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云舒的身體稍好些，她又回想起四十多年前大學的時光……
云舒八十多歲的娘親，在零六年元旦得了腦血栓，娘親住院期間，云舒的大哥從單位來醫院看望娘親，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娘不會說話，動彈不得，他很心疼娘親所遭受的痛苦，心里著急上火，當天晚上大哥也病倒了。在醫院照顧母親的云舒和三姐，又擔起了照顧大哥的重任。
云舒的夫君更是忙的不可開交。他要照顧將要參加高考的兒子，還要為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和大哥做病號飯，也要為云舒和三姐準備一日三餐。等他把四個人的飯菜送到醫院時，看到瘦小的妻子，和病床上的母親和大哥，他心疼的時常會偷偷的流淚。因此，他把給母親喂飯菜，以及給大哥換尿墊翻身等所有的活，盡力最大能力多干些，讓妻子有點喘息和吃點東西的機會。晚上等兒子睡著了，他再來到醫院幫云舒和三姐，照看老人和大哥。
云舒既心痛娘和大哥，也心疼夫君和三姐。從元旦下午五點母親住院開始，云舒就一個人在病房照顧母親，夫君就家里醫院兩頭跑。三姐第二天來了看娘正趕上大哥病倒，她就在隔壁病房照顧大哥。三個人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大哥腦出血手術半身癱瘓，母親全身不能動彈不會說話。三個人明顯的忙不過來。
大哥手術后腦子有點糊涂。母親雖不會說話不會動彈，她的思維很清晰心里透亮。她用眼神和云舒交流溝通，她想坐著不想躺下。
娘的體重一百五十多斤，云舒只有九十斤左右，她還是答應著娘的任何要求。她用盡全力把娘扶起來，娘的身體沒有知覺坐不住，云舒就用自己的身體抗著娘親，娘坐久了又想換一個姿勢，云舒看著娘的眼神，就明白娘想要側躺還是半躺著，或者是要上廁所了。她就用力幫娘調整姿勢，直到娘眨眨眼表示可以了，云舒才能安心一會兒。凌晨兩點多，娘仍然沒有睡意，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再躺下，云舒就按照娘的旨意去做。
夜里三點多種，娘突然咳嗽的厲害，云舒立刻抓起紙巾幫娘接痰，給娘擦拭干凈后，她仔細檢查著娘吐出的每一口痰有什么異樣，她發現在最后咳出的痰中帶有血跡，云舒的腦子炸響，情緒差點失控，眼淚幾乎沖出眼眶。她怕敏感的娘看到了心里難受，兩手扶著娘的她揚起頭來，硬生生把眼淚又裝回到眼眶里，她輕聲問：“娘您哪里疼痛嗎？憋悶難受么？如果您感覺哪兒又不好受？哪怕只有一點點，您一定要告訴我哈。”
娘眨眨眼睛答應。云舒一直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錯過了娘的任何一個表情。她仔細觀察著娘的眼神，分析著娘身體的哪個部位不舒服，及時的給娘調整身體。娘示意云舒想她躺下，云舒就把娘的病床搖高一些，那樣娘會好受一點。等娘躺下后，云舒連上廁所都沒來得及，帶上帶痰血的紙巾去找主治醫生。
“大夫，我娘痰中帶血，你看。她會不會有什么新的病發癥啊？”
“云舒別著急，你立刻帶阿姨去做ct。”
“噢好的。”
云舒接過ct單，跑回到大哥病房，他看到的卻是疲憊不堪的夫君在照顧大哥，她的眼淚像脫韁的野馬沖出眼眶。
“小妹，我讓三姐去休息了，你跑這么急娘怎么了？”
“哥哥，你也是兩天兩夜沒合眼了，我很心疼你啊。”
“小妹不哭，快說娘？”
“娘咳嗽的厲害痰中帶血要做ct。”
“好的走。”
挨床的病友說：“去吧，我幫你看著，有事我就叫醫生。”
“謝謝！”
夫妻倆跑回到娘的病房，看到娘又咳醒了。
娘的病友說：“放心，你回來的剛好，大娘剛咳第一聲。”
“謝謝。”
云舒的夫君背起娘，云舒在后面扶著娘，快速做了ct。
大夫說：“阿姨是肺部發炎，我開上吊瓶，讓護士給阿姨打上針。云舒，你兩天兩夜不合眼，也沒看見你吃東西，你心疼阿姨我理解，聽病友說，你為了時刻守在阿姨身邊，別說吃飯了，連水都少喝了？這樣下去不行啊，阿姨是慢性病，是個慢長的過程，你不吃不喝要是身體垮了，誰來替你照顧老人家啊？”
“我懂了。謝謝大夫！”
回到病房，護士給娘打上針，云舒說：“哥哥，你去照顧大哥吧。”
