛軍倉皇退去,留下滿地尸體。

聽聞這一消息,瑾容熱淚盈眶。清晨到此時,整整一個白天加半個夜晚??!“滿地尸體”,即使是叛軍,可也是秦國的子民!她想不明白,叛軍將領(lǐng)走投無路叛國投敵,但數(shù)萬軍士不能個個都隨了那將領(lǐng)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何以甘心為他效死,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即便投敵成功,終身背井離鄉(xiāng),再難骨肉團圓,整個家也都跟著背負罵名,所謂的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也難與他們有什么相干,他們是為了什么在攻打自己國家的城池,殺害自己的國人呢?瑾容想不通。

想不通便問了公孫四娘。

對瑾容的疑問,公孫四娘和李道長并沒有費思量。李道長說不是被威脅就是被蒙蔽。瑾容擰眉思量片刻,又問能威脅士兵的最甚也就是生死了吧,如今打成這樣,目睹那么多同澤慘死,尸骨都不能收葬,生死還是威脅嗎?若是被蒙蔽,令他們以為是為朝廷而戰(zhàn),死得榮耀,那想個法子讓他們知道真相,會如何呢?李道長眼中露出贊賞,回答說人心可用,但要找好時機。

***

箭樓里,風(fēng)凌,陸淵,元牧三人圍看陸老將軍派人送來的城內(nèi)防守圖。城門一旦失守,要在城內(nèi)要道阻擊,盡可能拖延,為百姓和重要人物的逃生爭取多的時間。這份防守圖是給陸淵的,因為風(fēng)凌和元牧屬于陸老將軍交代給陸淵的重要的人。換句話說,這是用陸淵的死換取風(fēng)凌和元牧的生。乍聽起來冷血而不公,可細想,所有為保衛(wèi)家國而死的人不都是為了國人家人的生嗎?守國護民,血染疆場,是軍人的職分,是男兒的熱血衷腸。這樣的死,重于泰山,榮耀千古!

看完圖,陸淵將它燒了,粲然笑著對兩個同伴說:“十七叔小看我們這些子侄了。即使這些年城墻疏于圍護加固,但豈會連四天都守不住?”

看著紙張一寸寸燃燒,陸淵的笑容漸漸消失,仿佛那明亮的火苗令他聯(lián)想到了什么。風(fēng)凌和元牧也靜靜看著。

當(dāng)最后一片紙化為灰燼,陸淵又笑著說:“若真有那一刻,你們不要跟我爭,帶著李姑娘和貴人速速離開。想必從密道離開的多是老弱婦孺,也需要人保護?!?/p>

元牧沉吟少頃,點點頭。

風(fēng)凌也點點頭,笑道:“屆時我會高歌《易水歌》為陸將軍壯行。”言罷,不輕不重的一拳打在陸淵肩頭,目光里顯出不快,“這才到哪兒,就做起了生離死別,慷慨悲歌?魏狗是什么貨色?貪生怕死,色厲內(nèi)荏,豈會死戰(zhàn)?這兩日進攻受挫,他一定會為自己謀劃退路。這樣的人就令你生出決死之心,夢得賢弟不覺得虧嗎?你可是以機智多謀,長于靈活,擅出奇兵而聞名的陸四十三呀!”風(fēng)凌知道陸淵不懼死,這些年的心灰意冷更是令他向往轟轟烈烈的死,能夠死得其所??伤蝗趟@樣死去。那么多伙伴死在了戰(zhàn)場上,他們熱情,正直,坦蕩,他們比許多人更值得好好活在這世上,可他們死了,那些人卻活著。他都憤懣不平,因此,這些年,他冷眼看世間。但他心里那團火從來不曾熄滅,每次想到他們,他都氣血翻涌,心痛難當(dāng)。他不想再添一位。他們,陸淵,值得好好活著,經(jīng)歷世間的美好!

在陸淵和風(fēng)凌沒有注意到的時刻,元牧眼睛波光流轉(zhuǎn),將心事泄露一二。身為軍人,為國捐軀是最榮耀的死法??上碛腥蝿?wù),不能同陸淵戮力殺敵戰(zhàn)至最后。但陸淵方才笑容中的決絕,對長年戍邊和多次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的他而言實在太熟悉了。熟悉而害怕!一次次目睹這些好兒郎熱血拋灑,慨然赴死,他怎能不害怕,不痛心?!有人說見得多了就麻木了。對這樣的論調(diào),他聽一次斥責(zé)一次。一條條鮮活的血氣方剛的性命為了保衛(wèi)家國爭相赴死,對這樣氣壯山河的死亡會麻木的人,其心不純不正!其人該殺!該殺!

衛(wèi)兵進來稟報,陸老將軍來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擔(dān)心發(fā)生大事,匆匆下了城樓。

看見陸老將軍騎著馬緩緩踱來,三人稍放下心頭的緊張。可當(dāng)他們看見后邊的馬車時,陡然間,又仿若千斤重擔(dān)壓在胸口。在這緊要關(guān)頭,若無要事,陸老將軍不會輕易送誰來這里。風(fēng)凌和陸淵怕馬車?yán)锸氰荩僚吕锩媸抢畹篱L。一時間,三人都有些方寸失守。

一行人停了下來。陸老將軍下了馬,馬車簾子也被掀開……

——高知縣!

