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
蒙奇利號豪華游艇
賀幾道身后跟著凌川,氣定神閑地踏入了包廂。
今天他們要討論的事有些特殊,那位也只有在這里才會安心。
“賀總沒來,竟派來了個毛頭小子,是瞧不起我觀山海還是……”
低沉又很尖利的嗓音響起,在耳膜處猶如劣質音響。
豪華包廂,美女作陪,更有一大堆藏在明里暗里的安保團隊,很符合觀山海這人身份。
為了接觸此人,賀幾道也著實費了不少功夫,畢竟他這人惜命的很。身為東南亞有名的人物,聽說與泰國皇室有些關系。
在中東也是有些人脈,趁火打劫、倒賣情報被他做的明明白白。可也因此上了國際通緝名單,被不少國家禁止入境。
賀幾道一身純黑色西裝,不打領帶,他啊,也是奇怪!
要么是白色、米色這些很是干凈的,要么就是純黑色的衣服。
精神割裂的明明白白。
“哪敢呢?早就聽聞觀前輩的威名,小輩我是仰慕的很,今日有緣得見,此行不虧。”
賀幾道開口便是假話。
觀山海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旁的美女識趣地將抽了半截的雪茄換下,端起酒杯遞給了賀幾道。
觀山海手臂搭在美人的腰間,渾濁臟污的眼球,直勾勾盯著賀幾道。
賀幾道與之對視,明白了什么,起身說道,“有緣得見前輩,小輩賀幾道不勝榮幸。”
說罷,他提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他眉頭微皺起,但還是淡定的喝完了一整杯。
觀山海見狀拍了拍美女的手臂,她熟練地挽上了賀幾道的手臂,一同坐下。
“賀少,年輕有為,小雪也是分外仰慕,不知……”涂著黑色貓眼的手指,摩挲在賀幾道的肩頭,勾魂的眼配上妖嬈的妝容。
活像畫皮里的女妖走了出來。
賀幾道知道這是觀山海的試探,他狀若無意的一把將女主摟在懷中,手指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
“美人的話,怎敢不聽?”壓低的聲音仿佛情人間的呢喃,賀幾道從來是一個好學的人。
觀山海見狀,滿意地大笑出聲,一手接過另一位美女遞來的雪茄,一手搭在女主的長發上,就像是逗弄疼愛的小貓。
尤斯比號
謝子期和周瑜兩人換了身衣服,褪去了學生氣,此時的謝子期,更有種漫畫中的痞帥青年豐姿,“周二,你能別整天哭喪個臉嗎?搞得小爺我像是強迫你的。”
周瑜立刻反駁道:“謝子期,你是腦子有病吧!不會說話就閉嘴。”
“對啊!我腦子有病,你也有病。誰讓你是我女朋友呢?”
白彥早已先行到了。
等兩人出現的時候,立馬招呼大家齊聲道,“恭喜謝少順利脫單!”
近四五十名男男女女齊聲喊道,周瑜看著,反而有些回憶,只覺得好久沒這么吵鬧了。
她難得笑了。
謝子期本看著那將近十米的紅底金字橫幅,只覺艷俗不堪,又聽到霎時游輪上禮炮齊鳴,璀璨的煙花照亮了船艙。
他看著初凝一身白色襯衫,陪著條軍綠色的工裝長褲,不算好看,可是穿在周瑜身上,也是別有味道。
謝子期之前從不認為周瑜她漂亮,畢竟論容貌,海城人盡皆知的是,她姐姐周慈。
可是那一瞬,她低眸淺笑,他心跳仿若露了半拍。
“走啦,謝少,還有好玩的。”
白彥走過來,謝子期換了神情,“嗯。”
牌桌上,專業荷官發牌,幾乎一半的人都參與其中,更有一些人在外面的甲板上,喝酒跳舞,白彥則是拿起了一旁的吉他,與樂隊合奏。
只聽一句,“盡情享受吧!朋友們!”
要說炸場子,還得是白彥,知名搖滾樂隊主唱,詞曲創作皆是一流。盡管年紀輕輕,卻也是開過三次國際巡回演唱會的。
周瑜雖然不怎么玩過,可是比起熟練度,顯然運氣是最重要的。二十來局下來,在場所有人,也只有她一個人沒輸過。
就連謝子期也輸了兩次。
懲罰隨意,大家都很玩得開,從黑照、大喊“我是龜孫子”、熱吻三分鐘、磕頭認爹,等等,這些人可是沒有什么限制,將肆無忌憚貫徹到底。
只是輪到謝子期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沉默,畢竟謝少的老虎須,沒人敢碰,還是白彥提議,“謝少,要么在場隨意找個美女熱舞三分鐘,要么……”
白彥話音一轉,看向了周瑜,周瑜霎時覺得他起了壞心思。
“要么,和女朋友挑戰下‘威士忌’吻,謝少,敢不敢?”
隨著白彥這一吆喝,瞬間眾人都目光看向了兩人,起哄聲一片,目光灼熱地仿佛下一步就能親上了。
謝子期挑眉,“我的字典里就沒有‘不敢’兩個字。”
周瑜只覺被人一把從椅子上拽起,撞上了他的胸膛,“呲——”吃痛抬眸,剛想罵句,謝子期你有毛病啊?