“小妹，我剛才回去看了，大哥他沒事。”
“我看著娘打針，哥哥你去迷一會兒，你的身體要是垮了，我和兒子怎么辦？快去吧。”
云舒的夫君很心疼她，可他也知到云舒更疼愛他，他只好按照云舒的意思去做，不然云舒心里更難受。
“嗯好，小妹，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哈。”
“好。”
他看著本來就瘦小的愛妻，這幾天又瘦了一圈，他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出娘的病房，眼淚唰就掉了下來，他站在大哥病房外哭了。看到大哥在動，他立刻擦干眼淚推門走到大哥床前，掀起被子幫大哥換掉尿片擦干凈身體。
天微亮，三姐來醫院替換妹夫回家，給備考的外甥做飯。整整一個晚上，云舒和夫君還有娘誰都沒有合眼。
大嫂若不心疼婆婆，也該來看看自己的丈夫云舒的大哥吧？娘住院第三天大嫂終于帶著兒子來了。云舒的夫君又多了一項任務，給來看大哥的嫂子和侄兒做飯。
娘住院的第四天早上，云舒的夫君送飯到醫院，看到云舒正跪在娘身后，用頭頂住娘的腰，兩只手扶著娘的肩膀。他輕聲說：“小妹，你吃點東西回家躺會兒去吧？這樣會累垮的。我給娘做的雞蛋糕，我來喂娘吃。”
“哥哥，兒子吃飯上學去了？”
“嗯，上學去了。”
“噢，我沒事，還是我喂給娘吃吧，四天了你也沒睡個囫圇覺，你去隔壁給大哥他們送飯吧，一會兒你又該回家做飯再來送飯了。哥哥，我也怕把你拖垮啊。”
“你都兩天兩夜沒休息了，你還能堅持的住么？”
“放心吧我沒事。”
夫君看著精疲力盡的云舒很是心疼，她三天三夜沒合眼了，他多想讓愛妻休息會兒啊，他還是按照愛妻的吩咐，給大嫂母子去送飯了。
云舒端起碗，舀起一勺喂到娘的嘴里。娘看著憔悴的云舒很心疼女兒，盡量配合著她把飯吃下去，可是娘吃到嘴里一口，就會流出來一半。云舒用紙巾給娘擦拭干凈，娘又吃了幾口，突然停下不張嘴了。
云舒說：“娘，我喂的太急了是吧？”
娘沒有反應，這說明云舒猜的不對。云舒立刻明白娘是不想拖累她。
她笑著給娘說：“娘，我才喂了你幾頓飯呀？只要娘能吃愿意吃，我就一直喂給娘吃。我是您一口一口喂大的呀，您喂了我好幾年呢。娘，您不能想太多，只要娘能吃飯，身體就會好起來，只要有娘在，女兒就有家在。娘，為了我您張嘴好嗎？女兒再喂給你吃。”
娘又慢慢的張開嘴繼續吃飯。
娘吃飯后，瞇起了眼睛，不一會兒，娘好像又不舒服要坐起來，云舒也沒來得及吃一口飯，又把娘扶起來，再跪在床上，用頭頂著娘的腰，兩只手扶著娘的肩膀，因為娘感覺這樣會好受些。就這樣一直到晚上六點多，天已經黑了，娘想躺下睡會兒，云舒把娘安慰好睡下。
當她起身的那一刻，幾天幾夜沒合眼沒吃沒喝的云舒，終于體力不支，咣當一下摔倒在病房里。她臉色蠟黃，嘴唇發白，呼吸微弱，手腳冰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病友們看到云舒摔倒，馬上去喊來醫生，護士給她打上針，醫生掐住她的人宗，她慢慢的才喘上氣來，短促的呼吸著。
看見醫生她急忙問：“大夫，我娘她怎么了？她沒事吧？”
大夫說：“阿姨沒事，剛才你暈倒了，現在感覺好點沒有？”
“謝謝大夫！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沒事了。”
云舒想去看娘，她把手按在地上，用盡全力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大夫和病友攙起她到娘的病床前，她看到娘睡著了這才放心，她哆哆嗦嗦的給大家行禮。
大夫說：“你本身就低血糖，休息不好也吃不好，要增加營養才行，不能硬撐啊。”
云舒用微弱的聲音答應：“好的。”
從此，云舒開朗樂觀的性格，一下又變回到高考時的狀態，整天悶悶不樂寡言少語，長此以往身體就出現了問題。
七年后，2012年剛剛開春，云舒的娘親永遠的離開了她。她悲痛欲絕痛哭失聲一蹶不振。娘親走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被推進了手術室，癌癥三期偏后。
十一年前云舒得了癌癥，三年前又失去了至親至愛。剛剛從痛苦迷茫中站起來的云舒，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她要把自己的人生，用文字記錄下來，抒發內心的情感與痛苦。
