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下學期的尖子班選拔考試,我因為有幾次沒考好而錯失機會,為此還在班主任面前大哭一場。
周五放學,班主任在宣讀入選名單時,我趴在桌子上不敢出聲,后來聽到左嘉佑的名字,我沒忍住,當場哭了出來。
我們學校的初中部在縣城里是最好的,被選中的同學要去樓上參加兩個禮拜的緊急培訓。
我可以接受自己不去參加培訓,但我沒有辦法接受左嘉佑要離開的事實。
我曾想過無數種可能,要么我們一起去奔赴更好的前程,要么各奔東西,各有各的前程似錦,唯獨沒想過會因為自己的懦弱、無能,成績倒退,和他不再有交集。
后來左嘉佑搬去了樓上,而我一直在回避這件事。
有些任課老師會在課堂上講他們怎么怎么優秀,說今年狀元又要出在我們學校了,但有的時候也會提起,某些同學總是自視甚高,關鍵時刻掉鏈子。
那兩個禮拜是我整個中學時代最黑暗的時光。
再后來這件事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盡管很多年過去,再次想起還是會覺得可惜。
當初那么優秀的我,卻在最后關頭卸了勁,再也不敢說自己是優等生。
記得有次放學,左嘉佑在我的本子上留下了一句話,他說,“我們都要考上統招生。”
我們學校有統招生和均衡生的區分,考上統招生意味著高中可以去到更優秀的班級,而均衡生只配留在普通班。
左嘉佑去樓上培訓其實也是選拔的一種,只是他沒考上,我后來問他,他說,“不忍心留你一個人在這。”
他真的很煩,總喜歡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
閨蜜柯晨說,“干嘛和一個傻子計較。”
是啊,左嘉佑是傻子,不然怎么會看不到我眼里的喜歡和愛。
左嘉佑從樓上下來后教了我一個成語,“屢試不爽”。
他說這個成語的意思是多次嘗試都覺得不爽,“爽”就是一個網絡用語。
我那個時候心里有他,所以對他說過的話向來都是信的,沒想到這家伙是騙子。
后來一次語文測驗,我因為這個成語丟了兩分,我質問他,他沒回答。
再后來,這個成語成了我們之間的紐帶,考研那會我又一次問他,他說沒想過我會這么蠢,一個簡單的玩笑話居然也信了。
其實我不是誰都相信的,和左嘉佑相識的那一年,我很敏感,很沒有自信,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后來我逐漸相信他,我心里的那堵墻慢慢壘起,我對他的感情也逐漸明朗。
書上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愿意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在你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我對他的每一個神情都如此關心,更何況是從他嘴里說出的話呢?
人們常說,眼神會出賣喜歡的人。可是這么多年,是我隱藏的太好,還是他假裝看不見。
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喜歡過去的人,但這并不代表我喜歡過去的感情,我覺得那是一種包袱,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至于回憶里故事發生的時候我的感情如何,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深究的必要了。
后來很多人問過我,為什么對初三那年念念不忘,我說,念念不忘的并不是那一年,而是那一年喜歡上他的我自己。
不管記憶里的我們變得有多面目全非,至少在那個時候,我對他的喜歡從一而終,從未變過。
所以故事里我為什么會喜歡他,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是感慨,原來我和大部分人一樣,學生時代也曾出現過一個陽光愛笑的大男孩。
現在人的感情都太浮躁,喜歡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都說青春時期的感情不可靠,偏偏它是唯一一段值得我們懷念一輩子的時光。
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第一次對他心動,第一次有了想談戀愛的沖動,第一次這么想放棄一個人,所有的第一次,匯聚在一起就是青春,是我們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有時候,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回頭是膽小鬼才會做的事情,我們只能把過去的記憶好好揣在心里,然后面帶微笑,告訴自己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