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紹海你什么意思!別以為你比我輩分大我就不敢打你。”周墨辰從凳子上站起來,氣勢洶洶的朝楊紹海吼道,轉而又十分委屈的看向賀婉君:“小君,他們不相信我。”
這是……男人也撒嬌?
喝了解藥沒有任何感覺,周墨辰從賀婉君懷里坐起來,打著響指,在他數到三的時候我感到有什么東西要噴涌而出。最后連帶著一口血,我竟吐出了一只蟲子!
情人蠱就這么解了,葉淑嫻也就不會再殺我了,這次我也該徹底的離開這里了吧。
“等他們完婚我們也得繼續投身工作了!”沈兆良伸著懶腰,如釋重負的說。
走的時候賀婉君也跟上來,周墨辰就默默在后面走著。
“梔言,以后你打算去哪里?”賀婉君踢著石子,話語里滿滿的不舍。
我想了想說道:“去北方。”
我想去北方,去我所熱愛的城市,去擁抱無盡的野風與無垠的雪山。這一天下來我的心情都很高興,葉淑嫻忙著去布置婚禮事宜沒空搭理我,陳慎禮在我身上感覺不到蠱蟲整天冷著張臉。
“江梔言,等我和阿禮的婚禮結束我就讓你離開。”婚禮前一天葉淑嫻找到我,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可就在當天下午發生了變數,幾個好友坐在一起談論著以后,突然之間竟發生了地震,可感覺又和地震不一樣,直覺告訴我,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
“好重的血腥味。”楊紹海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我們一眾人跟著他走著,很快就看到西裝革履的陳慎禮背對我們站著,他的前面放著幾具棺材,棺蓋上放著分別放著不同的東西。
“蓋棺定魂。”周墨辰走到前面說著:“陳總,這么沉不住氣呀?”
“你閉嘴!激將法對我沒用。”陳慎禮拿著手中的匕首隨手扔在地上,刀刃上還有淡淡的血跡。
“坤西南,死門。”云深在后面自言自語著:“地處兇位……他要做什么?”
我記得他說過,這天下該亂一亂了,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陳慎禮,沒有情人蠱你就可以和葉淑嫻結婚了,收手吧!”他毫不猶豫取我心頭血的時候不就是為了救葉淑嫻么。明天是他的婚禮,如今他要的都得到了。
周墨辰不動聲色站到我身邊,極小聲地說:“別低估你們之間的情。”
陳慎禮輕笑了一聲,說:“是啊言言,都得到了應該開心才對,可也正是得到了,我心如刀絞。我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可每次一看著你,我就痛恨我自己。”
我越來越聽不懂他說的話,熟悉的痛感再次從心臟處傳來,咒罵聲混雜出一片興奮……
為什么?
“言言,我明明可以擁有你,我們本來還會結婚,可當我看見你和周銘澤站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如此害怕……好不到盡頭那就壞到底。”陳慎禮說著向我走過來。
“小娘娘,我也是逼不得已,您不要怪罪。”我看著朝我跪下的楊紹海,他的手上還沾染著鮮血。
云深在背包里翻找著什么,還不斷念叨:“尸仙道,養小鬼。長生、長生……讓世人為癡為狂。”
血液浸染了衣服,越來越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原來人快要死的時候是不會有恐懼的。
每一寸呼吸都在與疼痛制衡,可我依舊穩穩站在原地。陳慎禮將我擁入懷中……最后他貪婪的吸噬著我的血液,直至暮色降臨。
我眼睜睜看著一群人奮不顧身朝我跑來,可他們的身前如同有一道屏障。身后是刺骨的冷,眼前是即將被合上的棺蓋。
“江梔言,你再堅持兩個時辰,尊神就快來了,他一定能救你!”是李不與的聲音,他是如此的焦急,這不應該,我們才認識沒多久,我于他也不過是個見過面的陌生人。
親愛的朋友,不要為了我而流眼淚。
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記憶闖入我的腦海,記憶中的男主角叫周銘澤。我的中學時代,那條回家會經過的漆黑小道,他站在我的一步之外,日復一日送我回家。大學的校園里,晚去的食堂總是恰好還有一份飯。他看著我沉溺于另一個男人的情愛之中,威嚴的法相駐足在那個地方一直看著我。
商業街圍繞著我的淺淺寒芒,六合村護我在身后的決然背影。
以及……那個和我朝夕相處的男人,他冰冷的側顏,無情的眼眸。原來他小時候就和一個女子許定終身,后來那個女子出事了,他接近我,每個長眠的夜晚他思考著如何才能救她。
楊紹海去了他的公司,之后我們來了六合村。他擔心她因蠱被人控制,取我的心頭血為她解情人蠱,他們在夜里纏綿輾轉,他們在每一個明天相擁。
畫面又轉到他坐在一個漆黑的點著蠟燭的屋子里,面前坐了一個長發戴面具的人,他以奇怪的姿勢起跳,手指上系的紅線越來越多……
我和面具背后的那雙眼睛對視著,笑的瘆人。
尸仙道、養小鬼、煉行尸、噬魂魄……
這個溫文爾雅的人,怎么……
空氣越來越稀薄,我聽到一個近乎瘋狂的笑聲,他的手似乎落在棺材蓋上。數不清的聲音不斷向我沖來,夠了,如此聒噪!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一片。
“江梔言!江梔言!你清醒一點!”我睜開眼是無盡的黑夜,這是誰啊,別說話了。
我好累,我想休息了。
“我的小妻子,你受苦了。”這個聲音很清冽,在悄然無聲的黑夜里不顯突兀。只是寒意伴隨著這道聲音也在不斷加劇,仿佛要將我淺薄的呼吸也一并收走。
耳邊再次嘈雜起來,鑼鼓喧天與幾許哭聲混雜。
“我的言言,得不到就毀掉吧。”陳慎禮的聲音貼著棺蓋傳來。
“伏愿新人夫妻天長地久!”誰喊了這么一大聲后,鑼鼓聲更加熱烈。
“我與夫人萬萬歲……”
喧鬧聲遠去,只剩下幾人低聲哭泣。眼前的棺材板越來越厚重,我好困啊,別吵了。
陳慎禮,新婚快樂。
棺材被抬起,又再次落下,夜……只剩下無盡的夜。
恍惚間一個人躺在我的身旁,如甘凝般的雨露灑向我,不斷刺激著遍體的傷痕。淡淡的花香入鼻,讓我沉溺,無法自拔。
“我來晚了。”身旁的人突然說了一句,我猛然睜開眼,身上的痛感不斷刺激著我
……我沒死?
他翻了個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他是周銘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