看見是高知縣,而且是唇角帶著笑意的高知縣,三人提著的心終于安穩(wěn)落回。

西城門是今日叛軍主攻的地方,陸老將軍派出兩批支援,鏖戰(zhàn)激烈,傷亡很大,叛軍終無可奈何,無計可施,狼狽退下。為此,高知縣提出要來西城門看望將士們。一路上,他滿懷激動,斟酌用詞,希冀用一番激憤昂揚的言詞表達贊許,更重要的是鼓舞士氣。

讀書人常會以想象感動自己,隔著書紙,戰(zhàn)場的血色仿若披上了胭脂色的紗衣。

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高知縣以為自己做好了準(zhǔn)備,可當(dāng)他掀開車簾,看見一地的傷殘和等著運回的尸身,他的笑容凝固了,想好的那些慷慨之詞也一時跑得無影無蹤。

陸老將軍和其他將領(lǐng)等著馬車上這位父母官講話,當(dāng)看到他似乎被嚇著了,陸老將軍上前輕喚,問他想對將士們說些什么。高知縣目光掃視一周,眼含熱淚,對所有人行了一個天揖。

登上城樓,看見鮮血滲透紗布的士兵牢牢抱著兵器,看到一張張混著汗水血水的臟亂面龐,看到城下一簇簇猶如鬼火一般的沒有燃燼的戰(zhàn)火和一地的尸體,高知縣再難抑制悲痛,老淚縱橫,險些痛哭出聲。叛軍里未必個個都有反叛之心,這城里城外戰(zhàn)死的人都是秦國的壯年人啊!

陸老將軍見同伴悲傷到不能言語,將他扶進箭樓。

箭樓里,高知縣坐在一旁平復(fù)心境,陸老將軍聽陸淵稟報守城之策,元牧偶爾也建言幾句,風(fēng)凌依然是最沉默的那一個。他的沉默有隱藏過往不引人注意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陸淵和元牧已經(jīng)將各方面的因素都考慮盡全,部署得很完備,他無需贅述。

聽完稟報,陸老將軍斟酌少頃,點點頭。依次看過三個年輕人精氣飽滿的臉龐,刀鋒似的目光流露出贊賞和欣慰——這些天縱奇才的年輕人生于同時,爭相為國效力,是天佑華夏呀!果真,勢之所在,非人力可扭轉(zhuǎn)!他真有些羨慕他們生于一個王朝蒸蒸日上的時候,充滿朝氣和生機。不像他,最好的年華獻給了千瘡百孔污濁滿朝的末世朝廷,最健壯的歲月里充斥著痛心和無奈,人生的大半都活在克制和嘆息中!罷了,年老之人千萬莫沉溺往事,更何況是這個關(guān)頭。“阿淵,你前夜提的那個事情阿萱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

“宣弟文采斐然,策論氣勢磅礴,一桿筆可當(dāng)一支軍!”陸淵夸贊陸宣。

陸淵的笑容似感染了陸老將軍,繃著的面色有了柔和的意味,“你七哥那兒有一個物件,像個很大的孔明燈,人站在上邊可操控方向。今日已經(jīng)做過多次驗證,可以去執(zhí)行此次任務(wù)?!标懤蠈④娮齑絼恿藙?,話似未盡,三個年輕人靜待著,但最終陸老將軍似乎微嘆一聲,抿起了嘴。

三個年輕人彼此看了一眼,出聲詢問的是陸淵?!笆呤?,有何隱憂?講出來我們一起商討?!?/p>

“不是什么隱憂,是不忍?!被卮痍憸Y的是高知縣。

見他已平復(fù),陸淵,風(fēng)凌,元牧向他施禮問候。

高知縣嘆了口氣,回避三人的視線,擺手又搖頭,為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感到赧然和羞愧,提了一口氣,唉聲嘆氣般地吐出,接著道:“叛軍不會對頭上飄著的東西無動于衷,不說別的危險,‘燈罩’一旦被射穿,上邊操控的人就是九死一生?!?/p>

三人都見多了軍中男兒奮不畏死的事例,可每次聽聞,心肺仍會為之顫動,哪怕這個人他們并不相識,未曾見過。

“你七哥說出這個危險時,在場的十幾個護衛(wèi)爭相做這個人。”高知縣回想當(dāng)時的場景,眼睛又濕潤起來?;叵胱约阂郧暗男袨樽雠?,他深深愧悔。他看不起當(dāng)兵的,覺得他們一身匪氣,好勇斗狠,粗鄙不堪。今日方知自己才是那個見識淺薄的人,整日吟風(fēng)弄月掉書袋,自鳴得意,真是慚愧慚愧,該死該死??!

鏗鏗鏘鏘,甲片撞擊之聲快速由遠而近。屋中人都看向門口,不知會聽到什么樣的緊急消息。

消息是遠處火光洞天。

屋中人迅速來到城樓,高知縣欲趴在垛口看個真切,被陸老將軍攔住,拉去城垛后,“不要靠太近,小心冷箭。從這里看?!标懤蠈④娭钢菈ι系牟t望孔。

陸淵說:“像是敵人營中。不知是否是許弢他們所為。”叛軍圍城之前,他們派了一支十人的小隊悄悄出城,讓他們尋機擾敵或傳遞重要情報。

“火勢這么大,難道是叛軍糧草被燒了?”元牧猜測。

“如果真是糧草被燒,叛軍可立刻退去嗎?”會這么問的只能是高知縣。

陸老將軍搖搖頭,“若真是那樣,城中的糧食更是他們的救命稻草?!?/p>

梨莉木魚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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