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膠著,沒有佐證讓我實在百口莫辯。
我看他們衣著簡樸,應該也是窮苦人家,便想給些銀子了結此事。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可是全看見了,明明是這個老頭兒自己往這位姑娘那邊走,假裝要摔倒,這位姑娘是好心扶他一把,沒想到竟然是碰瓷兒,啊不,訛人的!”
聲音越來越近,撥開人群,一襲碧綠色衣裙映入眼簾,身后跟著一個白衣少年。
是昨天的那位姑娘?
那中年大漢聽到來龍去脈,趕忙問大爺是不是這樣。
見有人佐證,大爺一時心虛無比,轉頭便求我寬恕。哭訴他們只因趕路途中遭了劫匪,如今身無分文,不得已如此。
想起昨日種種,再看他兒子并非蠻不講理之人,也許他們真的是有苦衷。
我將他扶起來,分了些銀兩給他們,告訴他以后決不能再訛人,拿這些錢快些趕路回家去。
看見我不但沒有追究他,反而給他們銀子回家,大爺頓時感激涕零,幾番謝過后就帶著大漢離開了。
“大姐姐果然是個熱心腸的好人!”等他們走后,周圍的人群也散開了,身后又響起了那個活潑爽朗的聲音。
“今日真的多謝梁小姐和梁公子了。”我朝她一俯身表示謝意。
梁小姐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這是事實嘛,我看見了當然要說出來!哎呀,別叫我什么梁小姐的了,叫我承霜就行!”
梁小姐的性子十分灑脫不羈,一點也不似高門貴府的大小姐,但她的來頭分明是不小的,又會武功……
“嗯好,梁……承霜。”說完她便朝我笑了笑,似乎這樣叫她比較舒服。
“大姐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還有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位帥哥呢?”她見我只身一人才有此疑問吧。
“我叫葉浮笙。上次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在客棧養傷,我是出來給他抓藥的。對了,你們對這里比較熟悉,可知哪里的藥鋪好些?”梁承霜是爽快利落之人,我也卸下不少防備。
“哈哈,這個你算是問對人了,葉姐姐,走!我們帶你去。”梁承霜拉著我便往藥鋪走去。
昌平縣地處兩州交匯處,的確是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商人行販不計其數。
不知道為什么一路走來讓我對此地頓生不少親切感,有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一路上梁承霜拉著我聊了不少,據她所說,這昌平縣近來匪盜猖獗,縣令幾次派人追繳卻一無所獲。
想來這伙土匪陰險狡詐,令官府十分頭疼。可城中百姓屢遭滋擾,苦不堪言。
官府只好向定海關求助,希望增派衛兵來剿匪。
但邊關衛兵是不能輕易調動的,所以她和梁承羽才來了。
如此看來,梁承霜和梁承羽與定海關守將應該有莫大的關系,而且并非普通士兵,那便只能是主將的親眷之類的了。
抓完藥我帶著他倆回到客棧,備下酒菜后讓小二給公子送了一些上樓。
而后就談起這伙盜匪的詳細情況。
依承霜所言,這段時間他們變本加厲,不光打劫,還抓走了許多少女,年紀大概與我相仿。
官府派了不少人卻無一能探尋到賊窩主巢所在。
說著承霜便不由得感慨了起來:“我本來是想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被抓走的,但是沒想到,他們根本不抓我!”
講到最后甚至拍了下桌板,給身旁的梁承羽響一哆嗦。忙握住她的手,輕笑一聲,“小霜,我們時常出入官府,那伙匪賊已然熟悉我們的面貌,當然不會抓你走的。”
承霜熟練的甩開了他的手,而梁承羽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呲著牙笑了起來。
他本就容貌俊朗,笑起來更顯明媚張揚,卻,揚而不狂。
“承霜,你們可知這伙盜匪抓走的少女都有什么共同的特點?”從他們的話來看,這伙人似乎不是胡亂擄走人。
“我們倒是盤問了幾個來報案的人,據他們所說,這些姑娘年紀都約莫和葉姐姐你差不多,而且,都有些武功防身,只是功夫可能不怎么好。”
梁承霜越回憶越覺得不對勁,如果他們只是為了錢色而拐走那些少女,為什么不選有錢人家的孩子或者毫無武功在身的姑娘呢?
梁承羽顯然也聽出了不對勁,“莫非,他們是在找什么人?”
可這只是一個猜測,要想知道真相,恐怕必須得去到賊窩里才能知道了。
眼前這兩人一下安靜了起來,低著頭思索著什么,眉頭卻舒展不開。想來是不明白這伙盜賊究竟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而我的心中,卻已經生出了一個想法。
“對了,上次你們帶走的那幾個人怎么樣了?”我想到上次那幾個匪賊,興許可以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沒想到承霜卻耷拉下了腦袋,“他們都已經中毒死了……”
毒?
看來,他們從一開始就被下了毒藥,定期沒有服用解藥就會毒發而亡。
“既然被抓走的姑娘們年紀與我相仿,剛好我又有些功夫在身,不如,讓我假意被抓,進去探探究竟。”
看著二人愁思不已,我便說出了我的想法。沒想到他們倆出奇的默契,異口同聲的說“不行!”。
“雖然葉姑娘武藝十分了得,可是只身進入這龍潭虎穴中,還是太過危險了。”
梁承羽率先開了口,梁承霜也接著勸阻,“是啊!葉姐姐你雖然厲害,可是寡不敵眾,情況不明我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進去冒險!”
我早已猜到這兩個人不會答應,可如果想盡快還城中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