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臣什么了,殿下,臣認為臣應當有知情權。”
江以沫臉上的紅暈本已經褪去如今又浮現出一抹紅暈,
想著也騙不過他,倒不如說了。
“我同父皇說”
她抬起頭來認真的盯著月茗,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正式的面對這段感情,
她盯著月茗的眼眸道
“占星師月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德才兼備,為人正直清廉專一,從不醉心風月之事,乃可托付一生之大丈夫乎。”
月茗雖已猜出她對自己的心思,
如今卻還是忍不住的心亂如麻,竟結巴起來。
“公主未免有些草率,
未曾見過臣的家人,未曾知曉臣的本名,
甚至不知臣年歲幾何,
便這般魯莽行事,
倘若臣是別有用心之人,
是細作刺客殺手,
公主此舉便無異于引狼入室!”
這是何意?
他莫非不想娶她?
她一個女子都已主動至此,這人竟然還這般推諉?
“薛程,字月茗,離國南寧郡人,
家中原本為商戶,
七歲時令妹走丟,
十四歲家中突遭變故,
土匪燒殺搶掠殺光了你的家人,
而你因恰好不在家中而幸免,
于是上長凌山修仙問道,尤擅觀星。
二十歲放棄修仙,下山來離都任占星師,
現年二十五歲。
大人,本宮了解的夠清楚嗎?”
是很清楚,
把薛程調查的透透的,
可這對月茗來說卻并非好事。
“這些事臣的戶籍檔案大多都寫過了,
剩下的稍加調查也能輕松知曉。”
“你這是何意?”
江以沫實在摸不清楚他的套路。
“臣家中突遭變故心痛不已,
公主可知臣當時為何不在家中?”
“不知”
“臣去找妹妹了,
就是走丟的妹妹,
那是臣一生的痛,
若是當時臣未曾留她一人在原地她便不會丟。”
“你能活下來,興許便是妹妹在保佑你呢”
江以沫說道。
“殿下可知臣為何上長凌山?為何修仙?
為何只通占星不通其他?
又為何要下山來?”
對啊,
他家人都去世了正悲痛萬分,怎么會突然就想求仙問道了?
既然占星術學的好怎的別的都學不好?
江以沫不知他為何問這些問題,但也著實回答不上來,
這實在沒有邏輯,一時間啞口無言。
“臣上山是求道長替我算妹妹在何處,
臣本就對妹妹心懷愧疚,
而如今她更是臣唯一的親人了。
師父看出臣有仙髓想留臣做弟子,
他那一脈總是要為朝廷送占星師。而京官位高權重,
做了占星師我找妹妹便事半功倍了,
所以我苦修占星是為了做占星師,
不修其他是因為我無心修仙。”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為了找妹妹,
江以沫看著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心痛,
他過得實在太苦了。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公主認為臣在都城為何從始至終都喜歡跟在您身后。”
江以沫方才心痛的神情都抽離出些許,
卻是搞不懂月茗這是何意
“是,什么原因呢?”
她如是問到。
月茗轉過身來看著朝堂外廣闊的天空,
撣一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悠悠然開口
“殿下同舍妹有幾分相像。”
同舍妹有幾分相像?
那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她像他的妹妹?
那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是在拒絕自己嗎?
可江以沫還是不信月茗對自己一絲一毫的真心也沒有。
“就算是像,那你對我總該有幾分情意吧?”
她握緊了衣袍下的拳頭,
有些緊張面前人會如何回應。
“當然有,
在臣眼中公主早是臣的妹妹了,
同親生妹妹一般無二。”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再追問就不禮貌了,
聰明人不需要死纏爛打,她只能強顏歡笑,對著月茗道
“謝謝哥哥對我那么好,
我都在父皇面前夸過你那么多了,
一定會讓父皇為你選一個全京城最優秀的姑娘做夫人。”
對啊,
她對父皇說的是值得托付終生,
卻未曾說過是托付誰的終生。
月茗聽著這句哥哥怎么都感覺不爽利,
不過如今也算是打消了她的那點想法,不算壞事。
假話都是真假參半才更容易引人信任的,
月茗找妹妹的事情確有其事,
而后半段自然是他編造的,
他本就不是月茗。
來不及多想這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江以沫同陛下說了那些話,
那如今陛下定然無心研究斛州菜,
自然不會有小太監回來取折子,
那他只能另想辦法見到陛下。
畢竟這件事事關國運,也是他這份命格利最為重要的一件事,
事關天命耽誤不得。
眼下看解鈴還須系鈴人,
陛下最寵愛的公主便在此處,
只是眼下實在有些不好開口,
畢竟方才才傷了姑娘的心……
“隨本宮來,本宮帶你去見父皇。”
江以沫突然開口倒是打了月茗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江以沫向來聰明,
此刻的行為也無異于是給瞌睡的人遞枕頭,
能猜到他有事見皇帝倒也正常。
“謝殿下”
“哥哥不用謝,妹妹應該做的,
都是一家人何必分這么清呢,
你說對吧哥哥?”
一副陰陽怪氣的味道,聽的真讓人不舒服。
“好妹妹,哥哥謝謝你”
月茗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幅樣子更是讓江以沫心里窩火。
天殺的,
我把你當心上人,你把我當妹妹!
你這小子一輩子找不到心上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