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路遙默默偏頭看向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腦海中閃過很多自己和程嘉衍以前相處的片段。
她記得在高中時期，在沈欣轉學過來之前程嘉衍都是和自己一起玩的，有其他女同學想要靠近他，都會被程嘉衍冷冰冰的樣子給嚇唬到。
那時路遙曾經以為，自己在程嘉衍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直到后來沈欣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自以為是。
“沈欣，這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程嘉衍，以后我們三個一起玩吧！”
可笑的是，這話還是路遙主動說的。
剛轉學過來的沈欣性格內向，溫柔乖巧，不太愛說話，班上沒有人愿意和她玩，唯獨性格活潑外向的路遙向她敞開了心扉，并且主動介紹她和程嘉衍認識。
那時候的程嘉衍還對沈欣的出現不屑一顧，可不知為何，后來他陪伴著沈欣的時間，越來越久，反而漸漸和自己疏遠了起來。
至于晚會表演的那件事情，路遙再三回憶過，她十分確定自己一定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沈欣，并且曾經表示過她想用這首歌來對喜歡的男孩子表白。
她還記得，當時沈欣曾好奇的問她。
“你喜歡的是不是程嘉衍呀？”
只不過那個年齡的路遙在這種事上還有些害羞，自然不愿意承認。
結果到了程嘉衍口中，就變成是沈欣要上臺表演節目了。
路遙也在心里猜測過很多種可能性，可是能夠造成這種誤會的，只有可能是沈欣撒了謊。
可她為什么要撒謊？
難不成是因為……她當時也喜歡上了程嘉衍？
路遙的心情更加難受。
雖然沈欣已經去世多年，甚至還帶走了曾經那個驕傲肆意的程嘉衍，可是路遙始終把她當成自己高中時期最好的閨蜜。
但如果沈欣在這件事上故意撒了慌，那她還真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純潔無瑕嗎？
“小遙。”
她想的出神，直到陸景川叫了好幾遍她的名字，路遙才驟然回過神來。
她有些抱歉的看了過去。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走神，你說什么？”
陸景川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深不可測的眼底透出點點暗芒，“你有沒有覺得，程嘉衍好像有點過分關心你了。”
這話讓路遙不禁一愣，隨即心頭更加五味雜陳。
他那哪里是關心自己，分明是變著法的想要羞辱自己罷了。
畢竟能夠看見自己討厭的人難受，也是程嘉衍的一大愛好。
路遙輕輕搖頭：“你想多了，他心里恨極了我，怎么可能關心，那只不過是他想用另外一種方法來折磨我罷了。”
可陸景川卻不以為然。
“以程嘉衍的身份，如果真的討厭你，大可以直接把你趕走，而不是選擇用這種方法，他這種人的時間很寶貴的。”
聽見這句話，路遙但是沉默了。
其實她心中也有這個疑惑，既然程嘉衍討厭自己，為什么不用更加干脆的方法讓自己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難不成真像陸景川所說的那樣，他其實在關心自己？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就被路遙掐斷在了腦海中。
“程嘉衍之所以沒有將我趕出公司，只不過是想繼續看我痛苦的樣子，好永遠折磨我而已。”
見她一副不想再提起這件事的樣子，陸景川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在他看來，倘若程嘉衍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恨極了路遙，那么就不會在她身上耗費時間和精力，更不可能對她的安危如此關心。
對于真正討厭的事物，應該是覺得對她看一眼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但程嘉衍顯然不是如此。
兩人沒再說話，車內的氛圍一時安靜了下來。
沒過幾秒，路遙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本以為是垃圾信息，不過里面的內容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下車！”
這垃圾信息有點奇怪，路遙正好在車上。
她并沒有理會，卻沒有想到沒過一分鐘，對方的消息再次發了過來。
“路遙，你長本事了，現在居然敢上別的男人的車，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立馬從他的車上滾下來在路邊等著！”
聽這語氣和口吻，路遙大致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
可她卻依舊不敢相信。
于是她故意發送了一條短信過去。
“你是？”
沒過幾秒，對面果然回消息了，這一次哪怕光看打出的字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怒火。
“你說我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你把我的電話號碼給刪了？”
“路遙，你給我說清楚！”
光是看著手機屏幕，路遙都能感受到程嘉衍發怒的表情。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這電話號碼是誰的，關于程嘉衍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程程，想忘掉都難。
只不過是想故意裝聾作啞罷了。
路遙很無奈的回復。
“程總，我都已經坐上了別人的車，請你就不要在這里無理取鬧，沒事的話我是不會下車的，也請你不要發消息騷擾我。”
與此同時，收到這條消息的程嘉衍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
他一只手握著方向盤，目光緊緊盯在前面不遠處的那輛黑色攬勝身上，一想到路遙正在車里和陸景川你儂我儂，程嘉衍就忍不了。
他抓起手機，眼神狠厲的打下幾個字。
沒過幾秒，路遙那邊再次收到了來自程嘉衍的短信，這次上面赫然寫著。
“一分鐘內你不下車，我立馬就讓A市所有醫院拒絕接收你媽的救治，路遙，你該不會連你媽的病都不管了吧！”
看見這話的瞬間，路遙猛然攥緊了拳。
他居然拿這個來威脅自己。
可偏偏，母親的病是目前路遙最在意，也最無可奈何的。
一旁的陸景川敏銳的發覺她的情緒變動，好奇的看了過來。
“發生什么事了？”
在心中掙扎片刻，路遙最終還是不敢去賭程嘉衍會不會對自己的母親動手，只能抱歉的看向陸景川。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不然你就先把我放在路邊停下吧。”
聰明如陸景川，一看路遙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便猜到應該是發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