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其中一位“喪尸”跑的明顯快了些,裴秀的樹枝已經不具備抵抗的能力。
他皺眉,這跟劇本不一樣,這個群演怎么回事。
他試探性揮出樹枝,果然那個“喪尸”朝著樹枝跳了出去,落在另一個群演身上。他飛快地往建筑物跑。
那個群演被壓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叫:“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的道具都給你!救救我!”
道具?
裴秀心念一動,微微側身看去。
那個“喪尸”啃食著那個人的身體,鮮血汩汩涌出,在他的角度甚至還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凝固的絕望和不甘。
最終,那個可憐的玩家成為了一摞白骨,被“喪尸”興奮地拿在手里把玩著。
這時,他已經到了建筑物里。
“卡!”
他回到自己的休息處,暗暗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現場依舊忙碌而有序。
道具師不滿地喊著幾個群演:“那個,嘿!對,就是你!你趕緊把這個人帶走!工作時間躺在這里還想不想要錢了。”
那個“喪尸”摸著腦袋憨笑著走過來:“嘿嘿,他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又算不得什么,這場戲不是過的很好嘛,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吧。”
裴秀看著那個“喪尸”隨手拿起白骨,那些白骨就像有了生命一樣,自動拼接恢復成一具骨架,“嘴”也一張一合地賠罪,細聽卻有些僵硬:“是啊是啊,我保證不睡了,您行行好,饒我這一次。”
道具師挑剔地上下瞟了一眼他,鼻子里哼出一聲:“行吧,好好干,少不了你的。”
很顯然,這里沒有人認為這“白骨”奇怪。
他斂下探究的神色,將手中的水杯重新放回桌上。
劇情進展很順利,很快就進入了男主打怪升級的過程,隨著導演一聲“卡——”的喊話,一天的“操練”也隨之落幕。
室外早已是橙光四散,紅霞染紅天邊的一腳,暖黃的云朵慵懶地趴伏在穹頂之上。
郊區的四下無人也被那耀眼的光芒染上了熙熙攘攘的意味,微風鼓動,落葉也紛紛揚揚。
室內歡聲笑語一片,無不是在為著下班的喜悅慶祝。
“咔噠。”最后一盞燈合上,鳥兒們也該各自分散。只不過,那熙熙攘攘,勾肩搭背的人群里,有兩個突兀的白骨。
林導揮了揮手,將打趣的工作人員趕回家,挑眉看向裴秀。
四下無人,林導像長輩一樣拍了拍裴秀的肩膀,語氣有些奇怪:“你最近怎么回事?你原來那股瘋勁可是一點都看不到了。”
裴秀卻突然變了臉:“你是不是也想笑話我!”
林導皺了皺眉:“行了,這里又沒有人,我們倆……”
裴秀忽地轉身就走,身上飄下一張紙條,折得方方正正。
林導還想阻攔,猶豫了下還是轉頭撿起了地上的紙片。
一邊翻著,一邊嘀咕:“這孩子,怎么折得這么嚴實。”
剛看一眼,林導就沉下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快步走出林子直奔車而去。
隨著汽車的轟鳴聲消散,方弦從廢棄的建筑物走出,遺憾地嘆口氣:“怎么就走了呢?”
身邊一個漂浮的光團突然出聲:“說不定你被發現了,阿弦。”
方弦嗤之以鼻:“這個世界的土著民哪有這么敏銳,我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光團似乎沉寂下來,發出的光都黯淡不少,半晌,它又再次開口:“阿弦,萬事小心。”
方弦隨意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玩吧啊。”
光團嘆口氣,從手表鉆了回去,光芒閃現了一瞬隨即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小錢坐在黑漆漆的空間里嘆口氣。
它這個宿主就是過了一局,飄了。
小錢表示:它好愁,但是沒辦法,合約不允許引導者越界,它可不想回爐重造。
呆了一會兒,方弦便離開了,然而另一邊的墻后卻探出一個腦袋,臉上帶著微笑,唇邊似乎是被濺起來的紅色物質格外顯眼,甜美的聲音格外動聽:“啊啦啦,是新的小生物欸~”
她低頭看了一眼腳邊關節扭曲的人,嫌惡地用腳攆了攆:“真是,還把我新買的小皮鞋弄臟了,不可饒恕。”
隨即,她臉上綻放出興奮的笑容:“啊,不過,我可以把你喂給小可愛呢,它最近都餓瘦了。”
她打了個響指,瞬間就有身著黑色制服的人從巷子的另一邊跑進:“小姐。”
她笑容不變,指了指地上的人:“把他給小可愛吃吧。”
黑衣人臉色不變,鞠了個躬就抓起人往外拖,直到扔到一個小箱子里帶走。
看著鞋上的污漬,她嘖了一聲,隨即從背包里掏出一雙新的換上,順手將臟的那雙揚起。
“哐啷。”
“success”她輕聲說,轉動著手中的折刀消失在斷墻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