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而歸,星河亦鋪滿了整個天空。
公主府前一位身著青色衣衫的男子,不停的張望著,細長微揚的秀眉顰起,顯示著主人的焦灼:“小慶,你確定殿下今日不會留居宮中是嘛?”
男子的聲音在這清冷的月夜中格外溫暖,像一股清泉般流淌著,撫平人不安的內心
“奴才確定。晚膳前就有皇夫身邊的公公來傳話,讓開始預備著。只是沒說何時回府。公子您與其在這吹著風,倒不如先回屋,讓下人們在這候著吧,等殿下回府后您再來迎?”小慶是公子的貼身奴才,這會是真心疼公子,這被風吹著萬一著涼了可怎么辦。
聽到肯定的回復,男子攥了攥手里的帕子,自入公主府這是他第一次要見自己的妻主,不知道她對自己能否滿意:“別胡說。我既已出嫁,自當萬事以妻主為先,侍奉妻主怎可偷懶懈怠!現在殿下回京,你以后說話定要三思,切不可再這般胡言亂語。”
“…是。”
噠噠的馬蹄聲和咕嚕嚕的車子聲傳來,入眼便是一輛三駕的黃簾馬車,行至公主府前停穩。
石佳忙屈膝俯身請安,身后的奴才也跪了一片。
安然下了馬車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盯著那個著青色衣衫的人,看了又看,突然一挑眉,想起來了:“石佳?”
“是。請殿下安。”涓涓流水般的聲音就這樣淌進了安然的心。
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著主人心情的愉悅,安然伸手扶起地上的人,看著眼前生的醉玉頹山般容顏的男子,不由得一陣感嘆:母皇父后是真疼自己啊。
“進去吧,夜里太涼,勞你候了這么久。”
***
安然臥在榻上,才覺得又困又疲乏,想著不如偷個懶,直接合衣而睡叭,反正這幾年在外時也總如此。想罷,剛要美美的躺過去,就見石佳捧著一碗茶湯進來了。
石佳的母親只是朝堂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文官,是三年前自己生死未卜時,母皇為了堵天下人說自己已尸骨無存的嘴,以“沖喜”為由賜婚為公主側夫,若不是如此,石佳恐怕連公主府的門都不知道在哪。
可如果當初自己真如他人所說一般:尸骨無存呢?那石佳這一生恐怕也只能是殘敗在空蕩蕩的公主府內。等朝堂大臣徹底不需要他的時候,等真正確認自己已死得時候。石佳需要面對得只會是死路一條,沒有人需要一個無關緊要的公主側夫,但人人都會利用他為自己謀的最大的利益,包括那位在萬民之上的女皇。
世間歷來女尊男卑,尤其先女皇在世時對男性的要求更為嚴苛。男性幾乎只能依附妻主存活,若妻主逝世膝下也無后嗣,為保忠貞必須殉葬。直至安琮景登基才稍有所改善。
“殿下?”石佳跪坐在床邊的腳踏上,一臉疑惑的看著安然。他不知道安然看著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怕稍有不慎惹得對方不高興,畢竟自己算的上是強塞進來的,沒有幾個女子會喜歡被迫接受的夫郎。更何況,聽聞公主的脾氣性子算不上好,自己只能小心謹慎的服侍著,即便博不到妻主的寵愛至少不被厭惡也是好的。
“嗯,這幾年委屈你了。”安然自認為也算是一個體貼的人,畢竟小郎君那么好看。
石佳再抬眸已是滿眼星星點點,充滿了希冀:“謝殿下關切,臣侍既嫁進來,便應為殿下打理好后宅。殿下不必說這些。”
“哦,那該說什么?”
不驕矜不做作生的貌美還善解人意。得夫如此,妻復何求啊。安然伸手一把將人兒撈進懷里,輕柔的一吻,讓未經人事的石佳一陣顫栗,滿面通紅羞澀不堪。
鴛鴦被里成雙對,春宵苦短不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