這兩周她一直跑醫院，肩膀疼的沒辦法操作電腦寫作。
再回到1981年正月初三，云舒和喬老師黎大姐，舅舅舅媽，同學們一起去看望葉老師。這次旅行，讓云舒想念葉老師的心得到了少許的安慰，可她越來越惦念著葉老師了。老師的諄諄教誨音容笑貌，時常都浮現在她眼前，她們更加頻繁的通話，相互囑托牽掛著彼此。
云舒想，明天就開學了，到了學校緊張的學習，也許會沖淡一下對葉媽媽的思念。
第二天早上云舒說：“爹娘，這是昨晚我從行李箱找到的兩千塊錢，是葉媽媽給的，還有一封信，爹娘您收下用吧。”
“舒兒，給你老師退回去吧。”
“爹娘，那樣她心里會流淚的，以后我去看她的時候再說吧。”
“噢好，也只好如此了。”
“爹娘您在家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哈。”
“唉，放心吧孩子。”
云舒帶著對爹娘，葉老師喬老師，同學朋友的牽掛，帶著對大學里趙老師的相見迫切，在黎大姐舅媽的陪同下，來到了闊別三十多天的學校，她第一時間就去看望趙老師夫婦倆。
“趙老師于老師，云舒我來看你們了。”
“趙老師高興的答應，“唉，云舒，我和你于老師知道你今天回來，做了你最愛吃的菜等著你呢。快洗手，咱們邊吃邊說。”
“嗯，您二老可好！”
“放心，我們都很好。”
“哦，這么多好吃的？舅舅葉老師喬老師，都說我云舒處處遇貴人，我真的在大學里又遇到您二老了，他們說的是大實話啊。嘿嘿。”
“你個小鬼頭，快吃飯吧，不然就涼了，多吃點哈。你這些天回家，你趙老師天天念叨著，你還有幾天才能回來。云舒，你占據了你趙老師的整個心靈了。她教學這么多年，她對學生們好，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可我還沒看到她對哪個學生，像對你一樣的關心到骨子里了，難道你們娘倆，前世就是一家人嗎？”
“對，是的。于老師，我感覺前世我們就是母女倆，從我第一眼看到趙老師的時候，就倍感親切，那個時候我就想上前去擁抱她，嘿嘿。我若兩天看不到她老人家，心里就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失落感，就想到處尋找她，直到找到了看到了，哪怕是一句話都不說，我的心里也就踏實了。”
“孩子，你算是說到我心坎里了，我和你有著相同的感受，咱娘倆真是前世今生的緣分，不然，以后你就叫我一聲趙媽媽吧。”
“嗯，好。趙媽媽。”
“唉。”趙老師高興的哈哈的笑起來。
“趙媽媽，我早就想這樣稱慰您了，可我怕您不同意。從今往后，我有趙媽媽，葉媽媽，劉媽媽，我娘，還有欣蘭阿姨疼愛我了，我好幸福呀。”云舒咯咯地笑個不停。
“欣蘭阿姨？是不是你們縣劇團，從戰地文工團回來的那個欣蘭？”
“嗯，就是那個欣蘭阿姨。”
“云舒，你怎么稱呼她叫阿姨呢？”
“趙媽媽，欣蘭阿姨是我爹娘的戰友，他們都是東北抗聯的戰士。”
“你爹娘的戰友？東北抗聯？”
“嗯，他們是在戰場上相識的。”
“云舒，你的檔案上，只寫了農民的孩子，為什么不真實的填寫清楚，你是軍人的后代，你的爹娘也是戰斗英雄呢？”
“是我爹娘讓我這樣填寫的，在外人和我的同學面前，我從來都沒說過，我的爹娘曾是省城高官，也都是抗聯老戰士，在大家的眼里，我只是一個小山村里農民的孩子。”
“云舒，你的爹娘很偉大，他們不為功名利祿，甘愿默默奉獻。怪不得你這么優秀，因為你繼承了你爹娘的高尚品德，我敬佩他們，培養出你這么優秀的孩子。”
“我替爹娘謝謝趙媽媽。”
“你個小精靈，你知道不？你欣蘭阿姨，她是我和你于老師的師妹。”
“哦，原來你們也有著不解之緣呀？”
“是呀，欣蘭濃眉大眼雙眼皮白皮膚，傾國傾城的美貌。在學校的時候，我們都管她叫俄羅斯美女。嗓子特別好，唱腔委婉動聽，動作嫻熟到位，有很多的師兄師弟都仰慕著她。”
趙老師于老師都嘿嘿地笑起來。
“對，阿姨她現在仍然很美。”
“我有好幾年都沒見她了，她還好嗎？”
“嗯，她很好，是文化局的副局長也是縣劇團團長。身體很健康，嗓子依然洪亮，氣息十足。”
“噢，那就好。你什么時侯見過她的。”
“七九年大學錄取通知書被小丑藏起來，我對考大學有了恐懼感，放棄了高考，想找工作賺錢養活爹娘。從離家最近的工廠開始，一直被推薦到縣城，我在欣蘭阿姨家住了三四天。”
