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學了弓弩，趙小月日日都想上山，夫妻倆又去了幾次，每每都有收獲。
……
“姐夫，你教我做弓吧？”
畢竟是農家的孩子，趙小樹干活也算麻利，柳胤答應了，就把削樹枝、初步制作弩身的技巧教給了他。
趙小樹磨了兩把，柳胤幫忙調整了弦，又教他做了箭匣。
一個匣子里能放五只箭，而箭矢還是王家的，如今多了兩把弓弩，自然不夠用。
柳胤決定帶著趙小樹去鎮上看看，要是有鐵匠鋪，可以定制一些鐵箭。
鐵箭可比起木箭更厲害。
在縣里走了一圈，兩人找到一家作坊，柳胤問了價格，狠心定了十五只箭矢。
這年頭鐵器價格貴，幸好這里不過是大乾一處極為偏僻的邊關小縣，即使知道是做箭，匠人也懶得多問，只收了錢就和兩人約定了取貨的時間。
兩人從作坊出來，路過油炸攤，又忍不住買了十多塊炸糕。
“這位小哥，你給多了。”
“沒給多，就想吃你家那種甜甜的餡，幫我多放些吧。”
“哦，原來是這樣，行，那你坐會，我多給你加點，馬上就好。”
攤主是個中年漢子，想必是長年累月做這個行當，不消一會兒，就包了熱騰騰的炸糕遞給兩人。
趙小樹接過，拿了一塊，“姐夫，這個怎么比我上次買的還好吃？”
柳胤笑了笑，“你上次拿回去都冷了，這東西自然要趁熱才好吃，是不是又軟又糯？”
“嗯嗯，”趙小樹嘿嘿一笑。
兩個人吃了幾塊，把油紙重新包好，一路往家走。
“小月，快來吃炸糕。”
院子里沒人？
柳胤放下油紙包，在屋里看了一遍，趙小月不在家。
他轉身去了隔壁敲敲院門。
“來了。”
石大嬸看見他，扭頭朝院里喊了一聲：“大虎二虎，你們爹來了。”
院子里跑來兩個小身影，爭先恐后地叫著爹，柳胤抱了抱他們，又把兩小只放下。
“大虎二虎，娘呢？”
“娘去后山了。”
柳胤把兩個孩子留在石家，回到小院拿了一把弓弩和柳筐。
“小樹，我上山去找你姐，她一個人估計在挖菜根，我得去幫忙。”
“行，姐夫，那我回去了。”
今天地里的草還沒除，趙小樹不想挨訓，這會還有半天的時間，足夠他到田里去晃悠一圈。
柳胤鎖上院門，往山上走去。
山坡上，趙小月挖了一會菜根，這東西雖然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但味道好，熬成糖漿自家的兩個孩子不知該有多歡喜。
上次做的她沒舍得留下，這回她可以多做點，給大虎二虎甜個嘴。
山上的日頭大，趙小月擦了擦汗，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來休息。
看著快要裝滿的筐子，趙小月眼帶笑意地想著兩小只用手指沾了糖漿，舔來舔去的樣子。
“真是兩個小皮猴子。”
“嘶嘶嘶……”
遠處傳來摩擦聲，在寂靜的林子里格外明顯。
這動靜不小，趙小月下意識朝前看去，難道是……
正要背上筐子離開，只見一個人影迅速地在林子里奔逃，再定睛一瞧，趙小月差點坐在地上。
好大一條蛇，足有數丈，胸腹比自己的腰還粗！
趙小月的臉刷的白了，手指捏住腰間的弓弩，救還是不救？
人影似乎被草絆了一下，腳步踉蹌，眼看就要被蛇卷住，趙小月猛地抬手扣動了扳機，嗖！
“啊！”
“嘶嘶嘶！”
人聲混合著野獸的聲音，襲擊著耳膜，趙小月沖過去又補了一箭。
草地上大蛇噼啪扭動起來，周圍的碎葉和石塊也到處翻飛，蛇尾猛烈拍打著樹干。
趙小月急劇地喘了幾口氣，突然巨大的尾巴裹著濃重的腥臊味纏住了她的小腿。
“啊！”
趙小月大驚失色，她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野物，村里地頭的菜花蛇可沒這么嚇人。
她對準蛇頭，奮力一擊。
嗖！
嗖！
腳下一松，趙小月慘白著一張臉，木然的低頭看了一眼，蛇尾尖被一只箭矢穿透了，釘在土里，汩汩的血滲透了草地和褲腳。
眼前的巨蛇已經沒了威脅，蛇頭被箭穿過，箭頭沒入土里。
她腿腳一軟，身后多了一個溫熱的胸膛，“月兒，你沒事吧？！”
柳胤把她的腳從蛇尾里拿出來，“快坐下，讓我看看。”
趙小月坐在地上，怔怔的由著柳胤卷起了褲腿。
“還好，沒事。”
剛才那只箭是他情急之下，借助精神絲線射出去的，按道理應該不會受傷，即使這樣，看到預料之中的結果，柳胤的臉上還是神色一松。
“你沒事就好。”
趙小月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柳胤取下腰間的水囊，“喝一口，別怕，我背你回去。”
趙小月的手剛伸到一半，驀地傳來幾聲粗喘。
夫妻倆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去。
“有個人被咬了，你快去看看吧。”
柳胤見她神情不似剛才那般緊張，這才朝著那個人影走去。
原來是個農夫，看穿著打扮大概是附近村里的。
他粗略掃了一眼，這人手臂上有一個牙印，烏黑發紫，一看就是被蛇咬的。
“你別亂動，我先幫你把毒處理下。”
柳胤在傷口旁邊切了一刀，放出血來，又把水囊對準傷口沖洗。
水很快流光，太少了，這附近只有一個小水坑。
眼看這人有昏迷的跡象，柳胤無奈動用了治愈力。
葉辭躺在地上，渾渾噩噩中感覺到一股能量緩緩注入身體，匯聚在傷口處。
他虛弱的張開嘴，想說點什么，被柳胤制止了。
“先別動，等你覺得好些了再起來。”
葉辭闔著眼，點點頭。
他萬幸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命，也驚異于眼前人的醫術手段。
柳胤扶著他的臂膀，讓他靠坐在樹下，葉辭吸了一口氣，盤腿而坐，調息了起來。
他的余光瞥見土里的箭矢，眼里閃過一抹精光。
“謝謝你，救了我。”
“那是你射的？”
柳胤順著他的目光，“不，是我娘子救了你。”
葉辭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休息的女人，不由有些驚訝。