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誰猛地握住一拉,我踉蹌了一下。已經放到我手心的盒子落到地上,劉鎮江隨著盒子的落下跪下,不斷的對著盒子磕著頭:“小人不是有意沖撞大人……”
我看向盒子,一枚戒指平穩的放在里面,上面隱著什么圖案。正想看個清楚,手臂上的那股力量再次傳來,拉著我就走。走了好幾步我才看清那個拉著我的人,是沈兆良。
“沈兆良,你放開我!”我努力去掙脫他的手,奈何力量懸殊,連手腕也紅了一片。直到回了修復室,沈兆良一只手摁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掐著我的脖子,窒息的感覺一下子席卷全身。
我奮力的掙脫著,然后那個人并沒有因為我的動作而松開手分毫。我看見他的眼睛里一抹紅色的瞳線在暗涌。
“江梔言,你不是想死么!”他陰狠暴戾的聲音引來了其他同事,好幾個同事過來拉開了他。我蹲在地上大口呼吸著,不敢去看坐在一旁的沈兆良。
館長最后才趕來,進來后他驅散了同事。
“言言姐,對不起?!鄙蛘琢紡囊巫由舷聛?,坐在我旁邊的地上,我向遠離他的一方移過去一點,這個人瞥了一眼沒說什么。
館長緩和著氣氛說:“沈兆良你怎么回事?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那野蠻人的性格給我收起來!”
沈兆良把頭靠在墻面上,朝館長揮揮手:“你出去,我有話跟她說?!?/p>
“別……”我趕忙起身,萬一等館長出去他把我掐死了怎么辦!
“你放心,我們就在門口。有事你叫一聲?!别^長扔下這么一句話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我坐在一個離沈兆良遠點的位置,問:“沈兆良,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兆良站起身靠著墻,緩緩說道:“言言,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劉鎮江已經死了!”
“你現在還跟我開玩笑呢,我可是親眼看見劉鎮江了!”我看著沈兆良,他沒有再說什么,拿著手機向我走過來。
我趕緊站起身做好跑的準備,見我這樣他開口說道:“好,我不過來。照片我發你手機,你自己看?!?/p>
我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和沈兆良的聊天頁面,在我發給他消息后他回了好幾條。我沒有去細看,直接點開了他剛發來的照片。
第一張是我站在古玩店門口看著里面,店面掛著白布,幾個身穿蓑衣的男子抬著一副棺材停在了我身邊,棺材上貼的符紙被風吹起。遠處還站著好些人,少數幾個正拿著手機,這張照片應該也是我身后的某個人拍下的。
我滑了一下手機,第二張照片映入眼簾。我手里捧著一堆土,照片里那副棺材仿佛很重,抬棺材的人又多了四個,這幾個人奮力的向上抬著,可棺材落在地上紋絲不動。仔細去看棺木,第一張上面還貼有符紙,可這張上面符紙已經全部不見,棺材頂上還有一些土,和我手中捧著的很像。
第三張照片里又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只拍到了一半身體,但他的一只手緊緊拉住我的手臂,這個人是沈兆良。我手中的土已經全部落到地上,棺材上的土也不見了,符紙也還穩穩貼在上面,還是第一張照片上的幾個人抬著棺材走著。
只有三張照片,看完后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兆良,說:“我當時看到的不是這個場景?!?/p>
沈兆良點點頭,說:“你著了道,看到的都是幻象。我收到你的消息后給你發了很多消息你沒回,我打電話你那沒信號?!?/p>
“著了道是什么?”我問。
沈兆良拉了張椅子坐下,喝了點水說著:“從你離開修復室或者到后街的時候,有人布下陣局,請君入甕。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假的,如果不能破陣,最后便會死在陣中。”
我嚇得身體一抖,活了這么些年哪里見過這陣仗,最近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這還是我了解的世界么?
“后街的人也能看見我,這不還拍了照片?!蔽艺f。如果都是幻象,我看到的是假的,那后街以及古玩店怎么可能是真的,既然不是真的別人又怎么拍到的照片。
沈兆良嘆了口氣,似乎不是很想說,良久才吐出幾個字:“言言,知道太多不好?!?/p>
我站起身就要走,我之前不知道不也發生了不好的事,愛說不說!
快到門口時沈兆良拉住我,我猛的抽回手,可別又來掐住我。他也識趣的放開我的手,說:“遇到危險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找到你的?!?/p>
我沒有回復他,打開門就看見蹲在門口的一眾人,好幾雙眼睛全都看向我,讓我有些不自然,我看向館長說:“館長,我走了。”
見館長點頭,我邊走邊給陳慎禮打電話,很快電話那頭就接通了,陳慎禮的聲音傳來:“言言,你等我過來?!?/p>
“好?!蔽覀儧]有掛斷電話,在陳慎禮來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和我聊著天。
“別怕,我在?!?/p>
等陳慎禮停好車過來,我看見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頭發挽作發髻束起,中山裝,布鞋。
……手里還拿了一個指南針?
“他是誰?。俊蔽覇枴?/p>
陳慎禮搖搖頭說:“不認識。”
“在下云深,我看姑娘心神不寧,可是遇見了畜牲擋道?!边@個自稱云深的人走到我們面前,手里的指南針沉下指著我。
我換了一個方向,那根針依舊轉了一圈指向我。說是指南針,但上面密密麻麻,比普通的指南針復雜不少。
陳慎禮聽見他這樣說,目色狠厲的說道:“不勞你費心。”
說完拉著我的手上了車,臨走前我聽見云深說了一句:“跟著您身邊這位先生,方可?!?/p>
車上我和陳慎禮講著今天在后街發生的事,他眉頭一挑:“下午去看看?!?/p>
“會不會有危險?我感覺不像是假的。”我震驚看著他,萬一我們都進入那個什么陣法怎么辦?
他的眼睛看著前方,緩緩說著:“不會,有我在,沒事的。”
我點點頭,這句話說的很輕,落在我的心里卻有千斤重,他好像說過很多次。
……別怕,我在。
從大學到現在,似乎所以的事遇到他就能迎刃而解,這個人永遠這樣平靜,像平湖,泛不起漣漪。
可他面向我時,我分明感受到他眼底的業火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