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忙回過頭,看到柳昭從她的羽毛堆里摔了出來,現在正奮力地向他們這邊爬過來,幾人看到柳昭爬過來的樣子及不忍又猶豫,尤其是看到地面上的道道血跡,內心更是煎熬。在大家還在猶豫不決之時,秦清野箭步上前拉開籠門,進去一把將地上爬行的柳昭抱了起來。
莫硯書本還想攔,可秦清野動作實在是快,還不等人反應她已經進去把柳昭抱起來了。自打丹穴山回來后莫硯書對秦清野就看護得格外緊,此刻小師妹這樣不顧危險的行為讓她急得不行,少有的沖抱著柳昭的秦清野大喊:“放下,出來!”
秦清野難得沒有聽大師姐的話,偏過身將柳昭護在懷里,低頭躲開莫硯書凌厲的視線頂嘴:“她是人!不是禁咒!”秦清野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喊啞了——她是人,它還算是個人嗎?
大家都站在原地沒動,秦清野性子直,讀不懂大家眼里的猶豫,動物的直覺告訴她,不該這么對待懷里這個可憐人,急道:“云師兄,你們修為高,開靈陣看看不就清楚了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云寺海和云舟行修習的術法中卻有一項是專用于探查濁氣的,只是這項術法需要兩人同時催動,用處又少,兩人一直嫌它麻煩。此時經秦清野一提,才想起來。
兄弟二人分別在半空和地面畫了一副相對應的陣圖,在陣力的加持下,云寺海和云舟行能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柳昭身體里靈脈和禁咒濁氣的走向,這也能更好的幫助他們判斷眼前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透過陣眼,云寺海看到柳昭先天的靈脈殘破不堪的圍繞在她心臟周圍,努力保護著她體內僅存的臟器,而一股濁氣則在不斷攻擊著柳昭的護心靈脈。
“哥,找到了。”云舟行反溯著濁氣的走向很快便在柳昭的腹腔中看到了有一團東西寄生在柳昭的肚子里,攻擊吞噬柳昭身體的濁氣正是從它身上傳出來的。
云舟行和云寺海關了陣眼,幾人圍了上來,穆松清問道:“如何?”
云寺海沉沉地看了一眼秦清野懷抱里的柳昭,轉頭對眾人道:“是我們先入為主了,這孩子確實不是禁咒。”聽到這個答案,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可云寺海的表情卻沒一點放松的樣子,穆松清注意到他的神色又問道:“還有?”
云寺海接著說:“這孩子不是禁咒,禁咒在她肚子里,”云寺海觀察著柳昭的臉,想從她那骷髏般的臉上看出一絲情緒,他斟酌著詞句企圖用沒那么殘忍的詞匯去講述一個殘忍的事實,“那東西,寄生在這孩子的身體里,靠蠶食這孩子的身體和靈脈生存,”云寺海發現不論怎么委婉都找不到溫和的句式來訴說這個事實,嘆著氣“現在她的身體里只剩下一顆心臟,其他的臟器,骨,肉都已經被寄生在她肚子里的禁咒吃光了,僅剩的靈脈也護不了她的心臟多久了……”
云寺海一直注視著柳昭的臉,在他說到最后一句時,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個輕微的類似于“原來如此”的表情。
場面再一次陷入沉默,云寺海的話其實沒有說完,可在場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已無生路。
躺在秦清野懷里的柳昭聽著他們的對話,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可她聽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沒救了。可自己什么也沒做呀,自己還沒回家,觀主答應過會送自己回家的,怎么一覺醒來自己就要死了呢?柳昭越想越傷心,默默地在心里哭了起來。
秦清野感覺到懷里的柳昭在輕輕地抽動,雖然她的眼睛里不可能有一滴眼淚流出來,但不知為何,大家卻都明白——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