只見,謝子期接過一旁遞來的威士忌,對瓶滿飲了一口,冰酒含入喉,吻上周瑜的時候,兩人都睜著眼,緊盯著對方。
周瑜是怒色相對,而謝子期則是囂張的占有。
涼意混雜著酒液,在口腔中蔓延,周瑜沒喝過這么烈的酒,一時有些不習慣,酒意霎時染上蒼白的臉龐,桃花敷粉,不勝嬌羞。
半瓶的威士忌,謝子期就這樣一口一口地渡給了周瑜,在第四次的時候,她緊攥著謝子期的短袖一角,在他低頭時,說道,“謝子期,我不喝了。”
周瑜難得的撒嬌,謝子期自是第一次見,不過,現在的謝子期可不是好人,他更不會體貼。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吻上她的唇。
柔軟而溫熱,女子身上總有種很舒服的香氣,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林間一縷清風,山泉水入喉的順暢。
四分之一的威士忌,被周瑜一次喝下,她神志都有些混沌了,不過在坐回椅子的時候,她霎時捏住了褲腳,原本裝飾性的戒指,彈出銳利的三菱刺。
這是她特意找師傅打造的,三菱刺末端,更是被涂抹上了精神毒素,短暫的清醒。
可臉上的紅暈卻也下不去。
蒙奇利號豪華游艇上
賀幾道和觀山海敲定了“新型藥物”的海外拓展計劃,借由觀山海的渠道,向東南亞、中東、西歐等地銷售。
新藥的獲批,如果走歐盟核準,未免有些太慢了,賀幾道等不了那么久,也不想等了。
“賀老弟,合作愉快。”
觀山海拍了拍賀幾道的肩膀,賀幾道客氣道,“小弟以后還得觀大哥好好照拂,大家共贏。”目送著觀山海離開。
賀幾道也帶著凌川,哦,還多了一個身旁的小雪,一同上了另一艘船。
今夜的公海,可真是有些熱鬧。
“西山”號
賀幾道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將西裝外套脫下,丟給了身后的凌川,謝挽看他上了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了。
隨意找了個由頭將他身旁的小雪支走。
“賀少今晚有些醉了,妹妹和我走不!等明日再過來。”
謝挽說話很是親和,即使容貌有幾分盛氣凌人,也不免令人心生信任。
賀幾道喝了一大口冰水,道:“觀山海那個老頭子,竟然給我下藥,真夠黑的!”
凌川平淡道,“主子,可要派人去追?”這里雖說是公海,可要是真拼起來,觀山海也未必能毫發無傷。
賀幾道自然明白,拒絕了凌川的提議,“無妨,讓他多得意些日子。等摸清了路,我們自不用留他。相信觀山海的人頭,很多人都搶著要的。”
今晚的交易,賀幾道和觀山海達成的交易是“五五分”。要不是賀家在歐亞這邊根基甚淺,賀幾道根本不愿意被人要挾。
游輪緩速返航,在距尤斯比號一百二三十海里的時候,只聽熱烈的煙花聲連忙不絕,響了足足有半小時。
凌川低眸,看了眼手表,“主子,凌晨了。”
賀幾道剛在沙發上已經半睡著了,他從不抗拒藥物,自從踏上這條道開始,賀幾道每次都已經習慣了與各類藥物毒素對抗。
他不相信別人,所以只有將自己鍛造的無堅不摧,不留弱點。
“嗯。”倦怠的神情,透出幾分迷茫。
可是凌川知道,那只是假象。
“誰家的船?”
賀幾道問了句毫不相關的話。
凌川反應過來,是說外面的煙花,查了查立刻回道,“謝家的船,今晚是謝家三少謝子期的局。”
“哦,是嗎?”
賀幾道此時清醒了,起身信步向外,凌川緊隨著他。
海上的夜是很可怕的,可是五顏六色的煙花,照亮了一方天空,就像是在燈火節的熱鬧街頭,人潮涌動的熾熱。
尤斯比號
“謝少,還有驚喜,請看!”
白彥自信的眸,將本是清冷疏浚的少年感沖淡了些許,此時的他,赫然有種舞臺上的王的風采。
周瑜雙手撐在欄桿上,無聊地玩轉著剛才從白彥那贏得的勝利品,“據說曾是英國皇室珍藏的,一串珍珠項鏈。”
將近13mm的天然珍珠,色澤溫潤,不是純白的死板,而是透著淺淺紫韻,整串項鏈總共四十九顆,隨意一顆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更不用提,這一整串的項鏈,價值不可估量。
周瑜在手腕上繞了還幾圈,還有些不合大小,垂下一大截。
“哇,大手筆啊!白彥。”
一同的男子驚訝道,周瑜好奇轉頭。
只見黑乎乎的天幕,被數千架無人機點亮,星星點點的光,組成了一行字:“恭賀謝少謝子期和周二小姐周瑜相知相戀,好事成雙”
周瑜也是有些意外,她盡管是想借謝家的名頭,希望更多人知道她和謝子期的關系,可是也不是這般張揚。
今天來這里的人,個個都是海城各行業領域的佼佼者,要么家世不凡,要么天賦不凡,沒有一個普通人,甚至她還看到了w雜志社的千金。
白彥所為,究竟是何意思?
周瑜眼波流轉,落在謝子期的眼中,只道了句,“周二,你別因為這點小把戲,痛哭流涕,非我不嫁吧?”
一句話拉回了周瑜,她回懟道,“我在想,這么明顯,打下來應該很容易。”
謝子期還未反應,就只聽一片哀嚎惋惜。
星光墜落,數千架無人機一個接一個,前仆后繼地掉入了海里,半分聲響都發不出了。
“西山”號
“黑夜更迷人,你說呢?凌川。”
海風吹散了酒意,賀幾道的黑眸更顯深邃,他的五官不是那種立體深邃的性感,反而是像玉石的溫潤,工筆畫的肆意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