“欣蘭性格開朗，待人很熱情。”
“是的。我剛到的第二天，阿姨團里的刀馬旦演員病了，她急的團團轉，無奈之下我被阿姨推上了舞臺，頂替那位住院的刀馬旦演員，參加了縣文化局的匯報演出。”
“她知道你懂戲劇啊？”
“不知道。阿姨家的冰姐陪我去找工作，沒有達到我倆的預期，她說：‘云舒，你再小幾歲能練功該有多好啊，那樣你就能留在劇團工作了。‘”
“我說是呀，你們是童子功，我就是練過也登不上大雅之堂。她二話沒說拉起我就去了練功房，啪，把大刀扔給我，我還沒拿穩，她的楊家槍就刺了過來。那天，我心里的委屈沒處發泄就接招了。我倆長槍短劍所有的兵器都用了一個遍，殺了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她扔掉兵器就跑，我就緊追不舍，跑著跑著就比起了臺步，一直跑到她趴地上不動了才肯罷休的。”
“嘿嘿，云舒，不論是武功還是臺步，能比過你的人幾乎沒有，你的功夫就瞞不住了。”
“匯演結束，縣文化局的領導，讓阿姨不惜一切代價留住我，只要我能留在縣劇團，不論我提出什么條件他們都答應。可是阿姨和我的心里明白，沒有學歷沒有指標，留下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欣蘭阿姨左右為難。當時我很自責，不該答應阿姨幫忙匯演，給她造成了困擾。我說，阿姨你不要糾結也不要為難，我不能留下，我決定回家陪伴在爹娘身邊，我收拾好行李就去坐車。冰姐哭的稀里嘩啦不讓我走，我還是又住了一宿才回家的。”
“哦，那后來呢？”
“后來，在喬老師葉老師的鼓勵下，我又參加了高考，就遇到趙媽媽了。”
“云舒，好樣的，文武雙全是個人才。當時，你欣蘭阿姨的心得生疼生疼的，可她又沒有好的辦法，也只有忍痛割愛了。唉，指標耽誤了多少有才華的人不能如愿啊？云舒，你阿姨的電話號碼你有嗎？”
“有，我回家的時候，欣蘭阿姨告訴我，若是有指標，她第一個先給我，讓我答應她，我若想演戲哪兒都不能去，只能到她們團去，讓我和爹娘商量好給她打電話，她開車來接我。趙媽媽給。”
“好，我這個師妹也是愛才之人啊，這才叫愛才如命呢？”
一句話，把云舒和于老師從沉悶中逗笑了。
飯后云舒從包里拿出疊的整整齊齊，包裹了好幾層的唐裝，遞到兩位恩師手里。
“呀，是唐裝呀？”
“嗯，這是我娘親手給您縫制的新年禮服，請二老試試看合不合身。”
兩位恩師高興的哈哈大笑。
“云舒替我謝謝你娘。孩子，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于老師喜歡唐裝的？”
“那天您和焦老師交談，您說看到一件唐裝非常漂亮，你穿著很合身很喜歡，過年穿很喜慶。我就跑去了那家店里，看了唐裝的樣式量了尺寸。回家后就告訴了我娘，我娘的針線活很好。哎呀，你先穿上試試嗎。”
“嘿嘿好我試試。呀，真合適呀，和店里那件一模一樣的，我喜歡。”哈哈的笑了。
“于老師您也穿上試試。”
趙老師驚訝道：“噢，和店里那套夫妻裝是一樣的。云舒你娘的手真巧。”
“孩子真有心，我穿上大小正合適，我到辦公室轉一圈，給同事們顯擺去。哈哈哈笑著出了大門。
“你于叔叔的也這么合身，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幫您和于叔叔曬衣服時，我量好二老的衣服尺寸了。”
“你個小精靈，我還真沒看錯你，你就是學什么像什么，做什么都成什么。云舒，以后我每年的唐裝，你得給我全包了哈。”
“行，趙媽媽放心，舒兒每年春節，都給二老私人定制，每年都讓您有新的唐裝穿。”
“今天我很高興，穿上舒兒親手給我縫制的新年唐裝，感覺我都高了一大截。云舒啊，咱們娘倆既是師生又是母女，也是最好的朋友，更是同事們口中的亦師亦友。嘿嘿嘿，有女兒真好。”
“趙媽媽，云舒我能和您成為亦師亦友，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份。我會好好珍惜咱們的母女情，師生情。嘿嘿。”
“嗯，我相信，舒兒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
師徒倆咯咯咯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